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布卜说:
“好吧!你们只管按你们的想法前进,我先把马兹尼的母亲送到祖卜扬部族家园,请祖卜扬部族的朋友把老人家送往阿卜斯家园,我就立即回返。不等你们得到阿卜斯骑士们的准确消息,天明之前,我就能追上你们。”
说罢,舍布卜和安塔拉、爱兽迷一起吃过干粮,便去照顾马兹尼的母亲,将她扶上一匹好马,对家仆们说:
“你们赶着骆驼,要紧紧跟在我的身后,谁也别想停步休息,更不能诉说旅途辛苦疲劳。谁不从命,我就用这匕首切开他的肚子。”
舍布卜带着他们向旷野走去,选择了他所熟悉的一条路,向着祖卜扬部族家园进发……
让我们回过头去,看看族王盖斯率人马前往也门救弟媳和侄子的情况。
族王盖斯率三千人马由江洋大盗萨拉勒带路向着也门开去,他们人不离鞍,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他们来到一个名叫拉姆山的地方,稍事休息,积蓄力量,准备与敌人交战。盖斯问萨拉勒:
“萨拉勒,我想请你告诉我,你所到的那个部族,他们若全部出战,究竟有多少人马?”
萨拉勒说:
“族王大人,他们的人马总数在五千人以上。”
骑士和马匹都得到了休息之后,次日清晨,他们继续上路,一直走到日近中天,看到一个高丘上站着十名骑士。那十名骑士看到阿卜斯大队人马扬起的烟尘,立即回转。族王盖斯说: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几个骑士该是敌人的哨兵。”
萨拉勒说:
“族王大人,请做好战斗准备,晚间就会接近他们的人马了。”
他们看到的那十名骑士正是敌方的哨兵。对方之所以派出哨兵,这其中的原因说来很奇妙。
有一天,托萨拉勒去阿卜斯部族报信儿的穆基德的母亲邬姆带着儿子在牧场上坐下来,儿子依偎在母亲的身旁,母亲抚摸着儿子的头,为儿子捉头发里的虱子。没多大一会儿,儿子就睡着了。因为太疲劳,片刻之后,邬姆也躺在儿子的旁边进入了梦乡,不知不觉已到夕阳落山时分。这时,女主人走来,见母子俩都在睡觉,一向蛮横骄奢的女主人抄起邬姆身旁的木棍子,恶狠狠地向邬姆的头上敲击。邬姆头上顿时鲜血流淌,女主人同时厉声喝道:
“你这个懒货,我给你说过让你挤驼奶,把奶油撇出去,你却在这里睡起觉来,该死的东西,你敢不听我的话……”
紧接着,又是一串不堪入耳的骂声。邬姆回到家中泣哭不止,儿子穆基德也跟着母亲泣不成声,像孤儿、异乡人遭受屈辱、欺负时那样,他们边哭边喊,痛哭流涕。母亲见儿子哭成了泪人,忙擦干净头上的血,强忍撕心裂肺的痛为儿子擦眼泪,亲吻儿子的眉心,安慰儿子说:
“孩子,眼前的痛苦折磨,你只能忍一忍啦!我们快熬出来了,不久你的叔叔们就会像天上的大鹰一样俯冲下来,把我们从苦难中救出,替你向敌人报仇。”
女主人听邬姆说什么大鹰如何,愤怒地走去问道:
“你这个该死的,把你刚才说的话给我重复一遍!”
邬姆说:
“我跟孩子说,你看哪,天上飞着大鹰,就要往下俯冲……”
片刻后,女主人的丈夫走来,他名叫萨比尔·本·吉法勒。女主人把邬姆的话对丈夫重复了一遍,把发生的事情向丈夫讲了一遍,说道:
“这个女仆已经托人带信儿给她的家人。她对我说:‘我生于希贾兹,孩子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被人杀死了。’今天夜里,我一定要弄清她的情况,弄明她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萨比尔怒气冲冲地对邬姆说:
“你说有人来救你的孩子?告诉我,他们从哪里来,你在何处等着他们,把这些情况全跟我说清楚!如若不然,我就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儿子杀掉,然后把他放在火上烤!”
说着,萨比尔揪住孩子的头发,把他拉到邬姆的面前,拔出宝剑,横在孩子的胸前。邬姆见此情景,双手击打着自己的前胸哭了起来,恐怕儿子遭到不幸,更怕主人会将自己卖掉,因为一旦被卖掉,阿卜斯人就难以找到她的下落。因此,她一时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邬姆感到失望,自觉无缘再见到乡亲和家人,害怕儿子无辜丧命在残暴主人的剑下,于是苦苦哀求道:
“老爷,求你保护我一下,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听我把自己的身世讲给老爷听吧!如果你一定要杀我和我的孩子,就请你先杀掉我吧!”
萨比尔表示成全她的愿望,对她说:
“凭主神起誓,假若杀死我父亲的不是这个孩子的父亲,我就不会杀他,定会宽恕他的。”
邬姆对他说:
“老爷,这孩子是阿卜斯部族的名门之后,他的伯父就是阿卜斯部族族王盖斯·本·祖海尔。”
邬姆接着谈到穆基德的父亲如何丧命,她又怎样逃到了当地,还说到她如何托萨拉勒带信给阿卜斯部族,等待族人来救她。
萨比尔听后,对她能够忍耐、保密达这么长时间感到惊诧不已,说道:
“阿卜斯人即使来到这个地方,也救不了你。”
“老爷,我没有找到带信的人,因此他们也不可能到这个地方来。”
“你说得对。”
说罢,萨比尔离开那里,走去找本地的部族头领塔拉伊阿·本·萨巴赫。塔拉伊阿手下有一支先锋队,他们由凯勒卜部族的一伙骑士组成,其首领名叫哈桑·本·迈斯欧德,他的父亲是被安塔拉·本·舍达德杀死的。萨比尔见到塔拉伊阿,把从家中女仆邬姆那里听到的话告诉了他,塔拉伊阿顿感胆战心惊。塔拉伊阿对萨比尔说:
“萨比尔,只要阿卜斯人一来,他们必带走我们的骆驼和钱财。我知道他们会带着大队人马而来,因此,我们应该派人去通知兄弟部族,请他们来支援我们,合力抵挡阿卜斯人的进攻。你要好好看管你家那个女仆,等阿卜斯人来救她时,你就把女仆及其儿子的首级抛给他们。如果女仆说的话是确切无误的,我们就把那母子俩交给哈桑·本·迈斯欧德。”
列位听官,哈桑的父亲迈斯欧德被安塔拉杀死之后,哈桑继任部族头领,权威大大加强,手下骑士和助手数量大增,但他日日夜夜未曾忘记报杀父之仇,屡屡许下诺言,说:“谁能给我抓来一个阿卜斯人,我就会赏给他一百金币。”哈桑写信给兄弟部族,信中写着:“谁能抓到一个阿卜斯人,我就赏给他二十峰骆驼。因为我已立下誓言,一定要饮他们的血,食他们的肉。如蒙时光老人能把我和他们聚集在这个地方,我将把自己的一半金银财宝分给阿拉伯穷苦人。”
塔拉伊阿·本·萨巴赫听过穆基德的母亲邬姆说的那些话,立即写信给部族头领哈桑·本·迈斯欧德。信中写道:哈桑头领,请你到我们这里来,我们将与你合作向阿卜斯人讨还血债。你到达之日,我们将把那一母一子献给你,任凭你处置。随后,塔拉伊阿又写信给艾什吉阿、哈克姆和侯济法等部族,要他们封锁住各条道路。他也做了抗敌的准备。
[0506]自有人救
邬姆的主人萨比尔·本·吉法勒从塔拉伊阿那里回到家中,立即将穆基德及其母亲邬姆捆绑起来,等待着期盼中的事情发生。邬姆见此情景,自感必死无疑,面对白日里临头的灾难,不禁泪水簌簌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