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卜拉欣王子死了,死于决斗,消息却被封锁,也是欧阳冲所默许了的,因为他不想为了这点小事而让娜拉难堪。穆特埃布在北京停留了几天便率领波斯驼队南下采集货物去了,眼下丝绸之路畅通,多备些货物便多一些收益,这是对完全忠于他的驼队成员的一个交代,更重要的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东瀛浪人,易容成易卜拉欣的模样将来好混进王宫,伺机夺权,以便完成他的霸业。
四月初,贡院发榜,于谦名列榜首,方小雅位居第六。四月二十一,会试中选的贡士经过复试合格者在保和殿参加中级考试——殿试。等到五月初,当石榴树开花的时候,再次发榜,于谦中状元,方小雅中探花,两人同时晋升为翰林院编修,负责【永乐大典】拾遗补漏工作。
上任之前,于谦和方小雅一起头戴状元探花帽胸前戴大红花来到工部尚书府登门造访,特意拜谢欧阳冲,状元和探花同时登门拜谢,这在科举历史上也不多见。
殿试结果尘埃落定,工部所筹办的京华理工学院暨科学研究院在玉泉山下落成,欧阳冲亲自设计考题,严格把关,从全国各地近万名考生中取纳了六百名能工巧匠,按其专业进行分班培训,老师全部是大明朝最优秀的工科人才,有北京故宫设计并组织施工的建筑奇才蒯祥,有参与大运河疏通的官员,有琉璃界的精英,有水利工程的佼佼者,当然了,最给力的还要数从玉门集团请来老师们,有特种钢材的发明者东郭石城,有电子界的泰山北斗沈墨林,有石油化工领域的鼻祖颜济世,还有地质勘查方面的奇葩欧阳冲,找油找矿石,人家在地图上随便一点便是,当然了欧阳冲不可能将所有的矿藏都标记出来,因为一旦所有资源被发现,势必会陷入粗犷式开采资源浪费环境破坏的极端困境,另外也是对子孙后代的不负责任——
当然了,按照皇上的意思,只要北京城有的,南京方面也要有,这叫南北共同发展,两条腿走路走得会更好更稳更快。欧阳冲赞同这个观点,但他并不知道,在南京雨花台有一座三层的木结构塔楼,里面有一群人正在夜以继日不分昼夜地研究着当今世界上最新的科技成果,这里面有玉门集团的核心科技技术,也有英吉利兰开斯特王朝的发明创造。此外还有人在分析国内外时事动态,整理陈述写成条陈,译成电码,通过最为原始的发报机发往北京。
雄鹰集团在全国各省设立分公司,组织农产品手工艺品的收购和生产工作,并同时将理工学院和科学院的最新成果转化为生产力,崭新的产品首先满足玉门集团的需要,以赚取更多的金银,从玉门集团采购足够的太阳能蓄电池以及更多的化工产品和钢材,从而满足大明朝日益发达的工农业需求。
皇后病重,欧阳冲应朱晓敏所求,每天都要骑电动车去坤宁宫给皇后输气,九阳真气虽然可以续命,但对欧阳冲身体的损害还是明显的,每次输完真气都跟感冒一场差不多,皇后以因外力维继,只是治标不治本,几乎是下不了床了,德威公主便日夜守在床前悉心照料。
大长公主离家出走,沈石的得力弟子暗中保护,因为这条渠道,欧阳冲得到消息,公主现在山东一带采风,便告诉沈石,要他的弟子给长公主送信,就说皇后病重,叫她赶紧回京。
眨眼间,天气便到了六月份,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可皇后的病情却一天不如一天,眼见日益憔悴消瘦,永乐皇帝心急如焚,看得出来,这位皇上对皇后的心那绝对是真的。
后来皇上召集监天司的官员夜观天象,却发现后星西南发暗,原因是一颗扫把星扫过天际,遮住了后星的光芒,主张皇室到南京雨花台祭祀祈福并同时请大法师做法驱邪,扫把星祛除,皇后的病可不治而愈。
欧阳冲听到这个说法,心中好笑,却没有反对,他知道皇上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个时候以他一己之力再怎么反对也是枉然。
事情就这么定了,六月初六是天祝节也是南方的禾苗节,借此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丰,天子南巡祈福,也算顺应天意得民意的一件大事。
太子监国,留守北京处理全国一切要事。欧阳冲身为东宫三师,理应是要留下辅佐太子的,可太子殿下对欧阳冲极为厌恶,主动要求欧阳冲随驾南下,理由也是非常充足的,一来欧阳冲武功高强可以护驾,二来欧阳冲位高权重,应该为其提供一次零距离接触大明陪都的机会。
欧阳冲也愿意去,不为别的,只为了小公主朱晓敏的安全,不知怎么的,他有种预感,这南下之路并不太平,黑暗中似乎总有几双绿幽幽的眼睛在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欧阳冲要去,林如诗和娜拉自然不甘落后,可欧阳冲心中犹豫,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难保证三名女子的安全,幸好颜济世和欧阳虹还在理工学院任课,便想趁此机会到南京走走,看看江南的风土人情。欧阳虹自小在南京长大,十几岁才随整个家族去了西域,对她说去南京等于故土重游,但对颜济世来讲意义更重大一些,他是头一次出门离开西域,刚来北京城的时候,这个与马鬃黑山有着相似气候的新城便让他惊喜兴奋了若干日子。在他的记忆中,唐诗数千首,数不清的句子是描写烟雨江南的,江南,可以说是他梦寐以求的天堂,他焉有不去之理?
欧阳冲对欧阳虹这个漂亮的小姑还是很尊敬的,所谓爱屋及乌,虽然颜济世还是称他为前辈,但欧阳冲却感到不好意思了,便对颜济世说,都快成了我小姑父了,以后还是不要叫我前辈了,就叫阿冲吧。
颜济世却摇头: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合适?
欧阳虹也笑着说:世哥再叫他前辈,我们这辈分就没法论了。
颜济世很听欧阳虹的话,也就点头答应了。
娜拉也笑,说:小姑就是会叫,世哥这个名字可比济世好了很多呀。
颜济世不明白,连忙问区别在哪儿?
娜拉笑而不语只说了一句:等你在家养一群小鸡就知道了。
欧阳冲知道她想说济世是鸡屎的谐音,但在颜济世这个老实人面前却不好说的那样直白,只是敲打了娜拉小脑袋一下,骂道:你那中文还没过关便瞎起哄,再拿小姑父开涮,看我不将你休回波斯去?
娜拉吐了一下粉嫩的小舌头这才作罢。
鉴于此行的重要性,欧阳冲特地安排了一番,以防万一,单等六月初六随御驾南巡。
六月初一,天还蒙蒙亮,皇室仪仗队、金甲侍卫双枪营和大刀营以及神机营的火枪队便在午门外集结,这是随行护驾的中坚力量。颜济世和欧阳虹扮作侍卫模样与欧阳冲呆在一起,除了皇后怕风怕光又怕颠簸以及个别文官不会骑马坐四轮电动车以外,其余文武官员跟皇上都是骑马的,如此一来一路之上便可以充分查看当地民情民风,也算是一项亲民的举措吧。
皇上率领臣民在天坛由法源寺的和尚做完法事之后便从永定门浩浩荡荡往南而去。
城东,十梅庵。
孟特穆问黄胜:“足利义持这回派了多少武士?”
黄胜嘿嘿一笑,操着难听的公鸭嗓子说道:“二百武士,已从钱塘江登岸,估计现在已经到达扬州了,另外还有一百名忍者。”
孟特穆眼睛一亮:“忍者?”
黄胜笑道:“不错,据说全东瀛一共有五百忍者,每名忍者的战斗力可抵十名普通武士,据说此行前来的忍者之中还有一名善使毒药的女忍者,孟特穆大人,这回足利义持为了能干掉朱棣,可以说是下了血本了。”
“哼哼,你们汉人有句老话叫无利不起早,你知道我给他什么承诺了吗?整个高丽半岛,全归他。”孟特穆撇了撇嘴。
“大人能有如此胸襟,将来必定是东北王。”黄胜连忙恭维道。
“东北王?哈哈,黄胜,你太小看我女真的实力了,我们要的可不仅仅是关外那块荒凉的土地。”孟特穆哈哈大笑。
“难道大人是想?”
“不错,我想要的是中原的花花江山,黄胜,事成后,你还是内宫大总管,哈哈,朱棣,你的死期很快便到了,大明朝的江山也到头了。”
黄胜连忙跪倒在地,叩头道:“为了大人的宏图霸业,老奴定当竭尽全力。”
孟特穆笑道:“起来吧,李景隆和玄冥子怎么样了?”
“回大人,李景隆和玄冥子的态度已经明朗,愿意和我那义子黄彦文一起为您效劳。”
“好,很好,欧阳冲,你想不到吧,玄冥子再次背叛了你。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我特地安排建州第一武士兀立哈尔赶赴山东,与我们的王牌一起截杀朱棣。哈哈,这回就算是欧阳冲也难逃一死,只要朱棣和欧阳冲一死,建州两万铁骑会在第一时间踏平北京城,大明江山还不在我手上?哈哈哈——”孟特穆仰天长笑。
忽有一名暗探来报:“大人,锦衣卫那边来信,说王牌杀手已经出发,三日内可在山东组织刺杀行动。“
“好,很好,安排下去,让东瀛武士赶紧北上,后天夜里子时之前务必完成任务。”孟特穆拿起瓷葫芦,将里面的高度烈酒一饮而尽,手上用力,将那坚实的瓷葫芦捏了个粉碎,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阴笑道:“朱棣,欧阳冲,你们的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