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婉婷商量了好一会,苏婉婷留他们三个吃了晚饭,琬卿忙了一天,傍晚之时才回到景澜宫中。
觅云进来奉了茶就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碎玉给琬卿捏着肩膀。
“今天,那个陈曦乐……”琬卿问道,她说的事情碎玉应该十分清楚。
“怎么会这样,竟然是乱琼。”碎玉十分肯定地说到。
“我明明记得她的原名姓马。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徐州道台的女儿,还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徐州,太荒唐了。”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不可能认错,碎玉也不可能认错。
乱琼从狱中被人救出便没了消息,现在竟然换了个官家小姐的身份出现在一众秀女中,秀女进宫就是为了嫁给皇上。
而昭和见乱琼虽然没有看见碎玉那么频繁,但印象还是会有的,肯定知道她是琬卿的丫鬟,乱琼竟然还敢进宫,若被认出来,顶替秀女入宫,那可是死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更奇怪的是她的姐姐苏婉婷,她虽说算不上跟乱琼朝夕相处,但也算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可能认不出她,她今天看见那陈曦乐时,竟然毫无反应,难道说是她将乱琼搭救出狱,然后帮她安排了这个身份。
她这个姐姐真的变了,在她的世界里不知道她苏琬卿是失踪了还是已经死了,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已经可已然将自己当做了皇后,她本就不是像太后那般的教养和圆滑,若是走上别的道路也不奇怪。
那若是让昭和知道了,她不仅保不住妃位,身后没有靠山支持,她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这一切真是太另人费解了,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还有就是她的大姐,她现在在宫里的处境本就够可怜的,之前因为先皇的宠爱才得以高枕无忧,若不是先皇的荫庇和昭灵还小,她现在怕是不能就在宫中了。
因为先皇的太过宠爱,太后一直都不太喜欢她,现在在宫中也没有多大往来,她只比昭和大两岁当然得不到如同对待长辈的尊重,没有大事就不会去仁显宫给她请安,她在宫中得到的关注也越来越少。
她是人,当然也会寂寞,会空虚,其实琬卿可以理解,皇上本来就不是她爱的人,她在宫中挣扎了七年,早就身心俱疲,两个年龄相仿的人,在这种情况下相遇了,就容易产品爱情或者别的什么感情。
只是她们现在这样子在宫里相会,这次是被她发现了,下次就不知道会被谁碰见了。
她要想办法知道她姐姐的想法……
“碎玉,你让小庆子时刻关注着储秀宫陈曦乐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马上禀告给我。”琬卿对碎玉吩咐到,也还是试探他们忠心的时候了。
“可是,小姐你不怕……”琬卿知道碎玉说的是什么,回答到:“在宫中生活总得相信一些人,才能够生存下去,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吩咐下去就好了。”
“小姐……”碎玉还想说什么
“好了,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小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碎玉早就想问了,自从那天小姐一个人出去以后,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事情尽量不吩咐她做,有什么事情也不告诉她,对她越来越疏远。
“问吧。”不用想,琬卿也大概知道是什么了。
“小姐,碎玉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你对我越来越疏远了?”
“人总是要长大的,我总要学会不那么依赖一个人,试着去相信别的人,不是吗?”琬卿看着她,淡淡地说到。
“好,我知道了。我先出去了。”
“碎玉你别怪我,事情是这样,我不得不改变,若是心软,你我都得死。”这是琬卿第一次向碎玉解释,也会是最后一次,有的话,说多了就过了。
碎玉一声不吭就出去了。
她告诉小庆子这件事时语气并不好,但还是在小庆子的脸上看见高兴的表情。
主子这么吩咐他,说明主子相信他。
碎玉心中郁闷,她这辈子最亲近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把她丢在牢里当小主去了,一个对她越来越生疏。
可是她能怎么办?抗议吗?她家小姐倔得很,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
碎玉心中只有委屈,出了景澜宫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奔跑,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到了哪里,可是她就是不想停下。
眼前晃过一个黑色的人影,却来不及停下,重重地撞了上去。
“啊……”碎玉整个身子摔在泥里。
“你…你没事吧。”那黑色的7人影连忙将碎玉扶起,诧异地说到:“你是…婉嫔娘娘的身边的宫女吗?”
碎玉抬头一看,竟然是方砚,碎玉立马站了起来,摔得有点疼,但应该没什么大碍:“我…我没事。”
“你叫蝶香是吧,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碎玉抬头一看,这已经到了仁寿宫附近了,景澜宫离这仁寿宫并不近,自己也不知道跑出来多久了,忙对方砚说道:“天色都暗了,我得回去了。”
自己出来那么久,小姐怕是会担心自己的,只希望不要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事实是,碎玉真的想太多了。
当她回到景澜宫时,琬卿已经卸了妆,刚刚洗好澡。
听说她回来了也只是,推开门站在门口,一头乌黑的秀发披至腰间,遮住了半张脸,平静地说道:“去哪了?怎么全身都是泥。”
“出去走一走,不小心摔了一跤。”
“没受伤吧。”声音依旧平静。
“没有。”
“那你梳洗梳洗,就早点休息吧,我这里有觅云就可以了。”说完后,便关上门,没来任何声息。
房间内,觅云为琬卿轻轻梳着头发:“娘娘,看得出来你很在意蝶香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呢?”
让两个人都不好受。
“有的事情我必须要那么做,我别无选择,我无法向你解释,就像我无法向她解释一样。”琬卿对着铜花镜勉强地笑笑。
“娘娘觉得怎么对就怎么做吧。”
对呀,做自己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