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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各怀心机

“主公,三招已过,胜负已分。您身为君王之后,不可失信于人。”宋之渊拱手进言道。

上官岩冷着脸,重重拂了一下衣袖,“看在你们两个都为他求情的份上,我就放他一马。”

凌寒带着一丝笑意道,“刚刚是谁说,如果三招之内没有击败我,就要自废武功,从此不再修炼?”

林轩连忙道,“主公一时激愤所言,并不能算数,还望凌候不要放在心上。”他刚刚对凌寒的称呼,还是公子。现在改口叫凌候,就说明,凌寒已经凭借自己的实力,赢得了他的尊重。

上官岩撇了撇嘴,“你根本就不是我对手,再给我三招,必然让你一败涂地。我怎么可能因为你,就自废武功?”

凌寒从未见过脸皮如此厚的人,上官岩这一副食言而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倒真是让凌寒没办法。不过凌寒,也无须太计较这个。上官岩这般言行,别人都已看在眼里,心中自有评判。

一旁的宋之渊道,“主公,现在你们架也打了,气也出了,是该商讨正事了。凌候在大烈王朝身份尊贵,地位非凡,又与上官氏皇族有血脉之亲。当今皇后勾飞烟,正是当年唆使烈武帝征讨芒夏国的元凶,也是害死明珠皇后的凶手。倘若凌候能与我们主公合作,假以时日,必然能诛杀勾飞烟,为明珠皇后报仇雪恨。不知凌候,意下如何?”

凌寒略一沉吟,心想自己要想在陈梁站稳脚跟,免不了要借助他人的势力。但是,上官岩等人,志在复国,是朝廷要清剿的对象。而凌寒,还没有打算站到大烈王朝的对立面去。与这些人搅合在一起,对自己来说是个巨大的隐患。真要扶植自己的势力,他更愿意与陈梁城中那些明面上已经归顺了大烈王朝的世家大族合作。那些人合作起来更容易,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风险。

只不过,宋之渊等人,已经在他面前暴露底细,如果他说不合作,他们,会这么轻易放他走吗?想到这里,凌寒便道,“如果你们愿意合作,我自然是乐见其成。我在陈梁,还没有任何根基,需要各方势力的辅助。”

宋之渊闻言一喜,道,“凌候,此处并非议事之地。请移步到内殿之中,咱们细细来商讨。”

上官岩,经历了刚刚的比试后,对于凌寒已经不再那么轻视。从凌寒的身上,他也看到了一定的潜力和利用价值,因此,在宋之渊主动提出与凌寒合作之后,他也没有表示反对,而是动身直接往内殿之中走去,等于是默认了这个事情。

凌寒自然知道上官岩的态度,就算双方合作,上官岩,也不可能把他当做平等的伙伴,只会把他当做一枚棋子用。但对凌寒而言,先假装做一枚棋子,是安然离开宋家庄的必要手段。等到了陈梁城,要如何行事,恐怕就由不得上官岩。惹恼了凌寒,他就可直接借助朝廷的力量,把芒夏盟给剿灭了。因此,对于上官岩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他不以为意,脸上也没什么不爽的表情,就跟在上官岩后头走入内殿。

抵达内殿之后,双方开始打探各自底细,作为讨价还价的筹码。凌寒自知以目前的处境,手上能够用于讨价还价的筹码,实在是少的可怜。因此,他也没有隐瞒自己的处境,把自己在朝廷不得势,在陈梁城不受重视的事情,开门见山说了出来。

一来凌寒并非谲诈之人,不喜言辞虚浮,与人勾心斗角。二来,他这样,也能消除掉上官岩的戒心,让他以为可以把凌寒掌握在手心,可以放心地支持他。

凌寒主动交了底,上官岩对于芒夏盟的真实情况,却是守口如瓶,并不愿透露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只是张口大吹牛皮,说什么择日就能攻破陈梁城,重振芒夏国之内的。

听着他在那里吹牛,凌寒心中禁不住一阵阵冷笑。如今大烈王朝正值国力强盛之际,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芒夏盟志在复国,再如何强大,一旦牵扯到中央朝廷的注意,必是万劫不复之境。任你现在牛皮吹上天,到时也不过是土鸡瓦狗一般的存在。

倒是宋之渊,爽快地跟凌寒讲了许多芒夏盟内部的事情,还有陈梁城中的形势,也替凌寒细细分析了一遍,替凌寒出谋划策。

基本上,没有经过太多商讨,双方很快达成合作。对于凌寒来说,他并没有太多选择。而上官岩,也乐于在陈梁城中安插这样一枚棋子。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合作,我也可以离开这里前往陈梁城了吧?我要发挥作用,就必须前往陈梁城。”凌寒带着笑意道,着重强调了一下他离开此地的必要性。

宋之渊道,“迎威郡郡守封恒权势滔天,目中无人。凌候势单力孤,此番前往陈梁,想要成为真正的陈梁候,恐怕得费一番大工夫。我们是大烈王朝的乱臣贼子,不便前往。依我之见,我们就从庄里边调拨十名宗师级武士,作为凌候的贴身护卫。等抵达陈梁城,凌候依照我的计策,与那几个暗中心怀芒夏的世家联系上,得到他们的支持,就可逐步站稳脚跟。”

林轩挥了挥手,十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武士,便鱼贯而入,走入大殿之内。这批武士全都身着黑色的犀皮战甲,腰挎百炼钢刀,脸上的神情,犹如大理石一般坚毅,个个目光深沉,身上杀气腾腾,显然都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精英武士。而且这十人的修为,个个都达到了宗师以上。为首的队长,已经达到三重宗师。这样一支队伍,足以匹敌千人的军队。

林轩望了望上官岩,上官岩点点头,林轩便喝令道,“黑甲精卫,听令!”

“末将在!”那十名黑甲精卫齐齐发声,个个中气十足,声音聚合在一起,震的人耳膜发痛。

“奉盟主之命,特派遣你们辅佐陈梁候凌寒!从今以后,你们的主公,就是陈梁候!他的命令,就是军令!明白了吗?”

“遵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十人又是齐声回答,气势非常雄壮。

为首的队长,跨步出列,朝凌寒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以中气十足的声音道,“末将石虎,领黑甲精卫石一、石二、石三、石四、石五、石六、石七、石八、石九前来候命,听从侯爷调遣!”

凌寒摆摆手,“你们不必这么庄重,各自都放松点吧。这位是飞象族的英雄兀突武,我的贴身护卫。以后,你们要精诚合作。”

“是。”石虎与兀突武握了握手,朝凌寒又行一礼,退到一边,领着手下人,依旧是昂首挺胸,身躯绷的紧紧的立在那里,犹如十根铁柱一般,纹丝不动。

对于他们的这种纪律性,凌寒非常满意。同时,他也暗暗赞赏林轩的练兵之道。要知道这些全都是私人护卫,并非正规军队。但是这种森严的气象,就算是大烈王朝的练兵大家,恐怕也不过如此。

等到双方交接完毕,上官岩唤过一名近臣,道,“去请杜尘晦将军和赵之衾真人过来。”

宋之渊和林轩二人,听到上官岩的命令,面色俱是一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一会,一位身着水火道服、头上挽着道髻、手执一柄拂尘的道人和一名身材瘦高、面色有些阴暗的中年人一先一后走了进来。

那道人一副仙风道骨、出尘拔俗的模样,身上正气凛然。那中年人,却是带有强烈的阴煞之气,目光闪烁,阴郁狠厉。尤其是皮肤之下笼着一层黑气,显然是修炼了什么邪功,而且浸染已久,令人不寒而栗。

这二人一正一邪,看起来关系并不太好。二人是先后进殿,而且进来之后,便各自站在了大殿一边,相互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见礼之后,上官岩便道,“凌寒,我看你修为低下,势力微薄,为了尽快给我们芒夏盟发挥作用,我再派遣两名高人随你而去。有这二人辅佐你,想必你很快便能在陈梁城中站稳脚跟。”

那名叫赵之衾的道人,依旧是一副超脱世外的模样,精神内敛,目光平和,没有什么表情。那名叫杜尘晦的中年汉子,则是以阴恻恻的目光,在凌寒身上上下打量起来,似乎想要把他看个究竟。

凌寒被他目光一打量,顿时感觉被毒蛇盯上了一眼,浑身不自在。要是上官岩派这么个人跟在身边,那简直是放了条毒蛇在他裤兜里,凌寒睡觉都不会安稳。

凌寒体内的太玄之力猛然一动,古朴雄浑的气势震慑而出,将杜尘晦的目光给震了回去。太玄之力,浩然正大,正是那一类阴邪之力的克星。

那杜尘晦,感觉目光被闪电给刺了一下,不得不收回来。他的脸上,微微显露一丝诧异之色,显然是没有料到,凌寒居然有着这样的实力。

“主公,这样安排,恐怕不妥。请慎重考虑。”宋之渊与林轩,同时进言道。

上官岩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必多说什么。”

凌寒道,“这二位高人,不知是什么来路。跟我前往陈梁城,恐怕不太合适。万一引起官府的注意,追查下来,恐怕对芒夏盟不利。”

上官岩道,“赵真人,是原来奇门宗的长老。杜将军,是原来黑煞教掌教,并非芒夏国臣子。就算官府注意到了,也查不出什么来,你大可放心使用。”

凌寒心想,这两个人一看就不对路,我怎么可能放心使用。而且,那奇门宗长老看上去还好,应该是道门中的正道人物。这杜尘晦,浑身上下一股阴邪之气,显然是邪道高手。以我现在的修为,如何驾驭?瞧他那眼神,一旦发现我有太玄金羽,必起杀人夺宝之心。留个这样的人在身边,早晚是个祸害。

“上官兄,我实力地位,根基浅薄。你派这二位高人辅佐我,我是怕屈才啊。”凌寒又道,试图推辞掉。

上官岩神情变的严肃起来,加重了语气,“你不必推三阻四的,我说这么办,那就得这么办。他们过去,也不是给你办事,而是给我办事情,哪里有什么屈才的?石虎听令,前往陈梁城后,你的黑甲精卫,要听从杜将军号令,他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不得违抗!”

“是,末将遵命!”石虎躬身行礼,接着恢复站立的姿势,脸上神情,没有任何变化。

听上官岩这么一说,凌寒不由心中暗暗叫苦。这一来,上官岩不但派了两个强力人物监视他,而且把黑甲精卫的指挥权也收了回去,彻底架空了他,简直就是在把他当傀儡使用。倘若不解决掉这个问题,今后在陈梁城中,只怕是举步维艰。

凌寒知道上官岩心意已定,而且此人性格既高傲,又固执,不可能再改变主意,因此也不再推辞,背负了双手,淡淡道,“既然承蒙上官兄如此厚爱,那就有劳二位前辈高人了。”

“等到了陈梁城,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凌寒在心中暗暗道,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帮人都收服了,让他们忠心耿耿为自己办事,让那上官岩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计议已定之后,凌寒便带了手下这一批人马,离了宋家庄,动身前往陈梁城赶去。那杜尘晦,跟个鬼影一样跟在凌寒身边,眼珠子骨碌碌转个不停,总是在探查凌寒虚实,令得凌寒心中极不痛快。不过这个人的功夫,已经进入大宗师境界,深不可测,凌寒暂时也只能忍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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