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姐姐,苏琬卿她既是没有话说吧,我们就先走了吧。”伍思薇甩甩袖子,一脸轻蔑地看着琬卿。
琬卿这时忽然抬起头,冷冷地问到:“伍思薇,陆闻语恨我,我无话可说,你我不曾有什么过节,你为何这么恨我。”
说到这个,伍思薇忽然激动起来:“没有过节,你说得倒轻巧,我爱顾昭睿十年,最后他要娶的人竟然是你,我嫁给了顾昭和,他爱的还是你,你说呢?”
天下女子终究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琬卿无奈地苦笑:“好,我这便去见我的爹娘,也解解你们心头只恨。”
“我倒是想取你狗命,可是你的大姐苏宛豫要我们留你一条命。”不过也不会让你好过,伍思薇心中想着,将你卖进妓院,做人尽可夫的妓女,让你生不如死!
“思薇,我们走吧。”陆闻语的声音很平静,也不再看琬卿一眼,说完便走了。伍思薇本还想再挖苦琬卿几句,见陆闻语走了也只能跟着离去。
她们走后,房间里就只剩琬卿一个人了,看来她们是把自己卖给妓院了,她苏琬卿一生骄傲,绝不可能让妓女这身份侮辱了自己,那人尽可夫的妓女绝不是自己。
爹,娘,琬卿来找你们了。
琬卿用力往墙上一撞,只感到有一个热热的液体顺着自己的额头流下,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脑海里浮现出昭和的脸,她苏琬卿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便是他了吧,第一次无情无义地丢下了他,他还是愿意继续对她好,这一次怕是要永永远远地离开他了吧。
昭和,对不起,琬卿,不是故意的。
……
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会看到眼前有光?
“你总算醒了。”琬卿微微睁开眼,看见一个美艳的女人坐在床边,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手搭在椅靠上,玩弄着手中的丝绢,一双桃花眼眯着看着琬卿。
琬卿做起神来,看着这四周,这不是她晕迷前所在的房间,很大的一个房间,到处都飘着鹅黄的轻纱,让人感觉的在梦中,探不清虚实,琬卿只觉得头疼,用手按着脑袋问到“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潋光阁,我是这里的妈妈柳杜云娘。”柳云娘嘴角微微上扬,琬卿想不到眼前这个容貌,仪态,气质都极佳的女人竟然是大家口中说的老鸨。
“我去意已决,你救我也没用。”琬卿对眼前的柳云娘很有好感,可这不代表着她会改变心意。
“我花了五万两银子把你买回来,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死去。”
五万两银子可以在皇城买下两座豪华的大宅,柳云娘却花了这个大价钱买下自己这个一无所有的女子,琬卿只觉得她是疯了:“琬卿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我说你就不怕这么一头撞上去真的就这么没了吗?”琬卿不太明白她在说些什么,自己撞墙当然就是为了死去的,这话又是怎么说。
没等琬卿说话,柳云娘便又发话了:“你就没想过就这么死了不就正应了那些害你的那些人的心了,伍小姐为什么五万两银子把你卖到这,就是认定了你定会忍受不了妓女这身份而寻短见,只赚不赔的买卖啊。”
“可我并不是单单因为这个就想去死。”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在她的身上,已经压得她再也喘不过气来,压得她已经崩溃。
“为了你父母的死和你这阵子遇到的磨难与不公?死了,好啊,一了百了,亲者痛丑者快罢了,你有想过反击吗?”柳云娘的话提醒了她,一直一直以来,不论是伍思薇还是那些个嬷嬷宫女,她都是一味的忍让,想着能算了便算了,不争不抢,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什么时候被打磨成这样,那时那个刁蛮任性的自己哪去了。
琬卿垂下眼帘,思考着柳云娘的话,反击?自己还有什么资本去反击,纵使逃过一死,也离不开这潋光阁,做一名名女,纵使是成了名妓,成了艳冠天下的花魁,又怎么有资格去跟陆闻语和伍思薇这等大臣的掌上明珠,又是以后的后位人选,与她们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更何况是他们身后的那个家族。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我拿什么反击?”她从小就被父母姐妹保护得滴水不漏,一直觉得自己深谙世事的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其实和昭雪差不多,什么的不懂,什么都不会,在困难来到的时候,是那样的措手不及。
“你想要的,别人肯自愿奉献,那便是最好,若是别人不跟,你便必须靠着自己的双手去抢。”柳云娘的话算是说到了琬卿的心坎上,从小到大,她一直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从来没有想过靠自己去争取得到过某样东西,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她自己了。
如果可以,她要报仇,为父母,为泉师姐,更为她自己!
“那么,我应该做什么?”琬卿真的不明白,在这里,以这么卑贱的身份,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
“聪明的女人靠自己,漂亮的女人靠男人。你呢,你是哪一种女人?”柳云娘笑着看着琬卿。
“我要做既聪明又漂亮的女人。”琬卿明白了柳云娘话中的,做聪明的漂亮女人,便能利用男人得到自己想要的。
“好,我喜欢你这句话。”柳云娘轻轻鼓掌,跟聪明人说话,是最轻松的。
“可是,若是伍思薇和陆闻语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会想办法弄死我的。”自己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她们怎么可能让自己东山再起,当花魁,活得风生水起。
“我自是有办法,绽颜丹,你应该听说过吧。”
“你说的是令人变美的那一种丹药?”
绽颜丹,琬卿皱眉,这是一种西域传来的秘药,只在一本古老的医典中记录过,大致的功效是令人容颜焕发,丑女变美女,美女变妖姬。琬卿那时只觉得那是骗人的,便只当是玩笑看看便过了,也没有注意。
“是的,此丹药虽俱神效,但也是毒药。”琬卿知道是药三分毒,况且这药有如此大的功效,肯定会伤身,便问:“吃了,会怎样?”
“活不过十年,你现在十五,若是二十岁之前,不服下解药,那便只能毒发身亡了,至于解药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十五到二十五,深闺女子最美好的时光大抵也只是这几年,十年,沧海桑田,若是十年内自己还不能报仇,自己怕是也没有那个能力了,况且,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还有五年的时间寻制解药,她要变成另一人,才能脱下以前的稚气和弱点,不仅是外表,内心也会有很大改变!
“好吧。”琬卿轻轻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