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兰不见了,杨氏红着眼睛,带领着所有的护卫慌慌忙忙去找。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一个刚才还被抓着询问的中年男人不经意间嘴角翘起来,然后欣欣然地走进了波斯美酒店,熟门熟路地拐过几道门廊,推开一扇大门,里面几个人围着的一彪形大汉。虽是波斯店,却不是卷曲胡须的波斯人,更像地道的草原牧人。
他对那大汉道:“大哥,是头肥羊。啧啧,那妇人花容月貌的,显得妩媚妖艳,另有一番风味。不如人货……”。那人淫笑着把声音拖得很长。
“对呐!大哥,他们城外的营地有十多车货,遮得严严实实的,不知是什么货。而且总共五、六十人的护卫。如今孩子丢了,他们更是慌了手脚,干脆今晚下手。“另一大汉道。
“不行!“那大汉斩钉截铁道:“一旦在这大城附近出手,就会人人自危,那些胆小的商人就不会到这里来了,我们以后找谁下手去,那叫杀鸡取卵,不划算,而且领主府也会找我们的麻烦。今晚把信送过去就行了。“
这些话完全落入顿兰的耳里,她如今就堵着嘴巴,捆着手脚扔在屋后一房间里。这就是她这几天嚣张招摇过市的结果。其实,进城第二天,鬼差就已经发现有人行为不轨了,顿兰自然就留了心。自己哭着冲出来,就是给他们下手的机会,自己正穷着呢!
夕阳渐西沉,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城里的每条街道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孩子。杨氏站在空旷的街头,寒风一吹,显得萧索非常。她来到那“狗奴“跟前,痛哭疾首,后悔莫急。所以善心发现,又拿了几件破旧皮袍给他裹上,还在那家酒馆里开了一间房,留下两名护卫照顾病人,让他们每隔一个时辰就给他喂些温汤温奶,然后伤心地出城了。
杨氏吩咐大家小心防卫,就回了中间的毡帐。她坐在地毯上,双眼包泪,双手握拳,心里紧张得不得了。虽然在粮店,顿兰利用宽大衣袖遮挡,在自己手心上写字,把计划告诉自己了,目的就是为了赚钱、救人。可是,她这是要深入虎穴啊!孩子还那么小,怎么跟那些穷凶极恶人斗?出个意外怎么办?自己怎么劝,孩子就是不听。知道孩子从小就极有主见,自己只好配合着她行动。由于过于紧张疲惫,人迷迷糊糊倒下睡着了,梦里一个魔鬼张着一张血盆大嘴正在追赶前面的顿兰和嵬差,突然那魔鬼一个俯冲,一口咬下顿兰的脑袋。杨氏惊恐地大叫一声“快跑“,尔后喘着粗气坐起来,才知是黄梁一梦。
听到动静,淳木带着两名护卫冲进来,见杨氏完好,就递上了一支箭,上面绑着一封信。
一切照着计划进行着,杨氏走出毡帐,仰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
卡卡呼吸沉重幽长,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死了也好,以后再也不用受折磨了。只可惜,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妻儿了,再也不能把儿子举过头顶转圈了,也不知那小子长大了没有,他仿佛看见他们就在自己眼前,想伸手去抓,手却抬不起来。还有再也见不到自己部落族人了,自己有些猜测也不能跟头领说了,他们有没有遇到危险。
卡卡似醒非醒,一股甘醇润过干渴的咽喉,让他认为自己就是在做梦,自从被抓回来后,全是可怕的磨难,一定是自己太想念亲人的缘故,妻子煮的牛奶才那么真实,卡卡贪婪地吞咽着。
“卡卡,一定要坚强活着,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一个声音在耳边回荡着。
卡卡,听起来那么熟悉。“卡卡,回家了!“一个妇人这么叫着;“卡卡,长高了!“一大汉高兴说道;“卡卡,小心啊!“一年轻男人着急叫到。“卡卡,卡卡“好多人都这么叫着,那些人好熟悉,好亲切,卡卡是谁?
“卡卡“,耳边又传来轻轻的呼唤声,在叫我,我是卡卡,对,我是卡卡,谁在叫我。
卡卡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越来越清晰,最后看到了两双欣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