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卷
“四儿,别这样。大哥也会难过的,你不要伤了自己的身体。”跟在身后的严善虽然心里也是难过至极,当终究还是个男子,安抚胭脂。随后又向周边的人鞠了一躬,让大家都散了去。
胭脂终究是被软禁之人,不能在严府停留多时,严老太太虽舍不得胭脂,却也只能劝说她回去。胭脂知晓,家里有奶奶处理,她也不用在意过多。正准备回去远阳宫,却见着淳于撑着伞,似在一旁等候许久,伞上的雪也积了不少。
“子筱。”有些无力的声音,只是这样唤了一声,却也说不得什么了。
淳于也知道她此刻定然悲伤至极,自己却无法为她做任何事。他只是个异国商人罢了,若是钱财,让他倾家荡产他也无所谓,可是如今却是朝堂之事,他却只能做个旁观者。
“四儿,走吧。”严善见出来的时间已久,便催促到。
胭脂却突然想到些什么,忙拉住严善。“三哥,我有事要求子筱帮忙,你等我一会。”
子筱本是河泷人,河泷又与天朝交好,若是将大嫂送去河泷岂不更为安全?将如此想法说与了严善听,严善也觉得可行。淳于当然点头同意,既然能帮到胭脂,这点小事又有何难。
只是这般一说,其他事宜还是得商讨,天色不早,胭脂只得匆忙回了远阳宫。
此时阮小侯爷已经在远阳宫等候他多时。
“你这般冒然出了远阳宫,就不怕皇上怪罪?”阮小侯爷的口气又是气愤又是担心。只是胭脂才受了丧兄之痛,听不得他这样的质问。
“我兄长被皇上处斩,我不仅不知道,难得连给他送行的机会都没有吗!”皇权压死人,明明他们严家世代都在为阮家打天下,几乎把整个严家的血肉都贡献给了这个皇朝,却还是落得这般的下场,让她如何能接受?
“皇上也是为了镇压丞相······”若是被丞相夺了虎符,这天下可就不安定了。
“于是我们严家人就成了牺牲品吗?现在死掉的是大哥,是不是下一个就是我了?”
“胭脂,我会护着你的。”他怎么可能让她为了皇权牺牲?他这般护着她十多年之久,不是为了让她换取阮氏的天下的。
胭脂有一丝心痛,她望向阮小侯爷眼中,“你可知道,严家就是我。若是没了严家,便也就没有了严胭脂。”
她可以没有自由,可以废去手脚,但是严家上下的人,她不能失去!
“你出去吧,严胭脂的命不用你来护着,你心里头的天下比严家要重,我心里头的严家也是整个天下都不可比拟的。”
阮小侯爷不知如何安抚现在的胭脂,也在能让她一人静一静。离了远阳宫,回去了侯爷府。
这京城的雪,似乎下的停不下来了,她生辰那日还出了一丝的太阳,却终究还是被阴霾的云层覆盖,这般看去,似乎有暴雪来临,就这般冬月过去了。
只是明明是每年最热闹的腊月,也被这怪异的天气压抑的不成样子。路上连摆小摊的都没有,大风吹过街道,呼呼作响,好些商家的招牌都吹的不见了踪影。
这样的天气里,夜也来的紧,觉得这才吃过午饭,还没多少时间,咋就开始天黑了。这丞相府中最近更是压抑,杨中庭每日每日的在府中来回踱步,好不容易到手的王牌,就这样没了,那阮宏澈也真是狠心,就这样杀了左将军,竟然也不怕严家反了他。
只是他这般可就束手束脚了,那女人竟然还有一身武艺,就这般从他的丞相府逃了,若是被阮宏澈发现了那女人,岂不就得了人证!那他可就危险了。
只是如今虎符的仍然不知所踪,他是否该冒险去严府一探究竟?如今严洱尚在边关,严善又在宫中,严胭脂亦被软禁。严府又受了严溢一死的打击,如今只有些老弱妇孺在家,这个机会岂不是最佳?
“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
“带几个好手,去严府搜查一番,那虎符定然是在严府里!切记不要被人发现!”
“是!”
午夜时分,平日里人潮涌动的花楼都早早的关了门,这个鬼天气,连只耗子都没有,更何况人了,严府里的人也都早早睡下了。严老太太心里抑郁,虽然已经灭了灯火,却还是睁着眼睛躺着。严家是不是真的要归隐山林,才能安稳下来。只是皇上不可能放手,边关虽安定不少,却还是少不得严洱,这皇宫内的侍卫又都听从严善的命令,严善一时也脱不了手。
只是苦了四儿,心机这般深沉,总是能看透太多事,又太看重严家,只怕最后得毁了她自己。若是她再单纯一些,哪怕想那些京城里的纨绔子弟也好,至少她也无需担心胭脂会为了严府做出什么傻事。
突然听见庭院里有丝动静,虽轻巧的几乎让人忽略,但是严老太太是何许人也,当年也是能手刃恶徒的厉害女子。这般小的动静,让严老太太立刻谨慎起来,却也不去点灯,因还不知晓这外面的人是奔着什么而来的。
这群人武功了得,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几乎没有什么声音,若不是她还算耳聪目明,只怕也要错过。
吱嘎一声,自己这里的门被打开来,严老太太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熟睡中。耳边认真听着那群人的动静,似乎进来了两人,一人在门口放风,一人在屋内翻找,严老太太豁然明了他们是在寻找何物。虎符!他们定是来找虎符!
严老太太的虎头杖正在她床内侧,虎头杖是她亲自监督匠人做的,一按虎眼,就会从手杖两侧冒出刀刃,她未曾用过,看来今晚是不得不用了。
趁那人摸索到她的床头,严老太太几乎是立刻翻身,虎头杖的刀刃瞬间划破那人的喉咙,门口放风的人听见一阵闷哼和倒地声,立刻转身进来,与严老太太交手,严老太太虽曾是名能手,却终究是老了,渐渐招架不住,虎头杖剑锋一转挥向一旁的古董花瓶,清脆的碎裂声惊醒了府中的人,只是严老太太这一动作却落了空挡,那人也不是善良之辈,一个长剑刺穿胸腔,隔壁的丫鬟第一个听见动静冲了过来,正好见了这样一幕,吓的惊声尖叫,那人连忙抽了长剑向那丫鬟刺去,尖叫声戛然而止。
那人见走露了风声,便招呼了剩下的兄弟撤离,只是这个时候严府中的人都已经醒来,齐齐聚到了严老太太院中,却见了严老太太倒在血泊中。
府里头打更的更夫连忙拿起他的锣敲起,高喊,杀人了!杀人了!本以为是普通的入室行窃的小贼,被老夫人发现,才下了杀手。这般一喊,便定然要吓的躲起来,锣声高亢,周边的百姓定然也能听到,到时候大家都醒来,那贼也就没地方可去了。
只是这次的的贼显然没那么胆小,一定严府中的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迹,这般人都是老弱妇孺,毫无抵抗之力,还不如杀了灭口!
那带头只能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其他人点点头。而后便开始残酷的屠杀,直至周边的百姓开始来敲打严府的大门,那几人才带着被严老太太杀死的同伴离去。
一夜之间,严府被鲜血染红,连大雪都无法拭去那漫地的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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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怪我狠心啊···剧情需要··剧情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