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威廉姆斯紧紧的盯着莫里森，而这个白人高个子外线背身晃动右肩膀，又是一个后仰跳投得分。
场下的球探交头接耳。他们的脸上写得很清楚，好像发现了散发着光芒的矿藏。
亚当－莫里森的强大让库珀感受到了那个年代探花秀的气场。如果提及选秀年的高顺位水货，这个貌似慵懒的白人给人的感觉更值得信服。当年球探让米利西奇（Darko－Milicic）投两个中投，这个塞尔维亚小伙大手抓起篮球，用前南斯拉夫的牛奶喂养起来的身躯罚球线起跳扣篮，而后拾起篮球跑到三分线外连中三个三分，全场的球探看傻了眼睛。连克利夫兰那位球探也有了一股子冲回老家跟管理层谈谈要不要放弃那个高中生要了这个国际球员的劲头。夸梅－布朗一身蛮力外加一张貌似老成的沉静的脸，还有着一手称霸高中的低位技巧。
但是这两位都还是更多的倚靠了他们的身体素质，亚当－莫里森这般扬手就进，十八般武艺都已经啃了一半，就差去联盟进修两年练成武林盟主了。就连防守习惯不好也被称为和拉里－伯德刚进联盟的时候相似。
“如果有机会拿到这个年轻人，咱们的三号位就不需要杰拉德了，在侧翼会是多大的威胁啊！”卡希尔迎合着赫斯的意思。
库珀托着下巴看着场上的形式，虽然北卡四少在其它四个位置上完全爆掉了贡萨格的防守线，甚至莫里森也对马文－威廉姆斯的暴力扣篮没有办法，但是亚当－莫里森在进攻端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太强了，即使球在贡萨格的控卫手里，库珀的视线也不能离开莫里森无球的跑位和接球后的轻松得分。他得分后会对着场下吼叫——尽管那副销魂的打扮对着场下作出起哄的姿势让场下正在欢呼的观众都感觉非常尴尬。
聪明，投入。仅从这两点，库珀确实非常喜欢。
但是理智来讲，米利西奇其实不是水货，天生丽质无法掩盖，毁掉他的是底特律活塞迂腐沉闷的管理层和誓死不用新人的拉里布朗（Larry－Brown）教练。刚刚过去的这个新秀赛季，米利西奇场均上场4.7分钟——给乔丹这点时间他也是水货。
而水如夸梅却多少年如一日都是联盟在低位最稳的桩子之一，顶放内线的水平在力量层面几乎冠绝联盟。
而莫里森呢？他是彻底的悲剧，库珀可是知道三年以后乔丹给了莫里森多少时间。可是他的进攻技巧受限于身体在NBA根本无法施展完全，37.6％的命中率凄凄惨惨。防守端运动能力太过于有限，又因为大学期间教练需要他节省体力全力进攻，连最基本的防守习惯都没有。
库珀摇摇头，这个早晨来的意义就在于开了开眼界吧。
“库珀，你的数据统计呢？”赫斯敲了敲库珀的胳膊：“你对新秀不是最喜欢记录新秀的数据吗？”
库珀才回过神来，赫斯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往日。库珀环顾四周，球场里除了稀疏的欢呼呐喊声，听起来就好像自习室，原子笔在纸张上窸窸窣窣的划着。
“呃，我早上出来的匆忙，我都记在脑子里了。”库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只能编个理由逃过此劫了。
赫斯摇了摇头，继续欣喜的看着莫里森。
“他在干什么？”库珀看了看被换下的莫里森，一个中年妇女拿过来一个小药箱，莫里森撕开塑料袋子，拿出针头，用矿泉水冲喜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他在注射胰岛素，”赫斯回答：“莫里森从小患有1型糖尿病，必须按时给自己注射胰岛素，否则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库珀看着莫里森非常熟练的将针头插入肚子附近的皮下，淡然的看着球场注射完这一针胰岛素。
赫斯指向莫里森的位置，他的双手都已经沧桑布满皱纹：“如果你集中注意，你会发现，这个年轻人打球的时候，他的面部肌肉会扭曲，这种扭曲你也可以在乔丹、巴克利的脸上看到，他太投入、太热爱比赛，所以致命的病情也阻止不了他上场比赛。他注定和其他孩子不一样，医生对他有严格的饮食规定，这影响了他的体重和身体机能，但他还是全美最好的得分手之一，不是吗？”
库珀点点头。
莫里森把球队的上衣塞进球裤里面，整理了一下自己，和教练交流了几句，准备继续上场比赛。
莫里森依旧在场上，接球，跳投，踉跄的上篮，不停的得分。
两队的比分犬牙交错，直到最后北卡大学换下主力休息，莫里森一个人独得6分将分差拉开。
库珀和赫斯准备提前离场避开媒体的采访，和莫里森交流的事情留给了卡希尔——显然库珀并不怎么在意，但他还是让卡希尔留了下来。
“卡希尔，”库珀叫住这个正在鼓掌的助教：“替我告诉莫里森，我喜欢他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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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夫！”库珀站在场边，身后是喧闹的球迷：“你能不能打的再花哨一点？我不需要手递手的传球！击地传球，空中接力，我需要更多！转陀螺传球也可以！如果不行，我就让杰森把你替换下来！”
周围都是喧嚣的环境，不断的聒噪吵闹着。贾森－威廉姆斯的背后没有标注他的名字，橘红色的山猫队服上巨大的白色55号，号码上面写着一个词——“收视率”。库珀站在球场上，感觉自己的脑后有一个魔鬼说话的气息。
“库珀，我们要赚钱，库珀。贾森－威廉姆斯，白送给你的球队，你们不需要赢球，你们需要钞票，库珀，华丽一下。”一个幽怨的声音响着。
他转过头，看到魔鬼嘴里的獠牙，魔鬼后退，一张狰狞的脸。
“马洛？泰德－马洛？！”
库珀在梦中惊醒。一切都是幻象。
库珀摇了摇头，眼前是漆黑的夜。按开床头的台灯，打开遥控器，E－S－P－N还播放着那天晚上纳什惊为天人的背后高抛传球，他和球员们和自己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电视机下方的滚幕播出着东西部的排名情况，夏洛特山猫还是在东部第八的位置上。
库珀抓起手机：“马洛。”
“库珀，现在是凌晨两点，明天你们还有比赛。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泰德－马洛的话里有些生气。
库珀撇了撇嘴：“泰德，我坚持更换新教练，至于比赛，我们尽量打的好看，但是我想让山猫步入正轨。”
“现在？你的球队是全世界最红的球队之一，连阿拉伯国家的小孩都在网上看你们球队的视频，你现在告诉我你要步入正轨了？！你知道球迷们会有多失望吗？”马洛的语气非常强硬。
“马洛，我只是给你打个招呼，我有权做我自己的选择。我不认为球迷会因为一支球队全力争胜而是我。”库珀同样强硬的回答。
“对，库珀，”泰德－马洛清了清嗓子，他温润的声音还是奶油一样的柔滑：“你是个聪明人，咱们手里没有协议，没有法律的限制，甚至你可以拿这件事来要挟我和联盟。但是这件事关乎千万美元的走向，我们已经把利润放入腰包了，而你要放弃这些钞票。我是个虚无的人物，库珀，我的意思是，没有人知道我存在，没有人知道我和斯特恩先生的联系。他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处理，我就可以随意的处理——如果你想在北美洲畅通的行走，听我的，继续做下去，对咱们都没有害处。”
“我已经决定了，泰德。”库珀挂断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