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沥枝的宅邸待了一个星期后,他终于同意出发去看武林大会了。在临走的前一晚,荀栗鸢和沥枝闲坐在茶桌前,一边喝茶,一边闲聊,最后荀栗鸢还是对沥枝说了她想认个师傅的想法。
沥枝听了后,挑眉一笑,说道:“好啊,你想学什么?”
“什么倒是无所谓,只要能用的上就行。我只是想要多一些筹码,有事的时候,不想自己干耗着,什么都不能做。”
沥枝点点头。确实,如果鸢儿能够修炼的话,别的不说,首先寿命就会增加,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沥枝,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人适合?给我推荐推荐。”荀栗鸢带着淡淡的微笑问道。
“呃,让我想想啊。”沥枝扶着下巴,思索了一会,一拍手说道:“有了!”荀栗鸢连忙示意快点说。沥枝才微笑道:“人类有一个叫梵谷子的人,本领滔天,当年连我父皇都曾对他赞不绝口,不过……好像从未听说过他有徒弟。”
荀栗鸢白了沥枝一眼,“不收徒的话那说了也是白说啊。听名字就知道这个人一定很厉害了,梵谷子,玄而又玄,唉,再想想别的吧。”
“别的……”沥枝凝眉沉思片刻,终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记得这么个人,其他的我还真不太清楚。不过,你要是想学的话,其实我也可以教你的么?”
“你?”荀栗鸢瞟了沥枝一眼,“我记得我们好像不是一个种族的吧?好似我能学你们妖族的东西?”
“……呃,也是,如果你学了,估计会变成一个妖怪。”沥枝想象鸢儿变成妖的样子,不禁发笑。
“哼。想都别想。”荀栗鸢一看沥枝的表情,就知道他在乐些什么,于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来,我先看看你的根骨如何吧。”说罢,沥枝拉起荀栗鸢的手,闭目净心,小心翼翼的放出一丝神念,通过荀栗鸢的手掌探进她的经脉。
嘭,沥枝一震,不受控制的退后几步,一脸见鬼了的表情看向荀栗鸢,方才他的神念才刚进入鸢儿的经脉,就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力道给弹了出来。
“你体内有什么东西?”沥枝惊疑不定的打量荀栗鸢的身体。
“怎么了?什么什么东西?”荀栗鸢纳闷的问道,手指不自觉的摸向胸口。
“你体内好像有什么极厉害的东西。”沥枝静默了一下,又走上前,拉起荀栗鸢的手,这次多了一丝认真慎重,沥枝再次将神念探进鸢儿的经脉。
砰的一声,又来了,沥枝暗骂。他果断收回神念往后退去,但是还是被对方追上给弹了出来,不过这次他听到了,在弹回来的同时他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说的是“滚出去。”
沥枝脸色发白的看着荀栗鸢,说道:“你体内有一个很厉害的东西,你知道吗?”
荀栗鸢一愣,张了张嘴,她很想一口否决,想说没有,但是忽然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让她说不出口。这让她有些难受,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了。
沥枝看鸢儿一脸疑问,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点什么。于是问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体内有东西?”
荀栗鸢兀自发呆,听了沥枝的问题后,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沥枝不解,又问道:“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荀栗鸢斟酌半响,才道:“是不太确定。觉得是但又不能肯定。”
“没事,说来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
“我曾梦到过一个男子……”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她竟然会想到凤橦,这个让她头一次产生过悸动的男子,虽然在清醒后,才发觉是南柯一梦,但是现在一想那时,仍然会觉得心神荡漾。
如今,通过沥枝的言辞,她忽然觉得好像事情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也许,凤橦并不仅仅是一个梦,他……也许真实存在。
“梦?”沥枝轻皱眉头,就他所知,魇是一种通过精神控制的法术,不过也分三个档次。不过基本前提就是学习的人必须有极强的精神操控力。低级的称为梦魇,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引导对方做一些事,残暴一些的,甚至可以籍此斩杀了对方的灵魂。不过前提是,被施术方是在没有防备或者精神力低于施术方的情况下才能成功。这种低阶的一般的妖族几乎都可以做到。
厉害一些的,叫做物魇,这时候修炼的人,他的精神力强大到可以说能够以形御物了,几乎无所不侵,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对方有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都可以以硬碰硬的方式去攻击别人,已经不在受场合的限制了。
然而最狠的那种,则已经生出了‘念’,叫念魇,就是说,只需要他一个想法,就能在很自然的情况下控制人、控制物,甚至一些自然法规都可以去改写,只不过需要消耗极大的心神精气,这种最强的魇术是一种极为恐怖的法术,一旦修炼成功几乎无所不能。
而刚刚,那个将他的神念弹出来的人,用的应该就是魇术,他在鸢儿的经脉上布满了他的‘念’,所以,他才刚碰到就已被对方知晓,并给反弹回来。
这绝对是一个恐怖的存在。沥枝打了个冷颤,几乎不敢想象,刚才如果他要是强硬的去探鸢儿的经脉会发生何种情况。在孔雀王族,他虽然是王最小的一个儿子,但是若论天赋能力,他比起几个兄长来说,还要更强一些。但是刚刚,只一个照面,他就发觉不是对手。这多少让人有点沮丧。
不过所幸,对方并没有要伤他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将他弹出来,不让他窥探而已。沥枝将他所知道的这些告诉了荀栗鸢。
荀栗鸢闻言哑然,心中起伏不定,沥枝说的这些,有些她知道,有些也听说过,有些却觉得太过匪夷所思还需要消化,在现代来说,这些特殊的能力都叫做特异功能,属于异能。
她也明白,人类里确实偶尔会出现一些先天有特别能力的人,其实在现代,她也曾有过那方面的困扰,所以也曾请教过一些得道高僧,好了,那些暂且不提。
言归正传,如果照沥枝所言,那么凤橦存在的可能性就极大了。凤橦……一想到他是真的,不止是梦中的一个虚幻的影子……荀栗鸢眸光一暗,一时有些落寞。
沥枝见荀栗鸢一脸失落的样子,以为她在担忧,于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我觉得他并不会伤害你。”
荀栗鸢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沥枝,说道:“他怎么会伤害我呢?”
沥枝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如此确定他不会伤害你?”
荀栗鸢垂下头,轻声道:“我就是知道,我有这种感觉。”她并不想把和凤橦梦中发生的事告诉沥枝,毕竟那种情感还太私密,让她有些不太能坦然的拿出来说事。
“好,那先别想这些了。”沥枝见荀栗鸢一付不想多谈的样子,就善解人意的转移话题,问道:“从刚才开始我发现你就一直在揉胸口,怎么了,不舒服吗?”
荀栗鸢一惊,连忙放下手,说道:“哦,没什么了,只是老毛病了。”
沥枝连忙上前,关心道:“什么老毛病?我来看看。”说着,不容荀栗鸢拒绝就将荀栗鸢的领口拉开一些。
荀栗鸢无奈,只能让沥枝查看,同时轻描淡写的说道:“有时候,这里会觉得非常炙热,总是有一些刺痛感而已。”
“这是?”沥枝惊异的看着荀栗鸢所揉的那个部位,那里有一个火红色的胎气一样的东西,“这个……怎么变了?”
沥枝与荀栗鸢共同沐浴过多次,当然看见过她身上这个胎气一样的东西,当时只以为是普通的胎记,并没有多想。今日再看,样子已经发生了变化,虽然还是看不分明,但是就大致轮廓来说,这分明像是一只火红色的异兽,有着繁复美丽的翎羽一样的翅膀。
“怎么了?”荀栗鸢将沥枝的头推开,低头望去,也看到这个胎记。这是若梨所说过的,女帝的印记。嗯,样子好像又发生变化了。从一开始她就没怎么在意过这个东西,没想到,竟然一直都在变化。
“这是什么?”沥枝见荀栗鸢一脸了然的神色,显然是知道的。
荀栗鸢似笑非笑的瞅着一眼沥枝,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说道:“若梨知道,你问他去。”
“你!……哼。我会知道的。”沥枝岔岔不平的撇撇嘴。
荀栗鸢但笑不语,但是在平静的外表下,心中其实在起波澜,因为她忽然有了一种可怕的推演。她居然将她的印记,还有刚才沥枝所说的那个人与凤橦联系到了一起。
她怎么会觉得,这都和凤橦有关呢?甩了甩头,荀栗鸢强迫让自己不在去想。也许是太过期盼凤橦吧,希望他存在,希望有一天可以真正看到他。
气氛一时有些冷凝。他们各有心事。沥枝在暗暗思索怎么调查荀栗鸢的事,越相处,越觉得她身上的秘密多。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让他稍微有些不安,冥冥中对于那些未发生的事忽然有种不能掌控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