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让的话语,灵帝正要点头答应,喉间突然感到一阵发痒,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狰狞,额头青筋直冒,在一旁服侍的侍女忙上前拍打着他的背部,帮他捋顺了气息,然后取来一杯早已准备好的温水,服侍他喝了下去,这才稍稍好转。
见此情景,唐城这才知晓灵帝已经病成何等模样,暗自咋舌,与张让对视一眼,收回目光,躬身说道:“还望陛下保住龙体。”
灵帝重新躺回床上,疲惫的闭上眼睛,无力的摆手说道:“绶印之事,全凭张常侍操劳就是,朕有些累了,尔等退下吧。”
张让应命,领着唐城出了寝宫,寻来早已准备好的绶印,嘱咐道:“因李刚身死,宫中他的心腹极多,恐怕会给你一个下马威,你万事要小心,切莫大意了。”
唐城接过绶印,点头应下:“我去见他们。”
将张让送走之后,与乐进、牟文杰传令下去,召集宫中侍卫头领,尽数聚拢于宫中侧殿。
等候片刻,四名头领虽然齐至,目光中却是不屑,唐城也不甚在意,见乐进、牟文杰分列两侧,与对方目光对峙,眼中透着不善的光芒,不由轻笑一声,坐于主座之上,说道:“我名唐城,你们应当是听说过我。承蒙陛下信任,暂管禁军统领一职,如今叫你们来,并不是训话,只是为了见你们一面,免得今后消息传达不灵,平白造成误会。”
其中一人冷哼说道:“唐太守之大名,我等早已听闻,却是不必多费口舌了。”
望向那人,唐城笑道:“你姓甚名谁?却是不为我介绍一番么?”
那人见唐城并不动怒,一时间倒也无法寻他晦气,虽不愿与他讲话,却也不得不答,闷声说道:“某李景同,乃副统领。”说着指向一旁的三人,介绍道:“这三人依次是良翰、傅辛、泰元武。”
被点到名字的人,皆下巴朝天,鼻孔向着唐城,满脸不可一世的模样。乐进见状大怒,指向四人,说道:“尔等既然认得统领,为何还不行礼!莫非要我将你们强行按在地上么!”
良翰闻言,不屑之意甚浓,看向乐进,讽道:“恐你没有此本事。”
乐进‘哈哈’一笑,挺刀上前,说道:“某究竟有无此本事,试试便知!”
良翰握紧手中剑,分毫不让的硬挺而上:“正要领教!”
一时之间,殿中气氛剑拔弩张,唐城眉头微皱,呵斥道:“在某面前擅动刀枪,有无将我放在眼中?退下!”
两人对视一眼,战意浓厚,却不得不听唐城的话,各自退后一步,撇过头去,冷笑不已。
队伍不好带啊……
唐城暗自想着,前任统领李刚的烙印太深,他初来此地,实在是没有什么威严,况且负责守卫皇宫的侍卫尽是高手,想要收服,恐怕绝非一朝一夕所能达成。
站起身来,来回行走几步,指着乐进、牟文杰,对李景同等人说道:“今后这两人与你们同为副统领,洛阳城中禁军三万,将次序全部打乱,为你们重新分派士卒。”
泰元武闻言,将眼神一瞪,瓮声瓮气道:“请恕末将不从。某麾下将士与我等相处久矣,如今骤然打乱次序,恐怕将士心中有变。损害我等名望。”
被泰元武当场否决,气氛一时间极为紧张,唐城眼神渐渐眯起,仿佛忘记了他的名字,重新问道:“泰元武?”
泰元武挺起胸膛,语气不善道:“正是在下,不知统领有何吩咐?”说罢,手掌隐蔽的探向腰间长刀。
唐城冷笑数声,突地踏前几步,探出手掌,将对方的胳膊向外一扯,欺近身前,一拳击中对方的下巴,泰元武本就防备唐城,却仍旧没有想到对方的速度竟是如此快!只见数颗门牙掉落,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李景同、良翰、傅辛三人见状,不由大惊,就要取出身上兵器,却见唐城攻击完毕,向后急退三步,负手而立,转身看向他们,面无表情道:“谁敢上前,当叫他血溅当场。”
声音淡然,却有着不可磨灭的冰冷之意,直让久经战场的三人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谨慎的不敢上前。
泰元武捂着透风的嘴巴,翻身站了起来,怒火刺激之下,大吼着就要上前,却见乐进突地挥出长刀,瞬间搭在对方的脖颈之上,厉声道:“尔等想要造反不成!速速放下兵器,还能留得活命!”
泰元武瞬间被乐进制住,停下身形,一双眼睛阴毒的盯着唐城三人。唐城是何人,此等眼神岂能瞒得住他?眼神一梭,根本不给对方讲话的机会,对乐进下令道:“袭击上官,又不听教诲,斩了!”
乍然听到唐城的命令,乐进却是毫不迟疑,狞笑一声,手起刀落,泰元武反应不及,头颅顿时掉落在地,鲜血喷溅,染红了青铜地板。
见乐进将泰元武斩杀,李景同三人齐齐变色,心中悲愤,就要上前,却见唐城丝毫不惧,冷视着他们,阴声道:“没听到我的话不成?谁再敢上前,从今日起,当没了他的名姓。”
有泰元武的前车之鉴,三人遂不敢上前,望着满地的血渍,良翰沉声道:“在宫中肆意杀害将领,统领就不怕我们将此事参奏给皇上?”
唐城听到他威胁的话语,不由失笑一声:“聪明的人,总是善于隐藏心中的想法,你这等蠢人,对我又有什么威胁?”说着环视阴暗的大殿,继续道:“再说,李刚已经被斩,尔等又是他手下将领,若是被陛下知晓了之后,你说,他是相信我,还是信任你们?”
良翰面色一变,被人称之为‘蠢人’的滋味着实不好受,但细细想来,却也与唐城说的并无二致,皇上若是信任他们的话,恐怕早就会任命他们中的一人做统领,为何却又从别处寻来唐城暂代此职?若是此事被唐城添油加醋的告知陛下,恐怕他们轻则被罢黜,重则身死,着实不明智。
队伍不好带啊……
唐城思绪万千,他不认为自己的手段残忍,杀几个人而已,若是不震住他们,恐怕日后更是艰难。见他们陷入沉思,嘴角上挑,吩咐道:“还不快将他的尸体抬走,等着在这里发臭么?”
三人回过神来,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眼中尽是复杂神色,寻了侍卫前来,将泰元武的尸身收取了,正要离开,却见唐城将他们拦住,三人还道唐城转变了想法,要将他们留在此处,皆面色一沉,正要反抗,却见唐城说道:“你们熟悉宫中环境,且带着我们巡查一番吧,也好尽快熟悉了此地。”
傅辛说道:“某愿带统领巡视。”
唐城点头道:“那就由你带领吧,至于你们两人。”说着看了李景同两人一眼,说道:“就各回其职,莫要懈怠了。”
傅辛遂带着唐城三人出了侧殿,一路讲解着,将皇宫的大致布局说了一番,说说走走,来到一处高墙脚下,只见此墙高曰六七丈,长不知几何,坐落于皇宫之内,只比皇宫墙壁矮了少许,如此气魄,竟是比普通郡县的城墙好了不知多少,不由指着墙壁,问道:“这里面是何人居住?怎的如此高头壁垒。”
傅辛说道:“此乃**,是陛下的妃子还有皇太后居住的地方,除却宦官,若是没有陛下召见,寻常人等不得进入。”
唐城顿时明了,古代的皇帝都是将**当做自己的私人领地,每天日理万机,岂有多余时间来此巡视?若是被未净身的男子混了进去,自己的妃子守不住寂寞,坏了皇家体面,堂堂一国之君,被人带了绿帽儿,岂不是要郁闷至死?
又往前走了半刻,这才见到了此墙开辟出的三道门,最中间的一道门,只有皇帝可以进出,左边的门是皇后以及太皇太后进出所用,右侧的则是嫔妃等进出所用。右门一旁,又开辟出了一道不足一尺高的小洞,以供普通的宫中丫鬟、宦官等人进出。
见到此景,唐城着实愣了片刻,暗自咋舌道:“这也太禽兽了……简直不把人当人看呐,啧啧。”
傅辛指着门外守卫的侍卫,对唐城说道:“统领,我们的侍卫只可在此处监视,行使保护**的指责,决不可擅自进入一步,否则会被株连九族。”
唐城点头问道:“前统领也是犯了这种忌讳么?”
听到唐城将话题引向李刚,傅辛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们在宫中多年,早已将禁令倒背如流,岂会犯如此错误?心中悲愤,却也不敢在唐城面前讲出,见识了他的手段,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阴死?
忙低下头,言不由衷的说道:“是。”
队伍不好带啊……
唐城岂会看不出对方的小心思?这李刚在他们的心中,当真有如此高的威望?心中暗叹一声,也不想在此处深究,淡然吩咐道:“逛了一圈,也有些疲乏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