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荀栗鸢不知道在黑暗中沉睡了多久。她能够意识到自己在沉睡。但是却不想醒来,潜意识里,荀栗鸢想就这样一直沉睡下去。永永远远的。
但是,却好像一直听到有人在呼唤着她。那种悠远而忧伤的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又好像近在咫尺。
困扰。沉睡的心渐渐开始觉得烦躁。很想骂人,不要在叫了,鬼叫鬼叫个什么呀。不知道这样打扰人家睡觉是很不道德的么!
但是,脸上忽然传来湿润的触感,那么的真实。真实的好像自己正在被什么东西tianshi一般。
难道是蛇?
荀栗鸢很怕那些表面光滑的东西,觉得他们很恶心,连想到都会觉得不寒而栗。这个认知使荀栗鸢猛的睁开了眼睛。但是眼前的东西却让荀栗鸢彻底惊呆。一个离荀栗鸢的脸不到3厘米的毛绒绒的头颅,正长着锋利的獠牙,而他的舌头,还在荀栗鸢的脸上。眼前的东西长相诡异,但是奇怪她并不觉得恐怖。
荀栗鸢就这么圆睁着眼睛定定的瞪着那个特大号的舌头,舌头的主人好像也发现荀栗鸢醒过来了,连忙收起那个恐怖的舌头。
“主人,你醒了?”
荀栗鸢眨了眨眼睛,心想,她一定在做梦。是的,她一定在做梦,不然,她怎么能听到动物在说话?于是,荀栗鸢又安心的闭上眼睛,打算再次进入沉睡状态。
“主人?主人?”动物似乎不死心似的,继续呼唤荀栗鸢。
无奈,荀栗鸢只能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特大号的动物。银眸,银白色的毛发,长的有些像狮子,但是又不是狮子,看起来有些狰狞。但是不知为何,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似的,但是这种长的像是上古神兽的动物,应该并不存在吧?
不对,银色,上古神兽?难道是那个匕首上的神兽?忽然之间荀栗鸢将他们联系起来,但是。。。不会吧?
“若梨?你叫若梨?”带着疑问的口气,荀栗鸢试探的叫了一声。
忽然之间,荀栗鸢竟然感觉那只庞大的动物有点泫然欲泣,这种感觉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动物的表情,这种满脸是毛的东西,荀栗鸢怎么会看的出他的表情呢?
诡异,非常的诡异。想到这里,荀栗鸢忽然想到,她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之前自己拿若梨自杀的那一幕忽然间融入脑海。
如果是这样,那么死后的世界如果出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她,她应该可以接受吧。
“主人,你并没有死。”若梨好像看出荀栗鸢在想什么,连忙解释道。
疑惑的扫了一眼若梨,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说她没有死,可笑,这怎么可能,若梨的锋利自是不言而喻,而且单就她流血的程度来说,怎样她都应该死掉了。
而且,在荀栗鸢的房间里,应该是没人会来主动找她,自然不可能发现她自杀。
那样的伤口,应该是谁都救不了了吧,这样想着荀栗鸢自然的摸向心脏的位置,啊,匕首果然已经不见了,但是。。。
荀栗鸢不敢置信的猛然拉开自己的衣服,就连露出胸前那个小有发育的地方都没有顾及,更没发现那个一直小心翼翼看着荀栗鸢的若梨,也在看到荀栗鸢的身体后,脸忽然的红了。
“伤口呢?”荀栗鸢抚摸着心脏的位置,那里完好的就像从来没有过伤口一般。
“是主人的血,让我吾醒。。。然后吾。。。若梨,当然不会伤了主人的。。。”若梨听到荀栗鸢在问,连忙解释。
荀栗鸢疑惑的看了一眼若梨,又看看自己完好的肌肤。猛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于现在发生的事情,彻底短路了。
“你脸怎么那么红?”荀栗鸢又扫了一眼若梨,看着他银色的毛发,神奇的像是发光一样,尖端的地方带着一抹红色。
“没。。。没什么”若梨慌忙转过脸,有点掩饰的,拿着自己的大爪子搔了搔脸。
“呃,对了,若梨,你是什么神兽?”
“吾,吾是神兽白泽,名讳,若梨。是主人的血唤醒了吾。”若梨停顿了一下,然后做出一个跪拜的姿势,对着荀栗鸢认真的说:“吾,神兽白泽若梨,今日对天起誓,吾已与荀栗鸢结为血盟,荀栗鸢从此为吾主人,自今日起,吾将永远守护在主人身边,生死不离。”若梨表情严肃的宣誓。
“停!呃,若梨,我现在要睡一会,你不要吵我。”荀栗鸢连忙用不容拒绝的口气对若梨说。因为荀栗鸢开始不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荀栗鸢在想她大概只是在做梦,一个奇怪的梦而已。如果她再次醒过来,应该是在地府里,不会看到若梨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
“是,若梨会保护好主人的。”
对于若梨的信誓旦旦,荀栗鸢全当没有听到。郁闷,她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这样想着,很快荀栗鸢再次陷入沉睡中。
若梨看着荀栗鸢进入沉睡状态后,先是安静的拿鼻子蹭了蹭荀栗鸢的脸,然后用一种复杂难懂的表情看了荀栗鸢半响。
当然,这些都是荀栗鸢不知道的。
【注解:白泽:昆仑山上著名的神兽,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很少出没,除非当时有圣人治理天下,才奉书而至。是可使人逢凶化吉的吉祥之兽。也有将白泽像镶嵌在饰品上的,寓意吉祥。】
***
再次醒来。荀栗鸢已经比之前清醒了很多。虽然神智清醒了,但是并不愿就此睁开眼睛。在酝酿了一会后,才慢慢睁开了一只眼睛,微微转动了下眼球,并没有发现那只奇怪的长毛怪在身边时,荀栗鸢这才放心的睁开另一只眼睛。
慢慢坐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她现在正处在一间布置的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就连荀栗鸢身下的床都是极古典的样式,两边的床柱子,雕刻着繁复的龙纹,看起来高贵而奢华。
忽然间,荀栗鸢好像想到了什么。
于是连忙下床,走到一张看起来像是梳妆台的桌子前,拿起上面摆着的铜镜,对着自己照了照,当发现里面出现的人依然是荀栗鸢所熟悉的样子后,不觉有些松了口气。
她,应该没有到什么奇怪的地方来吧?虽然说现在穿越这种小说多如牛毛,虽说不信,但是偶尔无事也会翻阅一下。
荀栗鸢现在这种情况,虽然不愿承认,但是却很像是各种小说所描述的,她是不是穿越了?毕竟,荀栗鸢可不认为地狱是这个样子,还会有自己的房间?
或者这里是天堂?可是那会让荀栗鸢觉得更可笑。因为荀栗鸢这个人是宁愿相信世上有地狱,也不相信有天堂的人。
无所谓的笑了笑,荀栗鸢对着镜子里的人做了个鬼脸。然后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不是之前记忆里自己所穿的,而是一套古代女人所穿的样式,里面是白色的卫衣,外面是一件淡黄色的外衫,这件衣服如果穿在一些温婉可人的女人身上应该会很漂亮吧。但是穿在荀栗鸢身上,荀栗鸢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摇了摇头。
镜子里的人,有一头浅褐色柔顺的短发,服帖的依偎着主人的头颅,只是右脸侧发尾的地方有几簇不听话的总是微翘着。小巧的瓜子脸,两颗圆圆的眼睛,像是某种猫科动物,每当眯起来的时候,荀栗鸢会觉得自己有些像是只懒惰的猫。小巧的鼻梁,有些倔强的翘起。菱形的唇瓣,上面带着淡淡的唇色,嘴角自然下垂着,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荀栗鸢对自己这样不男不女的长相早已习惯了。虽然这张脸组合起来是非常漂亮的。但是漂亮的没有性别之分?偶尔还是稍微有点介意。
不过荀栗鸢才14岁,五官应该还会变化吧?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也没人喜欢她。
出现在这里,荀栗鸢不在觉得惊异,也不觉得难过。她一直觉得上天安排每件事都是有他的缘由的。那么,不管她在哪里,不管她处在哪个空间了,只要荀栗鸢还是荀栗鸢,那么她就没什么可烦恼的。
何况,对于一个可以自我了断的人来说,还有什么事是重要的?没有吧?什么都是可以被放弃的。什么都已经是不重要的了。
正想到这里,忽然门口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伴随着一声:“主人,你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