两人说话间,林如诗和娜拉已经从后面赶了过来,娜拉拿着一束黄金桂朝悟空光头一拍,喊道:“死悟空,快些告诉本姑娘,我那服装厂怎么样了?”
悟空一见是娜拉,连忙叫道:“哎呀我的小姑奶奶,我可找到您了,你那服装厂啊,生意火的不得了,丝绸之路西段已经畅通,来自小亚细亚和欧洲的订单源源不断,可是你设计的款式就那么多,半年多没有新款式,已经远远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了,这回林董事长可是下了严命,务必叫我将您和林大小姐请回去,董事长说了,绑也要绑回去。”
林如诗却摆了摆头道:“她时装厂生意好,叫我回去干什么?我可是钱庄的经理。”
悟空急忙说道:“哎呦喂我的姑奶奶,生产、贸易、采购、运输、投资、建设、工人发工资、股东发红利,您说,哪一样少得了玉门钱庄?这半年多来,董事长又要管钱庄又要当总经理,还要统筹负责各项大的决议,甚至连亦力把里汗国和瓦剌汗国、乌斯藏这种国家级的会晤都要他老人家亲力亲为,可怜林董事长身体又不方便,如今呐,累的只剩下五十多斤了。”
欧阳冲心中一酸,林汉双腿被金美莲那贱人砍掉,原本也就剩六七十斤,玉门集团成立以后,自己几乎没尽到总经理的职责,全靠林汉及各分部经理忙里忙外,不瘦才怪?他见林如诗也是眼圈发红,便沉声道:“诗儿,你们回去吧,多替老堡主分担一些,不要让他太劳累,记住,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玉门集团才刚起步,我要让董事长看到玉门集团纵横天下的那一天。”
话到这份上,林如诗和娜拉不回玉门是不行了,分手的时候,悟空将一辆装甲车和一辆满载货物的重型卡车送给欧阳冲,说总经理去胶东可能会用得着。
欧阳冲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他这个空头王爷到了胶东,除了杨林这五百兵士,恐怕一切物资都要自己解决,这些东西正好可以派上大用场。
按说到胶东走水路是较近的,但欧阳冲考虑到装甲车和重型卡车没有这么大的渡船装载,另外还有桩心事未了,便驱车绕道微山湖,往西来到了高唐县。
如今的高唐县,一条条宽阔的马路两旁绿树成荫,大豆高粱已经成熟,农人们正忙着驾着驴车往家里拉庄稼,再看路边村庄,家家户户门口都有几头草驴,见有人来,昂起头喷着鼻子大声“昂昂”地叫了起来。
快到高唐县的时候,发现前面正在拓宽马路,几十个结实的汉子正光着膀子热火朝天地夯土。
欧阳冲定睛一看领头的正是李黑七,干活的这些劳力几乎都是丐帮弟子,便从车上下来,还没等他说话,李黑七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笑道:“帮主您可回来了?弟兄们可都想您哩。”
说话间,众丐帮弟子都高兴地喊了起来:“是帮主回来了,看看帮主这辆马车,啧啧,真是气派。”
旁边那位却道:“帮主乘坐的这可不是马车,听说是烧油耗电的呢。”
“帮主真乃大神通,从哪儿弄到的,听说连知府老爷找门子托关系都搞不到嘞——”
“这就不用你瞎操心了,要不人家能做我们的帮主呢。”
欧阳冲笑道:“大家都辛苦了,怎么修路不见其他村民啊?”
李黑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解释道:“黑七时刻不忘帮主的谆谆教诲:要想富,多养草驴勤种树,开完荒地修马路。修马路是所有老百姓的事,为此县衙给各乡各村分派了任务,大约每人每年有三天的义务工,可是村民们宁肯出钱也不愿修路,我便将丐帮弟兄们组成一支修路工程队,以钱代工的收入全补给丐帮,由弟兄们完成这项任务。”
欧阳冲皱皱眉头,问道:“他们为什么不愿修路?三天的义务工并不重啊。”
李黑七笑道:“帮主误会了,他们呐,都忙着开荒地去了,哪还顾得上修路这事?”
欧阳冲不解,问道:“大家开荒的热情如此之高?”
李黑七嘿嘿一笑:“是啊,因为开出来的荒地都是他们自己的私地,而且前两年免除徭役和税赋,你想啊,这么好的事情,大家还不竭尽全力?”
欧阳冲大惊:“李黑七,你糊涂啊,土地归属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知县说了算的。”
李黑七挠挠后脑勺,憨厚地一笑:“都怪我嘴笨,没说明白,这项政策是咱们丐帮众弟子根据帮主的指示,群策群力,集思广益想出来的点子,后来递交到北京,经过内阁批准,皇上用玺颁布了的,高唐只是个试点,效果若是好的话,听说要在全国普及呢。”
欧阳冲朝他胸口擂了一拳,大笑道:“李黑七,真有你的,连群策群力集思广益你都懂?”
李黑七笑笑:“丐帮向来都是大家伙凑在一块儿拿主意的,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欧阳冲点点头,说道:“你做的很好,丐帮的优秀传统要发扬光大,我看家家户户养驴,高唐驴肉要打出名堂来,还要在销售渠道上动动脑筋,腊肉或者风干驴肉好保存也好运输,我看各家各户都有——”
李黑七啄米一样的点头:“帮主说的太对了,咱们本地人吃驴肉都吃腻了,于是多出来的驴肉生的都腌制成了腊肉,熟的都晒成了风干驴肉,可是保存一年还行,要是时间长了,恐怕要出油发咖了。”
欧阳冲笑道:“风干驴肉口感到底差了些,要制成酱货,高温消毒真空包装销往全国甚至海外。这件事恐怕要等明年了,这样吧,我先发电报给玉门集团的孙经理,让他先从你们这里采购一批腊肉和风干肉,嗯,对了,黑七,你们这里还有什么特产,反正过来一回,我知会孙经理一并多要些。”
李黑七闻听大喜,差点就要跪下磕头了:“谢谢帮主,我代表高唐县五万百姓谢谢帮主,帮主大慈大悲——”
欧阳冲笑道:“大慈大悲可不是我,那是观世音菩萨。”
“您就是观世音菩萨转世呐。”
欧阳冲踹了他一脚:“少******拍马屁,观世音娘娘岂是你这丐儿亵渎的?快说,还有什么卖不了的?”
李黑七这才板着指头娓娓道来:“坠面、布袋鸡、黑枣、罗汉饼、老豆腐、馓子、驴皮、驴胶、驴皮影,还有——”
李黑七还没说完,欧阳冲便打断道:“好你个李黑七,这驴胶驴皮影哪是高唐特产,你唬我吧?”
李黑七很朴实的一笑:“以前却是不是高唐特产,但自从响应帮主号召之后,便是了,嘿嘿,送佛送到西嘛,还望帮主帮忙则个——”说着竟笑嘻嘻地跪了下来。
欧阳冲骂道:“真是个当了知县忘了帮主的家伙,算了,看在你也是为了百姓谋福祉的份上,这忙便帮你了,还不给我滚起来?”
当天晚上便在高唐县衙过了一夜,依然是高唐的驴肉,但今天吃来的感觉却比上次更香更鲜美,欧阳冲注意到他们吃饭的时候,有一个画师坐在墙角专心致志给他作画,心道不知这乞丐父母官又生出什么鬼点子了。
李黑七是个干实事的,当天晚上一直陪欧阳冲到半夜,请教了许多民生经济治理经营之道,直到夜已阑珊,才依依不舍离开。
第二天,欧阳冲折而往东,李黑七送给他若干驴制品,吃的也就罢了,最让欧阳冲感动的还是那床用纯黑的公驴皮缝制的驴皮褥子,李黑七握着他的手所说的话犹在耳边:“这东西可以驱湿邪,避阴晦,眼下已经是中秋时节,很快便是天寒地冻,听说胶东沿海湿气重,这驴皮褥子或许有用——”
出高唐,经齐河过黄河浮桥,还没到济南府又遇到了熟人,刚从乌斯藏封赏完****法王归来的齐王朱高曦。
老伙计见面分外亲热,朱高曦招牌式的熊抱令欧阳冲心里暖暖的,两人在黄河岸边找了一家小鱼馆,欧阳冲长话短说将分别以后的情况挑着重要的说了个大概,尤其是说到皇上青檀寺遇险的时候,朱高曦唏嘘不已。
欧阳冲也从朱高曦口中得知****喇嘛不负厚望,已经统一乌斯藏并入主拉萨布达拉宫,初始,****并不将朝廷钦差放在眼里,甚至第一天朱高曦连布达拉宫的达松格廓廊道都没能踏入一步,但当****看到欧阳冲的亲笔书信之后,竟没提一个条件,便痛痛快快地接受了朝廷所有的要求,包括支持改土归流和重新划分区域进行各项改革。
朱高曦说到这里的时候,掩饰不住对欧阳冲的崇拜和感激之情,拉着他的手说道:“我都听说了,皇上已经答应将我那小妹子许配给你了,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只要四哥我能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脱。”
面对齐王爷的满腔热情,欧阳冲连忙笑着谢过。
“哦,差点忘了,法王托我给你带来一些高原特产,有虫草、雪莲、雪狐皮子、唐卡、藏刀、藏香、藏毯等生活用品,另外还有他的一封亲笔信。”朱高曦说着将****法王的亲笔书信交到给欧阳冲手上,又命令手下将一大车的雪域高原特产送了过来,欧阳冲要杨林挑了大半能用得到的物品塞到卡车上,剩下的都送给了朱高曦。
如此一来又耽误了大半天功夫,朱高曦还没走呢,又有几匹快马从北一溜烟尘疾驰而来,带头的是一名女子,白衣飘飘,宛若仙子。
等到了近前,却发现是柳青,原来,柳青已经听到欧阳冲要去胶东的消息,便亲手准备了一些衣物被褥之类的日常用品,另外还有许多蔬菜、庄稼的良种。
黄河岸边,芦苇丛中,执子之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最后,柳青终于隐忍不住,扑到欧阳冲怀里,相思的泪水湿透了欧阳冲的胸襟。
一路上的遭遇令杨林一行对欧阳冲更是另眼相看,这样的好人缘哪里找?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毫无疑问,欧阳冲正是这样的好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