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一诺当然知道比起让公关同样雇水军对掐或者以财势镇压柯平来说，将计就计的让黑子的黑的更过分，甚至自己这边还可以主动发一些以后很容易戳破的黑料谣言，然后等电视剧播出以后一举用实力打脸同时把之前的黑料谎言全部揭穿……后者的手段不但可以澄清事实，而且还可以借力打力，起到非常好的炒作效果，到那时候，卫舒瑶一边是电视剧的热度，一边是无辜被冤的热度，完全可以将她推上一个事业的高峰。
如果是其他的艺人，他一定会首选这套方案。他现在毕竟是个商人，追求利益最大化是准则，这也是曹睿提出的方案。
可是……如果那个艺人是卫舒瑶的话，他却第一时间就放弃了这套方案。
因为舍不得。
凭什么他宠的人要被那么多一点都不了解的人这样黑、这样辱骂？
卫舒瑶愣了愣，垂眸想为什么有的人可以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如此准确的戳了她的泪点。
然后她竟忽然想起了方涵。那时候他刚刚有点小红，有了粉丝，也就有了黑子，她看到那些黑他的评论气到颤抖，几乎要冲进那些黑子的家里逼问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那么说。反而是方涵安慰她说不要跟他们一般计较。她嘟着嘴委屈的念，“可是我会心疼啊。”
那时那景，此时此景。何等相似，却又因为那相似而何等的悲伤。
两人一时陷入了某种沉默，半晌，卫舒瑶才低声开口，“有一句话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选择了当演员，就要承受无理由的被黑、失去隐私……这些，我早就做好觉悟了。但我也会得到很多，做喜欢做的事情的快乐、得到一些人的喜欢，还有现在……”她扬起头，冲祁一诺眨眨眼睛，“有人理解我、心疼我……我已经很知足了。相信我，我可没有那么脆弱，What doesn’t kill me make me stronger。”说着，她还故意展示了一下没多少肌肉的胳膊。
“我都明白。”祁一诺低低说了一声，带着某种怅然道，“你大概十岁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把家里一个古董花瓶碰倒在地上摔碎了。当时管家阿姨念叨你说，已经不是五六岁的孩子了，为什么还这样调皮？然后你哭的很伤心。当时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快点长大，这样以后再有人对你说‘你不是个小孩子了’时候，我就会骄傲的对你说，‘有我在，你可以永远做个小孩子，在阳光下快乐的吹泡泡……’
啊，一转眼，你已经长大了。”说罢，他接过她的杯子，扯出一个带着几分失落的微笑，“我相信你，也尊重你的意见。”然后转身离开。
卫舒瑶看着他的背影，只是突然间觉得眼眶热热的。
她从小就是孤儿，然后被师傅收养去学武术，所有的人都告诉她要坚强、要努力、要快点长大，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对她说，“有我在，你可以永远做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