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城忙挥退左右,大笑三声,走上前曰:“为乡邻报仇,实乃义士,杀些贪官而已,岂是什么大事?某今日撂下此话,若你能胜过子龙,某当亲自设宴款待于你。”
典韦听罢,点头道:“某自出生,还未逢敌手。”言罢,手挺双铁戟,气势磅礴。
见他已准备完全,赵云岂会惧怕?遂挺枪上前道:“今日比试,只点到为止,莫以死相搏。”
典韦臻首曰:“自然如此。”
将规矩讲好,两人瞬间战在一处,军中将士皆大声呼喝,为两人助威。只见这个银枪挥舞间犹如蛟龙翻腾,变化不休;那个双戟挡合间又似怒狮挥舞,辗转腾挪。一时间竟是斗在了一处,沙尘四起,尘土蔽天,难分伯仲。
过得百八十合,典韦心知小看了赵云,遂不再步步紧逼,攻守有度。赵云也是心生惊诧,心中暗叹不已,见其攻势渐低,有做长久交战之打算,心知定不能遂了他心愿,忙身形连闪间,挺枪强攻。
又过三百余合,赵云体力渐渐支撑不住,典韦却仍旧游刃有余,防守的滴水不漏,赵云见此情形,只得徒叹奈何,不再强攻,收枪立身后,气喘道:“汝果真猛士,某自认不如。”
典韦见他不再攻击,同时收双戟,退后三步,收起轻视之心,笑道:“今日既未分胜负,那当以平手论之。”
赵云听后,心中舒爽,却仍旧摇头道:“某不是强要面皮之人,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一言九鼎,岂会玩这些文字游戏?”
唐城此时长笑入场,拍两人臂膀,大声道:“某今日得此良才,心中甚喜,传令下去,军中今日不忌饮酒,当设宴款待典韦。”诸将士欢呼雀跃,皆大声称赞唐城之体恤,遂开锅设灶,不一时,饭菜香气已在军营中飘散。
唐城亲自将典韦迎进大帐,与赵云、霸岚一同落座。霸岚心下畅怀,端酒敬典韦道:“今日多谢兄弟灭了赵云之威风,着实令某心怀大畅,当饮此杯。”
霸岚不明就里,不知对方究竟意欲何为,竟在唐城面前直言不讳,不由迟疑起来。
赵云见状,笑道:“你且莫怪,霸岚这厮嘴巴极臭,某早已做到‘闻之不怒’的境界,待得日后你就会明了。”
典韦这才恍然,对军中将领之风气甚喜,遂不矫情,起身与三人依次碰杯,说道:“某初来乍到,刚刚多有不敬,还请诸位莫要放在心头。”说罢,将杯中烈酒一口饮尽,大呼痛快。
宴毕,唐城封典韦为将,昭示全军,又将新招来的三千士卒分给典韦,同时计上心头,设置青龙军,封赵云为都尉;设置白虎军,封霸岚为都尉;又设玄武军,封典韦为都尉。命迅速招揽将士,填充玄武军,待得兵马齐备,三人各领五千,训练之后,前往山中灭贼。
整个济南郡只因唐城一言而高效运转起来,报名参军者数之不尽,却因为粮食储备不足,只得好言将前来报名者劝解归去,对于济南郡来说,粮草养活将近两万人已经有些过重,若再增添兵马,恐造成有人无粮的尴尬境地。
一切步入正轨,只待东风吹来。
这日,唐城闲来无事,挥退众人,独自一人上街。路边百姓尽知晓唐城模样,招呼声不绝于耳,可见唐城在民众间的威望,唐城也毫无架子,每逢与他打招呼者,皆是回礼,并无半丝傲慢。
“汝不过一招摇撞骗之人,有甚可尊敬的?”唐城正拜别百姓,坐于小摊前吃面,忽闻身旁有一女子不屑说道。
唐城不由大奇,对于在济南郡所做之事,自然是他得意之处,如今竟是听得有人对此不屑,遂转头看向邻桌之女子。
只见那女子年约十四五岁,正是豆蔻年华,虽无西施之美,却独有一番书香气质,行止间温文尔雅,却不知为何正用不屑眼神看向唐城。
唐城拱手问道:“不知小姐尊姓大名,又何出此言?”
那女子冷笑开口道:“吾名蔡文姬,你未听过,却也无妨。说道为何出此言,汝拜张让为父,只弱冠之龄,就能掌一郡之职,莫说不是因为张让那狗贼所助。”
唐城仔细思索,大惊起身曰:“原来是蔡中郎之女,恕吾眼拙,并未当即认出。不知蔡中郎近日可好?”
蔡文姬眼中悲愤之色一闪而逝,冷声道:“恐怕要让汝父失望了,吾父自脱得大难,每日周游于山水之中,身体无恙。”
唐城无奈道:“吾当初拜他为义父,实则是权宜之计,并无随他弄权之心,只想寻得一郡,安心发展,造福百信。吾自来此所做之事,姑娘大可寻人问询一二,当之我所言不假。”
蔡文姬付了钱币,并未回答,想要离去。
唐城却道:“待得日后有闲暇,定去蔡中郎居所请罪,还望姑娘告知你们如今所居何处?”
蔡文姬闻言,回首嗤笑道:“太守大人此话之意,是想刺杀我们父女?若真想得知,待你回去询问王薄,就能得知,又何须问我?小女子当在居所引颈待你前来。”说罢提起桌上药草,转身离开了。
唐城呆立良久,想为她解释,却见她如见仇人似的模样,便知对方听之不进,顿时失了游街之兴致,回到府上,将王薄唤来。
待见到王薄,唐城笑问曰:“王主事可曾见过蔡邕蔡中郎?”
王薄大惊,忙俯身拜曰:“乞大人恕我隐瞒不报之罪,蔡中郎一心为朝政,最终却落得个如此下场,下官心中自然悲戚,又恐大人迁怒,遂未曾上报。”
唐城大笑,指向自己,言语冷淡道:“这些时日下来,你可曾见我是那种人?某正是不忍在洛阳每日见到忠良被害,这才假意托词来到济南郡担任太守,对蔡中郎之忠义自然佩服,本以为万难见面,却不成想今日见了他的女儿蔡文姬,这才知父女两人尽在济南,汝瞒我好苦。”
王薄叩首道:“求大人责罚。”
唐城挥手命他起身,言语道:“以后莫要再瞒我,否则定叫你身首两处。快些备上礼物,吾当亲自登门拜见蔡中郎。”
王薄得唐城宽恕,这才起身,又闻唐城此意,不由迟疑道:“蔡中郎对宦官着实痛恨,如今大人又与张常侍有关,恐中郎不肯相见,得罪大人。”
唐城摇头道:“蔡邕此人,实乃朝廷之栋梁,吾心下早已向往,奈何当初年龄甚幼,无法得见,今日有此机会,当去他面前澄清。”
王薄无奈,只得将地址告知唐城。
却说唐城得了住址,发现竟是王薄之居所,心中埋怨,速命人收拾礼物,一路去了王薄家。
王薄家人得知唐城亲自到来,皆立于门外静候,唐城温言夸赞几句,速去了别院之中。正见一骨瘦嶙峋之人坐于亭中,遂整理服饰,上前躬身拜道:“济南太守唐城,见过中郎大人。今日才得知大人正在此处逗留,遂特来拜见,望大人海涵。”
蔡邕转过身来,悲愤道:“汝来作甚?某今日已被罢官,难不成张让此贼灭我之心不死,派你前来打探消息!”
此时蔡文姬从侧面灶房处端药出来,轻唤道:“父亲息怒,该服药了。”说罢,将药碗置于石桌之上,冷笑道:“不成想大人果真来了,汝来此处,是要我父女的命么?”
唐城三番五次被蔡文姬嘲讽,心中恼怒,皱眉说道:“吾顶天立地之男儿,岂会为奸臣卖命?今日前来,只是敬重中郎大人之铮铮铁骨,未曾有谋害之想法,汝却为何始终不依不饶?”
蔡邕颤巍巍将药碗端起,闻言冷斥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子。某不需你假惺惺卖乖,还是离去吧。”
唐城观他双手,见十指俱无了指盖,又见他如今瘦骨嶙峋的模样,着实没了朝中时的风采。酸甜苦辣俱上心头,只觉鼻头一酸,双目泛红道:“不管大人信或不信,吾决与张让等人不是一路,小子所言句句属实,望大人摒弃前嫌,莫要将我与他们相提并论。”
蔡邕依旧不为所动,麻木道:“你且离去吧。再过几年,世间恐再无蔡邕此人,不值你如此言语奉承。”
“父亲!”蔡文姬悲泣跪地,转头怒斥唐城道:“你这人耳聋不成?我父亲要你离开,你还待在这里作甚!”
唐城闻言,只得命人将礼物放下,转身离开了此处。
门外,王薄对唐城苦笑道:“大人,某已经告诫过,蔡中郎被张让等人残害,岂会与你好脸色?你如今此来,却是凭空落了面皮。”
唐城正欲讲话,却听得府内一阵大乱,只见蔡文姬手中环抱礼物,扔到唐城脚下,柳眉横挑,曰:“吾父说了,不收乱臣贼子之物。”说罢,转身步入府中。
王薄见此情形,对唐城道:“文姬只是小女子,大人莫要怪罪。”
唐城笑道:“并无怪罪,只是一片赤诚,如今竟被指为乱臣贼子,着实令人无奈。”遂命人抬了礼物,重新放置于王薄家中,令他秘密将其中治疗旧疾的药草熬制,每日伺候蔡邕服下,这才离去。————————————————————————————————————————————————————————————————————————————————————————————————————————————————PS:祝大家周末心情愉快。求收藏推荐。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