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几本杂志了？你们知道吗？那个打灯光的小子，我见过你很多次了吧。”
摄影棚里的工作人员因为库珀的话大笑。
库珀自己也不知道，他没必要知道，但是这几张简单的照片能带给他覆盖到报亭覆盖到整个美国地面的影响力。
摄影师在用工具熟练的修图，已经准备好的题目就在剪切板里：《美国活力：拉里－库珀和他的夏洛特山猫》。
丹齐坐在下面羡慕的看着摄影棚的幕布前一会微笑着拉着领带，一会做出临场智慧姿势的库珀：“老大，明天还有比赛，下午回训练馆吗？我先拉你回去，下午我还有生意要处理。”
“不回训练馆，还有一个墨西哥脆饼的广告要拍。”库珀脱去拍摄用的西装，沾了些水简单的抹了抹自己脸上的妆。摄影棚门前还有几个抛得开面子腾的出时间的狂热球迷，库珀走过去，面无表情的签完名字，提起包钻进车里。
车子已经不再是他曾经的奥迪A4，一辆庞大的价值408万人民币的纯黑色宾利欧陆泛着金属的光泽。车座上一打报纸。
“夏洛特山猫主客126比143、114比133双负卫冕冠军底特律活塞队（Detroit－Pistons），新秀德怀特－霍华德在训练中右腿拉伤尚未复出。纳什目前场均保持18分14.3次助攻，在MVP排行榜上排名第二位，仅次于场均可以砍下24.8分，14个篮板，5.8次助攻外加3.5次封盖的凯文－加内特（Kevin－Garnett）。”
“约什－史密斯被提名为本月最佳新秀，在霍华德受伤的两周对内线数据大包大揽十一月全月场均得到13.6分，9.7个篮板和惊人的6.8次助攻3次封盖，毫无悬念当选。他所在的球队7胜6负排名东部第八名。”
“NBA联盟夏洛特山猫队引领卡罗莱纳州网络电视安装热潮，一支球队改变东南地区生活。全美直播为山猫队调整节目单，山猫队全美直播场次由原来的3场暴增至联盟第二多的25场，而其他比赛由NBA联盟进行网络直播。对于为什么联盟对夏洛特山猫的转播作出如此巨大的调整，官方并没有给出解释。”
专栏作家却对普林斯顿版本的山猫出言不逊。
比尔－西蒙斯（Bill－Simmons）在选秀的时候被库珀打了脸。首月的比赛证明了库珀交易的物超所值。这位毒蛇的不爽在评论里挥挥洒洒：“比起V字进攻，普林斯顿让快攻猫队变得开始有美感，也让除了纳什之外的几个球员看起来像长了脑子一样。但越是这样，越是显得库珀像个白痴，场均23次失误，乘以二就是46分了！你想赢球就不要让这支由早熟青年组成的球队打高端的普林斯顿了，你和他们的智力加起来还不如道格－里弗斯一个人高！”
巴克利也在各种采访里表达了不满：“我是说这支球队的职业态度有问题，看看伊万斯那些花里胡哨的运球吧。约什每次把球交给底线穿插的队友手里的时候整个战术都还没跑开，他只想着自己给出妙传，根本没有顾忌队友的进攻机会，你想让纳什面对本－华莱士（Ben－Wallace）上篮吗，约什？库珀一直在放纵山猫，他在波利斯－迪奥模仿J－Will的手肘传球失误后竟然面带笑容！他们也许可以大红大紫，但是这样的球队职业态度是需要被纠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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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广告的待遇很高，去新奥尔良拍广告，墨西哥脆饼公司的老板哈维尔（Xavier）动用了私人机场，漫长的跑道伸向远处的空地。
“哈维尔先生，我很羡慕你的成就。”库珀和哈维尔两个人穿着风衣，走在私人机场的平台上，天空很蓝，机场只有两架飞机，但是纯白色机身上涂鸦的那张长长的夹了烤鸡肉的墨西哥脆饼确实饶有情趣。
哈维尔笑了：“你现在已经准备腾飞了吧，年轻人。这飞机值一个亿，我相信你没过多久也可以赚到这么多钱。”
“你是说我可以像您的脆饼一样受欢迎？”库珀笑着回答。
“这到未必……哈哈哈，这样吧，年轻人，今天晚上在新奥尔良有一个年轻企业家的聚会，你可以过去一趟。”
库珀给丹齐打了一个电话，他中午已经处理完了生意，晚上可以到新奥尔良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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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酒会的中央，库珀扫视着这个富人林立的场所。这就是美国，不像亚欧诸国有着悠久的皇室文明和历史规制，这片土地自从告别了印第安的蛮荒就直接面对了工业文明和现代社会。这些人的祖先是移民而来的清教徒、是非洲土地上称斤论两贩卖的黑奴、是失去土地和无法就业的农人和工人，还有最初的殖民者——背井离乡的人们在这片陌生的土地展开了最原始的资源争夺和群体竞争，自由和财富是这些人赤露露的向往——这种东西深入骨髓。
这个国家来自于欲望。为了金钱贩卖人口、杀戮本地人、白人之间的利益纷争，没有遮掩，彼此之间已然习以为常，人欲纵横在这个大陆上。
所以这片土地上有文明，但没有绅士，没有狂热的忠诚和迫切的热爱，只有现实的欲望，直白像一头正成熟的发－情猛兽。
所以球迷少有自始至终钟情一支球队的迷恋长跑，更别说世代支持一支球队哪怕这支队伍已经过气许久永不超生。所以只有洛杉矶当年由埃尔文－魔术师－约翰逊（Earvin－Johnson）领衔的SHOWTIME最入美国群众的法眼，没什么比一个油头粉面的教练带着一群大个子在场上玩出惊人的花活更吸引人。
派对上拿着酒杯的女人同样扫视着全场，寻找着这天晚上交－配的对象，她们的晚礼服里真空无物，每一次和库珀的视线交汇都让库珀有触电一样的感觉。
这群人是美国社会的顶尖，占有着更为丰厚的财富。库珀的眼里除了女人就是金光闪闪的手表，镶着钻石的西装。
“嘿，我是拉莫斯（Ramos），你是山猫队的经理吧。”一个声音打扰了库珀的视线连同思考。
库珀和丹齐正齐刷刷的看着刚刚走过的穿着露背，扭着屁股走路的白人妞，突然走过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年轻黄种人。
“对啊，你是？”库珀问道。
“没什么，我的父亲是做橡胶生意的，刚看到你在这坐着，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库珀心想这明摆着是一黄种人，初见还很亲切，却起了一西班牙裔的名字。
“你是中国人吗？”库珀直截了当的问道。
“哦，别误会，我生在中国，但是我没有中国国籍。”拉莫斯慌忙的解释道，好像中国的国籍是瘟疫一般：“我是美国人。”
库珀的嘴角一撇：“哦。”
“库珀，我问下能不能通过你和你的球员取得联系，我很喜欢约什－史密斯，他很棒。我还想去你的训练馆跟斯蒂夫－纳什单挑，我想我有胜算的。”拉莫斯激动带着些骄傲的说。
库珀心想这个年轻人说话很直截了当，一看就是富贵家庭出身，和人交流信心充足口气不俗，但是目光呆滞、说话不过脑子。
而没等库珀答应，拉莫斯就已经顺手掏出了的手机，这手机库珀还真认得，Vertu的木质外壳手机——价值一万美元左右。库珀也掏出手机，在自己的名片夹里看了看，斯蒂夫－纳什、波利斯－迪奥，他突然感觉有这些球星的号码是件很有气势的事情。
但库珀不愿意给他。
“不可以。”库珀摇摇头，回答：“我的球员很忙，我也很忙。”
库珀不屑的表情让这个黄种“贵族”生了气。
“你就是一个球队经理，有什么了不起？我这就让我爸把你的球队买下来！”拉莫斯的风度一瞬间无存。
正说着他就拿起了手机，选择了拨号。他走到了一边，冲着电话嘶吼起来，过了一会，声音开始变小，又开始变大，知道最后蔫了。
“少爷，买不买？买了你就是我老板了！”库珀没有顾虑身边的人，大声质问着拉莫斯，和丹齐一起哈哈大笑。
过了两分钟，大厅里赶紧来五个安保人员，径直走向库珀和丹齐，个个又高又壮，和丹齐一般块头：“对不起，请你们两位出去。”
“为什么？”丹齐想要上去和安保理论，却被库珀拽住了衣服的肘部。
“我们走，”库珀拉着不爽的丹齐一起向门外走去：“你以为那个拉莫斯会让我们留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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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珀和丹齐坐在新奥尔良一家陌生的酒吧里，这家酒吧明显的拥挤而且“低俗”了很多。嘈杂的音乐，晦暗的吧台，没那么富贵的人群。
两个人已经喝得微醺，丹齐侧趴在桌子上举起杯子：“昨天听你说，山猫的比赛输赢无所谓，为什么会这样？我很想看本地球队赢球啊。”
库珀笑着摇摇头，打了个酒嗝：“赢了当然最好，但如果打得不好看就都白打了。拉米什和我聊过，这支山猫队打普林斯顿体系是最不稳定的，约什太年轻、纳什失误本身就太多，球队太年轻，一玩起来就难以收敛。”
丹齐的拳头一下一下敲着桌子，不远处的酒保看着这个方向紧张得半死，这个黑大汉发起酒疯来估计是没人能遏制的，他敲打着桌面，一字一句的说着：“那为什么还要这样打比赛？”
“为了钱，丹齐，我是经理，我要为了球队和自己的钱包考虑。我知道自己的山猫太年轻，不会走得太远，所以何必去计较几场常规赛的胜负？美国人需要一支有性格的球队，他们玩得尽兴收敛不起来的时候是就美国最华丽的球队。我给他们好看的篮球，他们给我们钱，所有人都开心。不是吗？”
“你很缺钱吗？”丹齐趴在桌子上，又喝了两个玻璃杯，他已经接近不省人事。
“缺钱。”库珀愣愣的看着前方。
“缺个屁！”丹齐猛的敲了一下桌子：“咱们这还算缺钱吗？”
他掏出一打美元，重重的甩在桌子上。
库珀很清楚，这是最近长时间以来丹齐对自己一直掩藏着的不满，终于在酒后发泄了出来。
“丹齐，你知道从小因为家里穷被人歧视的感觉吗？”
丹齐侧过脸看着库珀，他十二岁就开始了街头霸王的生涯，怎么懂得那种感觉？
库珀点了根烟，把烟盒顺着桌子滑给了丹齐：“我爷爷是个地主，那年墙倒众人推，被人害穷了，”
丹齐虽然醉的发昏，但仅存的一点意识也没让他弄明白库珀在说什么。
“父母都是白手起家，我还挺想他们的。我爸因为爷爷的事情做不成公务，在工作的地方也被人排挤。我妈一心照顾我，但凡贵点的东西都不碰，长时间不吃蛋奶甚至让她对这些东西感觉恶心。打小时候起，我就觉得我爸无能，没钱让一家人过上正常的生活，”
库珀狠狠抽了口烟，弥漫的烟雾里他的眼睛已经有些发涩。丹齐侧着脸躺在那，把玩着烟盒，终于听懂了些。
“呵呵，读大学以为自己自由了。出去打了份工，在超市送货因为喝了一口水，那些人怀疑是我从超市里取了偷喝，被人扣工资，我反对，就被人拉进办公室里打。最后我把三个超市巡检打得鼻青脸肿，这群孙子就找到了我家，强取了三千块，”库珀苦笑着：“我妈都哭了，呵呵，还怪我无能。如今我开上了好车，有了房子住，可你知道在我家买个房子多贵吗？”
丹齐把脑袋在桌子上滚了滚，当是摇头了。
“三十万一套就很便宜了。亏我还叫绔珀，这名字也得值个几百了。”
醉着的丹齐还是惊讶的瞪了一下眼睛，他应该理解成了三十万美元。
库珀没在意他的反应，继续自说自话：“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被TM任何人欺负了。我有了钞票，就没人敢动我了。但是还记得刚才那个汉奸吗？”
丹齐不太理解“汉奸”是怎么个表达方式，却知道库珀说的是刚才的黄种富二代。几乎是磕着桌面点了点头。
“他钱比你我多，他就把我们赶了出来，”库珀吐了口烟，酒气让他的脸开始泛红：“所以我还是缺钱，我得赚钱啊。”
丹齐勉强的点了点投，趴在桌子上，昏睡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