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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毕业那年收到浩川寄来的这个包裹,我挺吃惊的,因为高一上学期期末以后,你转学了,他也转学了,两个人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真不晓得你们怎么忍心就这样抛下我们这些同学!”席中,我一直在看着诸葛浩川的日记,没有特别想要跟郑睿说些什么,但是他还是会像电视剧插播广告一样,在适当的时候跟我说些什么。
“谢谢你能够找到我,把东西交给我。”我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点,声音不要太哽咽。
“我一直小心收着这个,女朋友还为这个跟我闹了好几回呢,以为是我写的什么初恋笔记,非得看,我越不肯她就越发来劲。有次趁我出差,她偷看了这个,希望你不要介意。”郑睿很诚恳。
“恩。”
“对于浩川日记里写的对你的感情,她很感动,我也告诉她了一些我们上学时候的事情。”
“……”
看着对面的我陷入了沉思,但相信我有在认真听他在向我叙述的事情的真相,郑睿继续娓娓道来。
“说来也巧,去她朋友新开的婚介所发我们结婚的喜帖,好奇心重的她翻了一些相亲登记人的照片和资料,看到了你的,看资料显示应该是你没错,所以才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我们重逢了。”
听完郑睿说的这段,我也没有想到要特别说些什么,或是发表下怎样的感慨,只是稍稍抬了抬头,没有去注意郑睿的一举一动。
2001/09/29
今天周六,补课,明天还要继续上一天的课,因为快到十一了。以往快到国庆节放假的时候,都会很开心,终于可以短暂性逃离学校的束缚,快活自在那么些天了。可是现在,因为心里满满装着一个人,渴望每天都能够见到她,不知道国庆节七天的假期,会不会特别难熬。所以这几天上课,时不时都会开小差,忍不住就会偷偷地看她。虽然只是一个背影,我却很满足,因为我知道,她就在那里。有时候,会因为她转过来和后面的同学说些什么,或是看后面墙上的钟,会意外跟她四目相对,但先将目光移开的那个人总是她,除了今天,是个意外。不知道听英语老师那么说,她会不会觉得我偷看的那个人是她?总之在她转过来看我的时候,我是有点心虚的,所以第一次,对上她的目光后,我先躲了。
“诸葛浩川……”英语老师课上到一半,也没有到提问的环节,却突然喊了诸葛浩川的名字。很自然地我转过头去看他,就像是条件反射,也有很多同学像我一样抵不住好奇心,也都有意无意的看向诸葛浩川那边,是干了什么跟课堂上无关的事情被老师抓到了吗?
“上课的时候专心点,不要老去偷看人家女孩子。”英语老师的一番话,逗乐了全班同学。诸葛浩川的同桌幸灾乐祸的被他扁了,郑睿也趟这趟浑水,转过去八卦说看谁呢?诸葛浩川懒得理睬他,把脑袋压的很低,郑睿再问,自讨苦吃惨遭了诸葛浩川同桌一样的恶果。
“好了,继续上课,你们大家都给我专心点!”英语老师的话又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到课堂上来。
我转过头来,继续认真听课了,熊佳开始在我耳边嘀咕:“诸葛浩川肯定是在偷看你!”
“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这么了如指掌!”听熊佳嘴里这么说,心里听着是很开心的,但是嘴上我还是得理不饶人。
2001/10/01
今年的国庆碰巧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短短的一天,感觉像一年那么漫长。吃着饭的时候,想你;看着电视的时候,想你;看着月亮的时候,想你……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七年,没遇见你之前,从来没有过牵挂,在没遇见你之前,我不知道,在这座城市,还有一个你的存在,可以让我如此想念的疯狂。方向,我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见到你。
2001/10/02
今天起了大早,叫上凌枫一块去少年宫打球,希望可以碰碰运气,希望可以见到你。可惜你没去,直到我们离开你都没有出现,心情顿时变得失落。凌枫可能猜中我的心思,说我打球这么的心不在焉,看来得去上次和你们一起吃过早餐的那家小吃店补充点能量。明知道在那也不可能碰见你,可还是去了小吃店,即使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还是想试一试。结果证明,等待我的只有失落和失望。原来,不上学的日子,要想见你一面是这么的困难。所以,祈祷假期赶快过去,想回学校了,回学校就可以看见你了。
2001/10/03
今天还是一样,起了大早去少年宫打球,一样去了集美小吃店吃了早饭,也还是一样没有遇见你。回到家看了会电视,又写了会作业,又开始想你。突然想到上次你留给我了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想试着打过去。心里斗争了很久,终于有勇气拨通了那串号码,可惜电话里传来的是嘟嘟嘟无人接听的声音。想着找到林静可能就可以找到你,所以又拨打了林静的电话号码。电话里,约了林静第二天到少年宫打球,很委婉的表达了让她也叫上你,才知道放假的这几天你去了爷爷奶奶家。
2010/10/04
今天跟林静他们一起打球,休息的时候,林静冒昧的问了我是不是喜欢上你了。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个问题之后,林静还问了我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我不肯回答,她死缠烂打,说跟我交换条件,我愿意透露,她就告诉我一些你们上初中时候的事情。当然,我没有妥协,虽然挺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但是我更希望有一天从你口中知道关于你的一切。总之,遇见你是生命中最美丽的意外。
2010/10/05
今天又往你家打电话了,你妈妈先接的电话,听到是大人的声音,想挂电话的时候,听到你母亲问“请问你找谁?”,还是想让你接电话,听听你的声音也好。等到你母亲喊你来接听电话,心里却难免紧张起来,不知道要和你说些什么。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按耐不住的开心。当你问电话里的我是谁的时候,我其实想先逗你,迟点再告诉你。可是你一句不说我挂了,真的有威胁到我,我老实交代了。当我在电话里说出我的名字,感觉电话那头的你有那么片刻的停顿和迟疑。虽然跟你只是简单的聊了几句,可我已经心满意足。跟你说好了明天少年宫篮球场见,挂了电话以后,心花怒放的像个傻瓜。原来,当爱情来敲开心里的这扇门,幸福会春暖花开。
2010/10/06
今天约好了在少年宫见面的,可是等我打完球准备回去了,你还没来,觉得你放我鸽子了。可等我出了少年宫,看到你已经在少年宫门口了,正被一辆三轮车车夫为难,原来你打车过来,身上却没带钱。帮你解决了麻烦,还带你去吃了早饭,临走还有打包带走的早餐。你告诉我,昨天夜里你爷爷生病入院了,因为照顾他夜里没怎么睡,所以今早才会睡过头,来迟了。听你跟我解释,心里很开心,其实并没有生你的气,因为不管你来或是没来,我都不会真的生你的气。当你带着准备给爷爷的早餐走的时候,我说我送你,想去医院看望你爷爷却被你好意拒绝了。和你一起走的时候,很想牵你的手,但是到分别了也没牵你的手。原来,在爱情的面前,面对着喜欢的你,我变成了胆小鬼。可是,能够和你单独走一段,还是很开心。
国庆放假了,陪爸爸妈妈一起去看了爷爷奶奶,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爸妈都很担心,我也一样。
在奶奶家呆了几天,回来了。刚回到家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老妈说是找我的,把行李拿回自己的房间放好,马上跑出来接电话。
“喂?”
“方向?”
“我是,你谁啊?”毫无头绪的我选择了直截了当的问了。
“听不出来吗?你猜!”竟然跟我来这一套,我可是没耐性,也没兴趣,到底谁那么无聊!
“不说是吗,那我挂了!”
“哎!”电话里马上传来阻止我挂电话的声音,“诸葛浩川”。
“哦……是你啊!”对啊,给过他我的电话号码的,不过想着他会真的给我打来电话,还是有点始料未及。
“听说你去探望你爷爷奶奶了。”
“恩,今天刚回来的。找我什么事吗?”我的性子就是这样,经不住拐弯抹角,习惯了开门见山。
“哦……那个……想约你出来打球……”很明显的能够听出来声音有点断断续续,看来是想约女孩子见面,又有点难以启齿。
“哦,好啊!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怎么样?”
“好的,具体时间呢?”
“明天早上六点半,还是一样少年宫好了。”
“那好,明天见!”
“恩。”
“那个……还有什么事吗?”想再说些什么的,但第一次通电话,也没想到要说些什么。
“哦……其他也没什么事。”就知道我不应该那么问,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
“那,没什么事,我挂了?”好希望他能够突然想到些什么,再跟我多说几句,随便什么都好。
“好!那……明天见了。”他也倒是爽快,这么快就要结束通话。
“恩,明天见!那我挂电话了?”
“恩,拜……”
“拜拜……”切了电话以后,马上翻来电显示,发现前两天也有这个号码打来的未接来电,跑回自己的房间,带着纸笔出来,记下了诸葛浩川的电话号码,心里顿时感觉很甜蜜。我是怎么了?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冷静,稳住!可是心里的那片海,沉静了17年,终于在今天波涛汹涌了一番。
晚上睡觉前,还特意设了闹铃,深怕第二天睡过头了,一定要准时赴约,我对自己说。
正当我摆脱兴奋的情绪,迷迷糊糊快要睡去的时候,却被爸妈房间传来的响声吵醒。怎么了?大半夜的。
“妈,怎么了?”我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一路摇摇晃晃的来到爸妈的房间门口。发现妈妈已经换下了睡衣,爸爸也起来了,两个人的神色都有点慌张。
“奶奶刚才来了电话,说爷爷晚上起来上厕所,摔了,挺严重的,已经叫了救护车了,我跟你爸得去趟医院了。”
“等我,我也去!”我赶忙跑回自己的房间,换好了衣服,跟爸妈一起出门。
到了医院,爷爷已经从急诊室被送往看护病房了,大伯一家比我们早到了一步,已经守护在爷爷的病房了。
“你们来了啊!”堂姐看我们一家到了。
“爷爷,爷爷他怎么样了?”
“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要太担心了。”大妈看我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安抚的摸了摸我的头,说:“傻孩子,真的,现在没事了!”。
“晴晴明天还上课吧,大嫂你带她先回去好了,这边有我们呢!”老爸这么建议着。
“没事的,我跟班主任请半天假就好了。”堂姐这么说着。
“还是回去好好睡吧,高三了,学习不能耽搁。”老妈过来到方晴姐的身边,拉着堂姐的手,转过头去继续对大妈说着:“大嫂,你们就先回去吧,等明天空了再过来看爸。”
“那我载她们回去了再过来。”大伯先拿定了主意。
“恩,女儿,要不你也去大伯家睡,明天妈妈再过去接你。”大人们总把孩子看得很重,舍不得我留下来守夜。
“我要留下来陪爷爷,明天我又不用上课。”堂姐大我两岁,她今年高三了,我高一。快上高中那会,爸妈都想让我去堂姐的学校念高中,是我自己执意要选择现在在读的这所高中,理由只是离家近,况且林静选择的也是这所高中,想要和她一起。我们家还是很民主的,爸妈劝归劝,做最后决定的时候还是会尊重我的选择。
“就随她自己吧。”老爸对老妈说。
“好吧。”老妈也依了我。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啊,瞌睡虫总动员了,好困啊!
“这孩子,让她去大伯家睡不去,才一会就瞌睡了!”老妈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从耳边飘过。“老公,你也去躺会吧,不然明天上班可得没精神了。”在老妈心里,我和老爸远比她自己来的重要。
“恩,我去办公室睡会,这里就交给你了,辛苦你了!”老爸是爷爷入住的这家医院的外科医生,老妈是市里外国语学校的英文老师,所以从小,父母亲在我眼里就是那样的崇高和受人景仰,是我的榜样,也是我的骄傲。
“快去吧!”老妈对老爸永远那么体贴和善解人意。
感觉睡好久好久了,久到脑袋把手臂枕的完全麻痹掉了。“几点了?”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但是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亮还是刺激到了眼球。
“刚过八点,再睡会吧!”老妈不知道是睡醒了,还是一整夜没睡。
“恩……”才八点,八点了……什么?已经八点了!正准备重新进入睡眠状态的我一下子惊醒了。
“怎么老这样一惊一乍的!”老妈估计被我吓到了。
“妈,我有事出去一会,等会回来给你们带早餐啊!”心里想着完蛋了,都八点多了,诸葛浩川他们会不会都已经走了啊!
出了医院大门,拦了辆三轮车,直奔少年宫去了。因为一路上我都在催车夫骑快点,所以赶到少年宫还算快的。可是下了车,要付钱的时候,糗了,没带钱。不知道怎么跟车夫解释我现在的情况,“那个……师傅,不好意思,您能在这里先等会吗?我先进去看看,等会,就一会儿,出来了再给您车钱?”真难为情……
“我说小姑娘,你怎么这样啊!我还得做别人生意的,还是先把钱付了吧!”车夫看着是那么好心的人,可是紧要关头怎么这么狠心啊!看我都这个样子了,很明显是真的有困难啊!
“钱我是一定会给您的,就请您等我一下,我就进去看一下就出来的。”我是真着急了,已经倒退着往后挪了,就是想进到少年宫里面看看,看诸葛浩川人还在不在。
三轮车车夫看我似乎是要逃跑的架势,赶忙下车来拉住我。
“多少钱?”突然有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过头去,发现竟然是诸葛浩川。
看我和车夫都没有反应过来,诸葛浩川又说了一遍,“多少?我替她付”。
“哦,五块。”三轮车车夫突然就有了好脸色了。
“什么!你敲诈啊!从那边过来最多三块钱好不好!”有人英雄救美,替我撑腰了,底气一下子足了。
“那就四块好了!”黑心的车夫。
诸葛浩川替我付了车钱,刁难我的车夫也踩着他的三轮车走了。
“钱……等7号晚上回学校了,我再还给你。”感觉自己的声音一下子温柔了许多。
“没事。”诸葛浩川一脸的淡定。
“你们,球打好了吗?”
“恩,都散了。我落了东西,所以回来拿……”
“哦,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迟到的。昨天夜里我爷爷突然住院了,我在医院陪他,结果……早上醒来,就迟了……”我不知道诸葛浩川在不在意我没有来,只是觉得我欠他一个迟到的理由。
“你爷爷,现在好些了吗?”很明显,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诸葛浩川对我的态度也温和了些。
“恩,病情已经稳定了。”当我抬头,视线和诸葛浩川的撞在了一块,看到的,是他的眼神里,透着的一股暖意,就像这个季节的太阳,温暖的笼罩。
“在医院呆了整晚,早饭一定没吃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