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起来,伸了伸懒腰。
这样一看,才知道我的房间完全焕然一新,跟我平日里的风格是不一样的,我扫视四周,像是先前一样,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尾巴,现在这条狐狸尾巴不在我的身上。
我以为我是做一个荒诞极了的梦,而现在厨房里传来正在炒菜的声音,我心想着,该不会是我妈来了吧?
我赶紧从床上几乎是跳了下来,慌乱中穿好衣服,跑出去一看,正说着:“妈……”结果一见着那样的情形,那样的话却转了一个弯,变成了我惊恐的叫唤:“妈呀!”
就见着一个女人在动着我的厨房,她整个人在专心的炒菜,而另外,她用她的一只尾巴打开了冰箱,另外用一只尾巴在冰箱里拿着东西,其他的尾巴分别在洗菜——当然这菜也完全是一只小鸡,已经被她给扒皮拆骨了,还有的尾巴在洗碗,准备去盛汤。
我就站在她的身后,叫了那么一句之后,什么话也不敢说了,竟然就这样略带了好奇的数起她的尾巴来。
她好像注意到了我就在后面看着她,她也转过身来,当即便就有洗完碗的尾巴接替了她炒菜的工作。
她转过头来,看着我,对着我傻笑了两声,说着:“你醒过来了啊……”
如果撇除这些妖魔鬼怪化的东西,不得不说,早上醒过来,就见着女朋友或者是老婆正在炒菜,对于我来说,然后转过来对我这样傻笑着说出这么一句话,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我倒是没有被她的尾巴们给吓住,依旧还是觉得这样的场景十分地温馨,原来我已经是心理病态到了这种地步了。
我闻着了她的汤料的香味,尤其是在她将那只已经洗完了的鸡放进了锅中,我闻着这样的香味,更是按捺不住自己肚子的饿,咕嘟咕嘟的响了起来。
“这些鸡和汤,都是我的。”
我才不肯相信她的话,要是她真的要吃鸡的话,在我的理解当中,应该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在我家做菜吧?再说了,你住在我家,用了我家的东西,不管怎么样,这一口鸡汤,我还是能喝的吧?
我没理会她的话,然后去洗漱去了,正在洗脸的时候,突然听得她大骂一声,一本书被丢在地上的声音,叫了我过去。
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结果出去一看,发现她早先在我的房间里头偷拿的一本书,大概那样的书,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是垫桌脚都嫌多余的心灵鸡汤类的书,曾经受挫的时候,受了蛊惑,就买了几本,后来生活还是那样,看完之后就不知道自己把它们给丢到哪里去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被她给找到了。
但我知道,为什么会被她给找到。
毕竟,我不说十分了解她,但是对她也是有一定了解了,只要涉及到一个问题,与她就跑偏不了了。
因为是心灵“鸡”汤啊!
她现在就在做心灵“鸡”汤啊!
我看着她,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她说道:“你就别看这些东西了。”
然后把这些东西都给收了起来,而这个时候,那边的汤响了,我正要去端,没想到她一下子突然飞出去一个尾巴,就把这汤给强行端走了,那一瞬我都有些被吓着了。
幸好汤也没洒,就放在了那里。
后来,她虽然就着心灵鸡汤的问题有些心里不舒服,说着我为什么在家里有这样的书用来欺骗她,可是我一给她解释着,她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像是笑点极低,抑制不住一样,她的那几条尾巴也随之颤动着,就差整个人在地上打滚了,她的口中一直念着:“原来是这样的鸡汤啊!”
我拿她没法,只能任她去笑了,虽说这样有些荒诞,可是到底给我的这个小小房间,添加了一丝人的活气。
我与她后来再分了她煮的那一锅汤,虽说她没有食谱,拿出来的心灵鸡汤也没有办法帮助她煮鸡汤,可是到底她不过是放了几朵蘑菇,又用她的能力将鸡给煮了透烂,只需要放些盐什么的,在我想来,也算是一顿美食了。
我以为她已经十分了不起了,竟然能够做鸡汤,可是真的要到餐桌上来的时候,她的尾巴左右拿着勺子给她喂汤,看着她那样当真是饭来张口,闻着香味的模样,我也是极想笑的,她还好心地刻意支出一条尾巴来给我倒汤夹肉,喂我吃东西,我还是有些没有办法接受,对着她摇了摇手,说着我不需要。
面对着我的拒绝,她又疑惑地问着我:“为什么不需要啊?”
一方面我是觉得我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这些吃饭喝汤的事情我自己是能够解决的,也不需要她来帮我,更不需要她的狐狸尾巴来帮我,另外一方面,看着她这样吃东西,我或许心里是有些猎奇的感觉,可是要让我自己也被尾巴给喂了,这感受就很奇怪,难以接受了。
我客气地和她说着:“我就自己尝一点就行了。”
当真,我觉得她可能是身为狐狸,对于鸡的烹饪,天生具有一种相当于种族天赋一样的能力,就算没有按照我们人类的食谱来做,可是还是能够把鸡做的这么好吃。
我原本看着她是用各条尾巴分工做菜的,心里也是有些怀疑的,可是奈不过这香味逼人,一想就知道肯定很好吃,又还有因为她说过不让我吃,我偏想要跟她争,就想着尝一些。
她也停了她的动作,就这样看着我喝着这一口汤。
我嗤笑着,将这一口汤倒进口中,原本因为它的香味,期待值已经很高了,可是当这汤刚入口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一样。
我体会到了那种美食类节目当中,所说的那种感受,就像是在那一瞬间,其他的感受通通的都被弱化了开来,仿佛整个人之剩下了味觉的感官,我只是含了一口汤,竟觉得这像是生命的甘泉一样,一下子不敢,也不愿将它完全入喉,因为我先前答应了她,我只是尝一点点的。
而在那一刻,我突然有点想要做一个说话不作数的人,再多喝她几口汤,多吃几点肉。
可是我看见盆上渐少的鸡汤,我还是放下了碗和勺,坐在了那里,没有说话。闻着那样的香味,我害怕我只一说话,我的涎液也要忍不住地就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