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于今又拎起两个暖壶,就去打水了,他想让雪帮自己把心静一静。
回到教室,刘晴文还在做题,于今又看看周围,没几个做题的啊,这是课间,又下着雪,这刘晴文到底怎么了嘛?于今又皱着眉放下暖壶,睡起觉来。
王启捏一个小雪球回来,他伸手将雪球递给池开心,说:“送你个雪球。”
池开心看着雪球笑一笑:“送这个干嘛?”
“等他化了,你就知道了。”王启先卖了个关子。
“啊?”池开心不明白,问道:“什么意思啊?”
“你就收下就行了呗。”王启高兴地把雪球再递给池开心。
池开心接过来,双手一握,正好握住。
“你到底要干嘛啊?”池开心想知道真相。
“等他化了你就知道了嘛,我做题啦。”王启不肯说,坐下来开始做题。
池开心一撅嘴,回过头去,用暖壶的盖子把雪球盛起来,放在桌子上。
上课了,池开心看着那雪球,只是化了一层,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拿出小刀,想要将这雪球切开,她切开一点,又用手把雪球掰开,直面有一团纸,池开心笑一笑,原来秘密在这里啊,池开心把纸条打开,铺平了,是一首诗:
梅缘
客行梨花风,
幽梅望故人。
暖君不能语,
传信一束香。
池开心偷着笑,她把纸条拿到鼻子前边问一问,不香啊。“梅缘,这是什么意思?是梅缘还是没缘啊?”池开心想到这马上拿出一张纸,写上字,折成小方块,转头扔到王启的桌子上。
王启一看,心想:这么快就化了?她一定是看到了。马上打开纸条,上面写着:
梅缘还是没缘,学校没梅花,就是没缘咯。
末尾还画了一个小生气的鬼脸。
王启皱着眉,心想:这不是强词夺理吗。王启马上写了一张纸条,侧着身子顺着池开心的肩,往前一扔,纸条就到了池开心的手边。
池开心打开纸条,写着:
学校没有梅花,可是有我,怎么会没缘?有缘!
末尾加上一个傻笑的鬼脸。
池开心开心的偷笑,不一会儿,一张纸条又飞到了王启的手边,王启正等的急呢,马上打开:
你傻啊?要是等雪球化了,你的纸条早就成落汤鸡了,还怎么看?
王启马上一愣,心想: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马上写了纸条扔过去。
池开心打开一看:
那你是怎么看到纸条的?
池开心扑哧一声笑出来,同桌看她,她马上收起纸条,假装做题。
楚美悦小声说:“我早知道啦,不看你了,你自己玩吧,别太引人注意啊。”
池开心点点头,写了纸条扔过去。
王启打开纸条:
你还真傻,我就不能把雪球打开啊。又带一个无语的鬼脸。
“难道恋爱真的让人智商降低啊?”王启心想,马上又扔过去一张纸条:“我的智商是不是降低了?”
池开心回一条:你的智商再降就成负的了。
王启一看,又好气,又好笑,回一条:就算是负的,还有人愿意跟我说话。
池开心看了纸条,有些害羞,回一条:不说了,我要做题了,你快做题啊。
王启犹豫一下,把纸条扔过去:好,一起加油。
王启开始做题,眼光随便一看,愣了,于今又睡着了。王启马上用手推于今又,于今又正正身子,用力眨眨眼,打一个长长的哈欠,对着王启点点头,小声说道:“做题、做题。”
晚饭时候,雪下的小了,像米粒似的慢悠悠的掉下来。同学们吃完饭就去到处捏雪球,打雪仗,爱玩的男生在班里把雪球丢的到处都是。于今又吃了饭,还在想下午的事,懒得动,做做题,不然就打个盹儿。
王月虹对刘晴文说:“我们也去外面呆一会儿吧,现在这么乱,怎么做题啊。”
“嗯!”刘晴文很爽快的答应了。两人手牵手走出教室。
于今又看着这两人走出去,又气又无奈,“这什么嘛?我有那么讨厌嘛?为什么看见我就发脾气啊?睡觉!”倒头睡觉。
过了七八分钟,预备铃响了。同学们陆续进来,于今又抬起头,揉揉眼,倒一杯水,让热水的蒸汽散到自己脸上,用手拍拍脑门,清醒了,开始做题。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于今又转过头,问刘晴文:“能不能把你数学卷子借我抄一抄啊?”
“不借!”刘晴文这语气比下午那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于今又走到庞辉桌子旁边,对庞辉说:“嘿!老鬼,把数学卷拿来。”
庞辉的数学成绩是班里前五的,他的卷子有借鉴意义。
庞辉正做题呢,抬头一看,说道:“猴子啊!不给。”
于今又一瞪眼,又笑着说:“不给我不走了啊,你做什么题,让我看看。”于今又把脸凑过去,用手挤庞辉,弄得庞辉做不了题。
“拿走拿走,看你那不要脸的劲儿!”庞辉指着于今又说。
“靠!说话不能好听点啊。”于今又也回一句。
于今又和庞辉是一个宿舍的,庞辉的成绩比于今又好的多,但是平时做题,俩人的做法都很有借鉴,学习方法,俩人也常交流,这两人经常互损,是一对骂街骂来的朋友。
于今又回到座位,对王启说:“王启,把你数学卷让我抄抄。”
王启一听马上反驳:“你没搞错吧!抄我的?”
于今又“啧”一下,说道:“拿来抄一抄嘛。”
“给你抄,错了别怨我啊。”王启拿出卷子给了于今又。
于今又把两份卷子往桌子上一放,对照着,刚抄了几道选择题,就上课了。于今又继续炒,不一会儿就抄了十几道题,到了第十八题,平面立体几何,于今又把头探过去,悄悄地对王启说:“你这道题错了。”
“你不是在抄答案吗?怎么知道对错?”王启悄悄的问。
“我拿了庞辉的数学卷儿,他的方法不错,你改一下。”于今又说。
王启拿过庞辉的卷子看了看,然后看一下自己的卷子,说:“不行啊,这空儿太小了,改不下。”
于今又说:“你拿错题本把答案抄一下,卷子上不改了。”
“嗯。”王启点点头。
于今又抄作业是偶然的事,但是一个不想抄作业的人要抄作业也要抄的令自己满意,大体上过关,抄的作业要想瞒过老师也是要下功夫的,而且,这样做,可是有选择的改进王启数学方面的弱项。但是看出答案的好,不能说明问题,因为在自己做题的时候,未必想到这样的好方法,要用自己的方法和别人的方法对比,还降低了自己的计算能力,抄作业是一件很浪费精神,而又不讨好的事,于今又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很少抄作业,今天实在没心思做作业,而数学题、物理题、化学题为最难,但是数学老师不好说话,班主任和化学老师史思明是比较好说话的。
九点三十五分,第三节晚自习下课,同学们该回宿舍了,陆陆续续的走出教室,慢慢的,九点四十五分,只剩下三个人,庞辉、刘晴文和于今又。
“猴子!还不回宿舍。”庞辉走到于今又桌子外边喊了一句,庞辉也要回宿舍了。
“马上走。”于今又冷冷的说。
整个教室只剩下于今又和刘晴文了。
“诶,”于今又站起来,转过身子,叫了刘晴文一下,接着平淡的说:“太晚了,走吧。”
刘晴文抬眼看了一下于今又,把书和卷子整理一下,站起来,淡淡的说:“我去关后面的灯。”
于今又把周围的窗户检查一下,之后两人来到门口,关了灯,于今又把门一锁,转身对刘晴文说:“走吧。”
两人出了教学楼,到了院子中,雪早就停了,天空露出月亮的侧脸,整个院子被雪覆盖着,映着月光,到处弥漫银色的亮光。两人一步一脚印,不急不缓,影子都碰在一起。
“干嘛不说话?傻啦?”刘晴文看着前面淡淡地问于今又。
“不是不说话,怕你发脾气。”于今又看了一眼刘晴文,月光下的她一样的好看,马上又看着前面。
“我什么时候发脾气了?”刘晴文有些不乐意。
“没有、没有,我多想了。”于今又平静的回答。
“于今又,你为什么那么爱睡觉?”刘晴文看一眼于今又,又看着前面。
“我没别的爱好,只有睡觉了。”于今又看着刘晴文的侧脸说。
“有那么多卷子,你作业都做不完,还睡觉,对了,还抄作业!”刘晴文瞪了于今又一眼,有些生气。
于今又脸一转,不敢看刘晴文的眼神,像是心虚了,说道:“没有,我今天状态不好嘛,平时哪有抄作业。”
“你应该好好学习,不要老想其他的。”刘晴文劝于今又。
“我哪有?你这么喜欢上学啊?”于今又问道。
“我才不喜欢上学呢?我的成绩又不好。”刘晴文似乎有点委屈。
“你的成绩还不好,班里排前五名还不好!”于今又有些吃惊的说。
刘晴文斜了于今又一眼,没有说话。
“我明白了,你上学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提高成绩。”于今又不情愿的说。
“难道你不是吗?”刘晴文没好气的反问于今又。
“是,是。”于今又无奈的回答。
又走了两步。
“你是我的榜样。”于今又故作认真的说。
刘晴文噗嗤,笑了,从没有人这么说过,但是她心里喜欢这句话,紧接着说:“我可不是你的榜样。”
“你该往东走了,”刘晴文笑着说。
“再往前走一段,到了食堂门口,我直接回去。”于今又微笑一下说道。
两人迈着步子,一个步调,又走了十几步。
“该回宿舍了。”刘晴文转过身略带微笑看着于今又说。
“晚安!”于今又认真的说一句,转身跑开了,跑了几步,回头一看刘晴文刚刚转身要离开,他又喊了一句:“晚安!”
刘晴文也转过头,喊道:“晚安!”
于今又是开心的,刘晴文心里也有一丝丝的温暖。
于今又一路小跑回到宿舍,急忙洗漱,熄灯铃响了,他也正好爬到床上。
过了一会儿,于今又突然问:“喂,你们说上高中是为了什么啊?”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于今又竟然违反纪律,熄灯了还说话,还这么大声,吃错药了吧,大家想。
“喂,猴子,你什么意思啊?”庞辉问于今又。
“随便问问呗。”于今又不耐烦的说。
“那你说为了啥?”庞辉反问于今又。
“应该是为了考大学吧。”于今又稍微认真的说。
“不为了这个,还能为啥?”庞辉接着说道。
“能不能考上大学,我不知道,可是不上高中,干什么啊?”室友周强说道。
“反正都来了,慢慢熬呗。”室友赵远打趣地说。
“谁说不是啊,过了今年,还有两年半呢。”王启说。
“两年半啊,不好熬啊。”室友范向奇说。
“唉…”于今又叹口气,心想,本来想问问你们上高中的目的,这都什么啊,还是睡觉吧。
第二天,上午第二节课,体育课,操场上的雪还没清扫,一尺多厚的雪,那就是学生的天堂。做完准备活动,大家都跑开了,女生多是滚雪球,堆雪人,男生则是打雪仗,不管是多大的人,等你每天都处在紧张的学习状态,一有机会,任何游戏都会成为你放松的方式,连体育老师都在雪里面玩起来。
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绝大部分男生总是喜欢和女生玩在一起。平时做不到,在这大雪满地的操场中,绝对是一个好机会。当一个男生往一个女孩子身上扔一个雪球,这个女生会不还手吗?一个人,两个人,之后变成一群人,一场全班规模的雪仗就开始了。于今又是一个很懒的人,他坐在房檐地下的台阶上,脚前边就是雪,他捧起一把雪捏一捏,再捧起一把雪再捏,这样,过了十几分钟,台阶上摆了十来个小小的雪球。
刘晴文本来很开心和一群女生在一起玩,结果男生的闯入让她不高兴的退出来。她在跑道上独自玩着,于今又远远地瞧着,这感觉很好。于今又站起身来,往前走个十几步,再到台阶上坐下来,接着看。于今又现在的脑子里空空的,他现在完全沉浸在这种美好中,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的。
刘晴文一抬眼,看到于今又在看着她,她往周围一看,就于今又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刘晴文想不通,她本不喜欢这种状态的人,好懒,没有一点上进的样子,但是她觉得于今又不应该是这种人,“他有心事吗”,刘晴文想。刘晴文往前走几步,站着看着于今又,有一些怀疑的意思。于今又笑一下,平静的说:“你可以坐下来。”
刘晴文马上斜一眼于今又,“你说话的态度太不在意我了”,刘晴文这样想,接着她满脸不屑,自己走开了。
于今又皱着眉楞了一下,看着刘晴文走开,站起来,走到刘晴文后边,问道:“我没得罪你吧?”于今又无辜的问。
“没有,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刘晴文冷冷的说。
于今又真是生气啊,手指头指着地面,横横的说:“哎,今天我就在这站着了,你想干嘛?”
刘晴文转身狠狠地瞪了于今又一眼,大声说道:“你站着啊!”,之后就走开了。
于今又这时候真是同意孔夫子的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这期间于今又和刘晴文的关系不好不坏。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为了照顾大家,学校给每个人发一个煮鸡蛋,食堂人多,不好分配,还没等到早自习下课,鸡蛋就已经送到教室来了,下了课每个人拿一个,再去吃饭。下了课,同学们拿了鸡蛋都离开了,刘晴文拿了鸡蛋,放在桌子上,去后面那笤帚,今天轮到刘晴文她们这组值日。于今又看到刘晴文桌子上的鸡蛋,就想搞个恶作剧,他用手指一弹,啪的一下,鸡蛋被弹烂了,刘晴文拿了笤帚,转身回头刚巧看到这一幕,马上跑过来,刘晴文最讨厌破坏东西的人,于今又是知道的,于今又马上就往外跑,晚一点就直接挨揍了。
吃过早饭就是晨读的时间,于今又回到教室,一看表,七点十八分,还有七分钟才到晨读时间,刘晴文今天值日,吃饭完之后,要进教室还要几分钟,他拿出两根火腿肠放到刘晴文的桌子上。这才安心的坐下,开始看书。过一会儿,刘晴文进了教室,路过于今又的座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刘晴文回到自己座位坐下,看到桌子上的火腿肠,愣了一下,转过头问王月虹:“月虹,这是你给我的?”疑问中带着喜悦。
王月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什么啊?”
刘晴文指着火腿肠又问:“火腿肠啊?不是你给我打的吗?”
王月虹看了一眼说道:“不是啊。”
“不还意思,是我打的,还你的鸡蛋。”于今又没回头小声的说。
“以后不许碰我的东西!”刘晴文严厉地说。
“知道了。”于今又点点头。其实他在想,不就是一个鸡蛋吗?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