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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一〇 签字

次日,天空阴沉沉的。殡仪馆的人在昨夜执行完了他们的任务,把尸体裹在一块包尸布里,尽管有人说死亡面前人人平等,但包尸布却要最后证明他们生前所享受的待遇。这块包尸布是沃拉迪妮在半月以前刚买的一块质地极好的麻布衣料。那天夜里,收尸的人把诺梯瓦埃从沃拉迪妮的房间搬回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出人意料的是:要他离开他的孩子并没怎么费劲。布沙尼长老一直守候到天亮,然后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独自离开了。阿夫里尼是早晨八点钟左右回来的。他在到诺瓦梯埃房间去的路上遇到威昂弗,他们去看老人睡得怎样。令他们吃惊的是老人在一张大圈椅里,睡得很香,他面部安祥,面带微笑。

“看,”阿夫里尼对威昂弗说,“上帝懂得如何来安抚人的伤痛。谁敢说诺瓦梯埃先生不爱他的孙女?可是他依然熟睡。”

“是的,您说得很对,”威昂弗神色诧异地回答说,“他真的睡着了!这真奇怪,因为以前最轻微的噪音都会使他夜不能眠。”

“悲哀使他麻木了。”阿夫里尼回答,他们深思着回到检察官的书房。

“看,我没有睡过,”威昂弗指着他那张根本没动过的床说,“悲哀并没有使我麻木。我已两天失眠了,书桌上那些写满字的纸,是我这两天奋笔疾书的成果,已写好了控告凶手贝尼代托的起诉状。噢,工作!工作!工作是我的动力,让我心情舒畅!工作减轻我的伤痛!”他用发抖的手抓住阿夫里尼的手。

“您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吗?”阿夫里尼问。

“不,”威昂弗说,请你在十一点钟的时候回来,到十二点,那——那——噢,天哪!我那可怜的,可怜的女儿!检察官的铁石心肠也变软了,他抬起头望天长叹一声。

“您是要到客厅里去接待客人吗?”

“不,我让我的堂弟担当这项令人伤感的任务了。我要工作,大夫,当我工作的时候,我就会忘了所有伤心的事。”的确,大夫一离开书房,威昂弗又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了。

阿夫里尼在大门口刚好碰见威昂弗的堂弟,此人在我们的故事里正如在他这个家族一样,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是那生来就被人使唤的人物。他很守时,穿着黑衣服,手臂上缠着黑纱,带着一副根据情况需要而随时可以变化的面孔去见他的堂兄。到十二点钟,丧车驶进铺着石板的院子圣·奥诺路上挤满了无所事事的人,这些人对节日富人的葬礼就如同过节一样感兴趣,他们对于看一次出殡同看一位公爵小姐的婚礼一样热闹。客厅里人满为患,我们的几位老朋友都已经来到,先前是得波利、夏多·勒诺和彼桑,然后是当时司法界、文学界和军界的领袖人物;因为威昂弗先生是巴黎社会中的知名人士,——这,一部分是由于他的社会声望,但更重要的,还是由于他个人能力的魅力。

他那位堂弟站在门口接待宾客,他面无表情,丝毫不像一位父亲,一位兄长,一个爱人那样悲伤或者勉强挤出几滴眼泪。

这使宾客们觉得不那么压抑,那些相识的人便结成了小团体。其中得波利、夏多·勒诺和彼桑几个人也组成了一个小团体。

“可怜的姑娘!”得波利说,像其他来宾一样,他也对这位年轻姑娘的死淡淡地说了几句——“可怜的姑娘,这样年轻,漂亮而又富有!夏多·勒诺,当我们——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呀?三个星期,可能最多一个月以前吧——我们还在这儿参加那次并没有签订成功的婚约仪式呢!那时你会预料到发生这样的事吗?”

“始料不及。”夏多·勒诺说。

“你跟她熟悉吗?”

“我在蒙奥瑟弗夫人家里跟她见过一两次面,不过我觉得她很可爱,只是有些忧郁。她的继母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她去招呼接待我们的那位先生的太太去了。”

“‘那位先生’是谁?”

“哪一位?”

“接待我们的那个人。他是议员吗?”

“噢,不,那些议员我天天见,”彼桑说,“他的面孔我却很陌生。”

“这件丧事登报了吗?”

“报纸上提到过,但文章作者不是我。真的,我不知道威昂弗先生看了那篇文章会不会很高兴,因为它说,如果那接连四次死亡事件是发生在别人家里而非在检察官的家里,他就会对这事产生浓厚的兴趣了。”

“然而,”夏多·勒诺说,“为家母看病的阿夫里尼大夫却说威昂弗情绪非常低落。你在找谁呀,得波利?”

“我在找基督山伯爵。”得波利道。

夏多·勒诺看了下四周说:“这儿不只少基督山一个人,摩列恩也没出现呢。”

“摩列恩!他们认识他吗?”夏多·勒诺问。

“我记得别人只是把他介绍给了威昂弗夫人。”

“但按理说他该过来的呀,”得波利说,“今天晚上我们的话题什么?这件事可是今天的新闻。不过,别再说了,我们的司法部长来了。他一定会对痛苦万分的堂弟说上几句安慰的话。”于是三个人急忙凑上前去听个究竟。

彼桑说的是实话。他来参加丧礼的途中曾遇见过基督山,那会儿伯爵正在朝安顿大马路泰戈朗尔先生的府上那个方向驶去。看见伯爵的马车驶进前院,银行家带着一个伤心却又殷勤的微笑出来迎接他。“噢,”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向基督山,我想您是来向我表示同情的吧,因为我们家已接二连三地遭遇了不幸。当我看见您的时候,我正在扪心自问己:究竟我是否伤害了那可怜的蒙奥瑟弗一家人。

“如果我曾有过那样的想法,那么谚语所说的‘凡希望旁人遭遇不幸者,他自己必也遭遇不幸’那句话就应验了。唉!我以人格保证,不!我决没有希望蒙奥瑟弗遭难。他是很骄傲,原因可能和我一样,他也是一个白手起家的人,可是人无完人。啊!请看,伯爵,请看看我们这一代的人,——我们这一代人今年都非常不走运。举例来说,看看那清正严谨的检察官所遭遇的不幸之事,尽管他刚失去了他的女儿,而实际上他的家人差不多都去世了,蒙奥瑟弗也身败名裂自杀身亡,而我因受贝尼代托的羞辱,而受够了别人的嘲笑。”

“还有吗?”伯爵问。

“唉!您不知道吗?”

“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女儿——”

“泰戈朗尔小姐发生什么事啦?”

“奥让妮已离开我们了!”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啊?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真的,我亲爱的伯爵。噢,您没有妻子儿女是多幸福哪!”

“您认为是这样吗?”

“是的。”

“那么泰戈朗尔小姐——”

“她不能接受那个可恶的家伙带给我们家的污辱,她要求我同意她去旅行。”

“她已经离开了吗?”

“前天晚上走的。”

“和泰戈朗尔夫人一起走的吗?”

“不,和一位朋友。不过,我们恐怕再也见不到奥让妮了,因为她的自尊是不会让她再回来的。”

“可是,男爵呀,”基督山说,“家庭里发生不幸或令人不快之事,只会压垮那些将儿女视为唯一财产的穷人,而对一位百万富翁来说,这些困难是暂时的。哲学家说得好:金钱可以减轻许多苦恼。这种观点,凡是实事求是的人都会深信不疑,倘若您认为这是灵丹妙药,您应该是相当满足的了,——您是金融界的权威,是一切权力的中心!”

泰戈朗尔斜眼看着他,看他说话的态度是否在嘲笑他。

“是的,”他答道,“假如财富能让人感到安慰的话,我是理应得到安慰的了,因为我拥有财富嘛。”

“非常富有,我亲爱的男爵,您的财产像金字塔,——您要想毁掉它都不可能,即使有这种机会你也不会愿意的!”

泰戈朗尔对伯爵这种善意的打趣微笑了一下。“我忽然想起来了,”他说,“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签署五张小小的凭单。我已经签了两张,您能给我点时间让我把剩余几张也签了吗?”

“当然,我亲爱的男爵,请继续。”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在这一段时间里,只听见那位银行家唰唰的签票声,基督山抬头细看天花板上镀金的图案。

“那是西班牙支票、海地支票或那不勒斯支票吗?”基督山问。

“都不是,”泰戈朗尔面带微笑回答,“那是当场现付的法兰西银行凭单。噢,”他又说,“伯爵,要是我可以称为金融界的权威的话,您就应该称为金融界专家了,不过,像这种每张价值一百万的支票,您见过很多吗?”

伯爵接过那非常炫耀地递给他的泰戈朗尔的那些纸片,读道:

“总经理台鉴,——请从本人存款名下按票面额付一百万整,——泰戈朗尔男爵。”

“一,二,三,四,五,”基督山说,“五百万!啊,您简直就是一个克罗苏斯!”

“我平时做生意就这样的!”泰戈朗尔说。

“太棒了,”伯爵说,“特别是,我相信,这是能付现钱的吧。”

“的确如此。”泰戈朗尔说。

“有这种信用可真不错,真的,只有在法国才有这样的事情。五张小纸片就等于五百万!不亲眼所见没人会相信。”

“难道您不相信它吗?”

“不。”

“您的口气中似乎还有一些不确信的成分,等会儿,我会使您完全相信。跟我的职员到银行里去,您就会看见他留下这些纸片,换来的是同等面额的现款了。”

“不必了!”基督山边说边收起那五张支票,“这没必要,这种事情是如此的新奇,我要亲自去体验一下。我预定在您这儿提六百万。我已经提取了九十万法郎,所以您还需付我五百一十万法郎,就给我这五张纸片吧,只要有您的签字我就放心了,这是一张相应的六百万的收据。这张收据是我早已准备好的,因为我今天急等钱用。”于是基督山一手把支票放进自己口袋里,一手把收据递给泰戈朗尔。即使一个炮弹落在那位银行家的脚前,他也未必会这样惊恐万状了。

“什么!”他吞吞吐吐地说,“您是打算现在提钱吗?很抱歉!但这笔钱是我欠医院的,——是我答应在今天早晨付出的一笔存款。”

“噢,嗯,那好!”基督山说,“并不是非要这几张支票不可,换一种方式付钱给我也可以。我出于好奇才拿这几张支票,希望我能对人家说:泰戈朗尔银行不用准备就可以马上付给我五百万。那一定会使人家大吃一惊。这几张支票还给你,另外开几张给我吧。”他把那五张纸片递给泰戈朗尔,银行家立刻伸手来抓,就跟一只秃头鹰隔着铁笼子伸出利爪来要抢回从它那儿失去的食物一样。可他突然停下来,竭力控制住他自己,然后,在他那失态的面孔上渐渐露出了笑容。

“当然啰,”他说,“您的收据就等同于钱。”

“噢,是的。要是您在罗马,汤姆生·弗伦奇银行就会像您刚才那样很利索地付款给你。”

“原谅我,伯爵,原谅我。”

“那我现在能收下这笔钱了?”

“是的,”泰戈朗尔边说边擦着流下来的汗滴,“是的,收下吧,收下吧。”

基督山把那几张支票重新放回到他的口袋里,脸上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神情,仿佛在说:“好好考虑一下,假如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泰戈朗尔说,“不。绝对不,收下我签的支票吧。银行家是办事最讲究形式的人。我原本打算把这笔钱付给医院,所以我一时昏了头,认为倘若不用这几张支票来付钱,就像被抢了钱似的!原谅我。”然后他开始大声笑起来,但那种笑声却掩饰不了他的心虚。

“我当然能原谅您,”基督山大度地说,“那我就收起来了。”说完把支票放进他的皮夹里。

“还差一笔十万法郎的款子没有付清。”泰戈朗尔说。

“噢,小事而已!”基督山说,“差额基本上是那个数目,但用不着付了,我们两清了。”

“伯爵,”泰戈朗尔说,“您说的是真的吗?”

“我是从来不和银行家开玩笑的。”基督山冷冷地说道,他常用这种语气来阻止别人的冒犯,随后他朝门口走去,而在这时,跟班进来通报说:“慈善医院主任波维里先生来到。”

“哎呀!”基督山说,“我来得正好,刚好拿到您的支票,否则他们就要和我争了。”

泰戈朗尔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他慌忙跟伯爵告别。基督山与站在候见室里的波维里先生交换了礼节性鞠躬,伯爵走了以后,波维里先生便立刻被带到泰戈朗尔的房里。伯爵看到那位出纳主任的手里拿着一只公文包,他那种十分冷峻的脸上不由得掠过一个一闪而过的微笑。随即登上他的马车,立刻向银行驶去。

这时,泰戈朗尔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上前迎接那位出纳主任。毫无疑问,他的脸上自然带着一个殷勤的微笑。“早安,债主,”他说,“因为我敢确定,现在来拜访我的准是位债主。”

“没错,男爵,”波维里问先生答话,“医院派我来见您。寡妇、孤儿委托我上您这儿来要那五百万捐款。”

“大家说孤儿是应该同情的,”泰戈朗尔说,借开玩笑来延长时间。“可怜的孩子!”

“我是以他们的名义来见您的,”波维里先生说,“您是否收到我昨天的信了?”

“是的。”

“今天我把收据带来了。”

“我亲爱的波维里先生,我被迫请您的寡妇和孤儿再多等二十四小时,因为您刚才看见离开的那位基督山先生——您一定看见他了,是吧?”

“是的,怎么?”

“嗯,基督山先生刚才把他们的五百万拿走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伯爵曾在我这儿开了一个无限提款户头,——是罗马汤姆生·弗伦奇银行介绍来的,他刚才来从我这儿马上提到五百万,于是我就开了一张银行支票给他。我的钱都存在银行里,而您也很清楚,倘若我在一天之内取出一千万,一定会使总经理产生好奇心。如果能分两天取,”泰戈朗尔微笑着说,“那情况就不同了。”

“哦,”波维里用一种怀疑的口气说,“那位刚才离开的先生已经提走了五百万!他还对我鞠躬,像我们很熟悉似的。”

“虽然您不认识他,说不定他认识您,基督山先生的社交相当广泛。”

“五百万!”

“这是他的收据。”波维里先生接过泰戈朗尔递给他的那张纸条,念到:“兹收到泰戈朗尔男爵伍百壹拾万法郎整,此款可随时到罗马汤姆生·弗伦奇银行支取。”

“确实是真的!”波维里说。

“您一定听说过汤姆生·弗伦奇银行吗?”

“是的,我曾经与它有过二十万法郎的交易,但后来就再没有听人提到过它。”

“它是欧洲最有信誉的银行之一。”泰戈朗尔说,把那张收据漫不经心抛在他的写字台上。

“而他光在您这里就有五百万!那么,这位基督山伯爵是一位富豪了!”

“老实说,我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不过他有三封无限提款的委托书,——我,罗斯希尔德、拉费德每人手上一封。而您看,”他又漫不经心地说,“他把优惠权给了我,并且留下十万法郎给我做手续费用。”

波维里先生露出十分羡慕的表情。“我一定去拜访他,求他捐一些款给我们。”

“他每月捐给慈善机构的钱总在两万以上。”

“真让人钦佩!我应该把蒙奥瑟弗夫人和她儿子的故事说给他听。”

“什么故事?”

“他们把所有财产捐给了医院。”

“所有财产?”

“他们自己所有的,——已故的蒙奥瑟弗将军留给他们的全部财产。”

“出于什么原因?”

“因为他们不肯接受通过罪恶得来的钱。”

“那么他们靠什么维生呢?”

“母亲去乡下生活,儿子去了部队。”

“噢,我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违背良心得到的钱。”

“我昨天把他们的赠契登记好了。”

“大约有多少?”

“噢,不是很多!大概一百二三十万法郎左右。来谈谈我们的那笔款吧。”

“当然啰,”泰戈朗尔用轻松的口气说。“那么,您急需这笔钱吗?”

“是的,因为我们明天要盘帐了。”

“明天,您怎么不早告诉我呢?不过明天还早点吧?几点钟开始盘点?”

“两点钟。”

“那我十二点钟送去。”泰戈朗尔微笑着说。

波维里先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拿起那只公文夹。

“我才想起来了,您能有更好的办法。”泰戈朗尔说。

“什么意思?”

“基督山先生的收据就等同于钱,您拿它到罗斯希尔德或拉费德的银行里去,他们马上可以给您兑现。”

“什么,在罗马付款的单据都能兑现?”

“当然啰,你只需付千分之五或千分之六的利息就可以了。”

那位出纳主任吓得倒退一步。“不!”他说,“那我宁愿等到明天。亏您想得出!”

“我以为,”泰戈朗尔莽撞地说,“要填补呢?”

“啊!”那出纳主任说。

“倘若真是那样的话,也就是他做点牺牲了。”

“不!”波维里先生说。

“那么您愿意等到明天吗,我亲爱的出纳主任?”

“当然,只是不会再失约了吧?”

“哈!您在说笑!明天中午来人取,我事先联系银行。”

“我会亲自来。”

“那最好了。”他们握了一下手。

“顺便问一下,”波维里先生说,“我来这儿的路上遇到为可怜的威昂弗小姐出殡的队伍,您不去参加吗?”

“不去,”那银行家说,“自从出了贝尼代托的事件以后,我几乎成了别人的笑料,所以我不愿意抛头露面!”

“您搞错了。那件不幸的事情怎么能怪您自己呢?”

“听着:当一个人有了像我这样没受过玷污的名誉的时候,他总是有点敏感的。”

“所有人都会对您表示怜悯的,阁下,特别对于泰戈朗尔小姐!”

“我的奥让妮!”泰戈朗尔说,“您听说她要去修道院吗?”

“哎!听起来真不幸,但却是真的。不幸发生后的次日,她就与一位相识的修女离开了巴黎。她们去意大利或西班牙找寻一座教规十分严格的修道院了。”

“啊!太可怜了!”波维里先生随着怜悯的叹息声走出门口。泰戈朗尔即做了一个很有深意的动作,喊道,“笨蛋!”只有看过弗列德里克扮演罗伯·马克的人才会明白这个动作代表什么意思。随后,一边把基督山的收据塞进一只小皮夹里,一边说,“那好,明正午时分来吧,到时我早已远去。”他将房门锁好,将所有的抽屉的钞票凑在一起,差不多五万法郎,烧毁一些文件,其余的让它堆在那儿,然后开始写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泰戈朗尔男爵夫人启。”

“今晚我亲手放到她的桌子上,”他轻声地说。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护照,说,“好!有效期还剩两个月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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