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没有金子啊。那你不能去归云谷的。”
“你混蛋。”
“你骂人。”
“骂人算啥,我还想揍你一顿呢。”
说这话的是个大汉,他扬起了拳头,要揍老头的样子。花无语望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他走上前去,说:“老丈,你知道去归云谷的路吗?”
老头说:“是呀。我知道路该如何走,但你的拿路费出来,我就领着你去。”
我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颗明珠,递给了老头,我说:“这颗明珠够用了吧。”
那老头瞪大了眼,仔细瞧着明珠,他不住地点头,他说:“够了,够用了,真是好东西呀!不过,我怎么瞧着这明珠有点像王室之物呢?”
我说:“你真的好眼力,是朋友送的,确是王室之物。”
那老头拽着明珠,乐得笑开了花,他不住地嘟囔着,说:“我这下发大财了。”
花无语说:“阁下,我们该上路了,还请你在前头指路呢。”
“那他们呢?他们不能跟着去的。”
花无语笑了,他说:“让他们跟去吧,出门都是朋友,等到了归云谷,在下还有厚赐的。”
“那好,你若让他们跟去,随你的便了,只是太便宜了他们。”
那一旁的大汉走近前几步,朝我深深地施了一礼,他说:“多谢公子让我们跟去,我们是沧流派的,来此给朋友治病,身上实在没有带着金子,公子的恩德在下等人感激不尽。”
我说:“好说,出门都是朋友,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那老头果然认得路,在山间绕来绕去,已走出了幽谷,但见前面出现一座高峰,那老头指着前面说:“翻过那座山峰,归云谷就到了。”
我一愣,欢喜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我抱着风花,施展开魔法御风术,如一缕青烟般朝前滚滚而去。周围所有的人“啊”的惊叫了一声,喜乐张大了嘴,他问:“他使的是魔法吗?如此厉害,我还以为他是个弱弱的公子哥呢。”
花无语等人笑了,他们没有说话,那个大汉过来抱拳说:“阁下等人都是高人,在下失礼了。”
花无语笑着躬了躬手,说:“我们还是追上去吧。我家公子他已去远了。”
我抱着风花翻过那座山,瞧见前面出现一个山谷,但见谷幽而翠,遍谷的山花,还有一道潺潺的溪流,水清而明净,我抱着风花冲进谷去,刚接近谷底,但见两个壮汉从树后转了出来:“谁敢擅闯归云谷的?还不出去。”
“在下是来求医圣医治病人的,请两位指点一下。”
“医圣她不在谷里,你要医治病人,去前面的大屋里等着,自然会有人接待你的。”
说着话的时候,花无语等人赶了上来,“你们都是来治病的吗?去前面大屋里等着,会有人接待你们的。”
我们走进大屋,瞧见里面摆设简单,几把椅子,一张方桌,我们坐了很久,却迟迟不见人前来招呼我们。喜乐等得心焦,他不住地说:“人呢?怎么不见有人出来?我师父的病可等不得的。”
众人吵吵嚷嚷着,说着一些怪话,有的直骂娘,有的挥舞着拳头,让人快点出来。正乱着,瞧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从里面出来。
32
那少女莲步轻摇,端端正正地走过来,她在一方桌旁缓缓地坐下,她说:“各位都是来看病的吗?”
喜乐大声地说:“姑娘,我来给我师父瞧病的,请问医圣在吗?”
“医圣她不在谷里,你要看病,我对医术略懂一二,你若放心,我可以给瞧瞧,看能不能治?”
“姑娘懂医术吗?那好,你给我师父瞧瞧吧。我信得过你。”
那姑娘示意让喜乐的师父在她面前坐下,她伸出手指给他诊脉,过了没半炷香的时候,那少女说:“你师父给人打了一掌,伤了肺叶,得好好调养一番。”
喜乐大喜,他说:“姑娘真是好医术,我师父确实是挨了一掌,我师父不要紧吧。”
“你放心好了,安心在此住下,过个十天半月的,伤就好了。”
众人见那姑娘如此好的医术,都纷纷凑上前去,请她给医治。那少女让众人别乱,让人一个个地上前去,她诊脉、医治,众人的伤病在她面前如割草一样容易。
一直等到众人的病都瞧过后,我站起身来,深深地施了一个礼,我说:“姑娘医术如此神奇,在下朋友深受重伤,请姑娘施展妙手,替我朋友瞧瞧,看能不能瞧好?”
那少女说:“好啊,抱你朋友过来,我给她瞧瞧。”
我抱着风花过去,那少女瞧了瞧,翻了翻眼皮,瞧了瞧舌头,又给她诊脉,然后她叹了口气说:“你朋友伤得如此重,我瞧不好。你朋友是怎么受的伤呢?”
“她是被魔法伤的。”
“魔法所伤吗?若是普通的伤病我还能瞧得好,但魔法所伤,我可治不好的。在归云谷里,也只有医圣或能瞧的好。但可惜的是,医圣他不在谷里。”
“那你知道医圣何时才能回谷吗?”
“这说不好,也许几天,也许十天半月的?”
我抱着风花,瞧着她仍昏迷不醒的,瞧着她哀伤的面容,我伤心地说:“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少女说:“这病我治不好,要不,你在此等医圣回谷,也许你运气好,医圣三天五日就会回来。”
我说:“那好吧,我们等医圣回来。”
等待的日子让人焦急,让人不快,让人要发疯,我抱着风花,抱着她在谷里到处走,我瞧着她憔悴的面容,感觉悲伤如风一样撕裂了我的躯体,要将我撕成碎片。
我抱着风花在谷里乱走,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已出了归云谷,我来到一处山坡上,在一个大岩石前坐下,我拿出竹箫吹奏起来。箫音高下快慢,婉转曲折,有时如春风拂面,有时如泉水叮咚,有时如寒风呼啸,有时如风花雪月。
“阁下吹得真好,不错,不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随着话音,从树后走出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来,但见她笑容如花,气质高雅,白色的长裙,婀娜的体态,让人一见,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33
我停止了吹箫,仔细地打量那姑娘,见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清泉在流淌。
我笑着问:“姑娘从哪里来,要去哪里?”
那姑娘没有回答我,她低头瞧着风花,她说:“她病得不轻呀。”
我叹息了一声,说:“是呀,她病得很重,也不知医圣何时能回来?哎,若是回来得晚了,怕救不了风花的命。”
“你在等医圣吗?”
“是呀。”
“你来自哪里?”
“我来自星落城。”
那姑娘又低头瞧了风花一眼,她说:“你朋友中了魔法是吗?”
我说:“是呀。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那姑娘笑了,她说:“我是归云谷的人,又如何会瞧不出来。你快点随我回去吧,医圣她已回谷了。”
啥?医圣回谷了吗?刹那间欢喜如春风一样迎面扑来,我的心里如湖水一样荡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我抱着风花如狂风一样朝前跑去,那姑娘的脚步轻灵,她跟在我的后面,并没有落后几步,刚一拐进山谷,那姑娘左转右转,一晃眼间失了踪影。
我着急地大喊:“姑娘,你去哪里?”
但没有姑娘的回音,我顺着原路返回,瞧见月光明站在外面,他瞧见了我,他迎上前来说:“王子,你去了哪里?让我好找。”
我问他:“医圣他回谷了吗?”
月光明一愣,他说:“没有呀。我没听说呀。”
我说:“这就怪了,难道那姑娘她骗我吗?”
刚说到这里,瞧见一个少女朝我们走过来,她老远就喊:“你们快点跟我走吧,医圣她回谷了。”
医圣他真的回谷了吗?
霎时间我欢喜的心要蹦出来,我抱着风花和月光明随着那姑娘朝前跑去,身后传来花无语的喊叫声。我们随着那姑娘沿着谷底小路朝前走,走到一处山坡前,那姑娘指着前面一片房子说:“瞧,那里便是医圣的住处。”
我们走到房门前,那姑娘说:“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叫医圣。”
“不用叫了,让客人进来吧。”
我一怔,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在一愣神的片刻,瞧见一个姑娘走出屋来,我眼前一亮,认出来那姑娘竟是在山坡前刚刚认识的那个。
“公子,进来吧。让我瞧瞧病人怎样了。”
“你就是医圣吗?”我恍然大悟地说。
“她就是医圣,你的朋友她有救了,没有医圣她治不好的病。”
我大喜,我慌乱地说:“医圣,请你替我朋友瞧瞧,看她能不能救?”
“你将她放在床上吧,我给瞧瞧。”
我走过去,将风花放在床上,医圣她走过去,替风花把脉,她又瞧了瞧风花的舌头,她的动作跟一般的大夫没啥两样。但她瞧过后,她对我说:“你的病人不要紧,她是被魔法重伤了心脏,还好,你们来得早,还有救的。”
我听了,欢喜的心像五月的风一样温柔地刮过来,它让我的心暖暖的,像要掉落出来,像要炸裂开来。我抱着风花大哭起来,我喊叫着:“风花,你有救了,你有救了呀。”
医圣朝那姑娘低声说了几句,那姑娘点点头出去了,医圣笑着说:“你们先出去吧,我给她瞧病,你们会碍事的。”
34
我们退出房外,焦急地等待消息,天色渐渐地黑了下来,我正等得心急,瞧见医圣从屋里走出来,我走上前去,问她:“风花的病怎样了?”
医圣笑了,我觉得她的笑容和春风一样让人沉醉,“你别担心,她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啥?”
“那就太好了。谢谢医圣。”
“你别喊我医圣了,我叫笑梅,你叫我笑梅得了,你怎么称呼呢?”
“我叫片风。”
“原来是片风公子。”
“笑梅姑娘。”
我和笑梅相视而笑,在瞬间觉得心如天地一般宽广,她的笑容如梅花灿烂,我感觉她如梅花一样带给我无尽的温暖。
风花的病一天好似一天,她已能下床走动了,我常常陪着她在谷里到处的走,归云谷的景色真美,让人心醉不已。在我高兴的时候,我总爱吹箫给风花听。风花总是笑,我觉得最近风花她总爱笑,也许是她的心情好吧。
那天风花说她困,等她睡着了,我闲着无事,一个人在谷里到处走,我走过山坡前,瞧见医圣笑梅她站在前面山坡的树下,我轻轻地走过去,我说:“笑梅,你在瞧啥呀?”
笑梅回过头来,她淡淡地朝我笑了笑,我觉得她的笑容很勉强,她瞧上去很忧伤似的。
“我在瞧落山的夕阳呢?你瞧那么美,真让人开心欢喜。”
我说:“是呀。真美!”
医圣说:“你怎么不陪着风花呢?”
我说:“她睡了,我出来走走。
笑梅说:“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和风花到底是啥关系?”
我愣了一下,我说:“不瞒你说,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的关系那么亲密。”
我觉得笑梅在说这话时,她更忧伤了,她对我说:“片风,很想听你的箫曲,能吹一曲我听吗?”
我说:“好呀,我吹一曲你听。”
我的箫音在谷里到处的传播。一曲吹罢,笑梅灿然而笑。
和我同来瞧病的人都已离开了归云谷,他们的病都已好了。那天喜乐跟我来辞行,他说:“在下就要走了,能认识公子,真是在下的幸事,公子若是有空,不妨去舍下坐坐。寒舍一定蓬荜生辉的。”
我笑着说:“好呀,有空我一定前去拜访。今天你就要走了吗?”
“是呀,要走了。”
我觉得喜乐这人真不错,为人豪爽重义,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跟他成为朋友,实在是件快乐的事。我去给喜乐送行,将他们送出谷去。
送走了喜乐,我去瞧风花,瞧见她的病一天天渐好,我觉得连风也在欢乐。风花,你是风的精灵,风在为你歌唱。
我正在和风花说笑,却听见外面传来吵嚷声,接着花无语走进来,他说:“公子,归云谷出事了。”
“出啥事了?”
“你去瞧瞧吧。”
我不知出了啥事,莫名其妙地跟着花无语去了,走进大厅,瞧见喜乐他们先前离开的那些人都呆在大厅里。
35
我瞧见医圣也在,她的神情很特别,她好像有点不安,眉头深锁,她瞧见我进来,她没有说话,她只是勉强点了点头。我一时摸不着头脑,我问喜乐:“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喜乐朝我苦笑了一下,他慢吞吞地说:“我也想走呀,却走不出去,被别人给逼了回来。”
“是谁呀?是谁把你们逼回来的?”
喜乐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何人?我们刚走出谷口不远,就被他们赶了回来,他们说凡是归云谷的人,一个也别想跑掉,都乖乖地给我回去。”
“可你不是归云谷的人呀?”
“我说过呀,我说我是来瞧病的,但他们不信呀。”
“他们是何人?如此无礼的。”
喜乐苦笑了笑,他扭头望着医圣,他说:“想必医圣知道他们是何人。人家是冲着归云谷来的,怕不是善茬。”
我刚想对医圣说话,却见她摆了摆手,她说:“你们既然回来了,那也好,在谷里多住几天吧,等我将来人打发走了,你们再走也不迟。这几天,你们最好呆在屋里,别出来走动,要是你们不听话,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本谷可不负责赔偿的。”
喜乐他们走了,大厅里只剩下我和医圣,她瞧见我没走,她好像很奇怪,她问我:“片风公子,你怎么不走呀?”
我说:“在下受医圣大恩,还没报答,若是医圣有所吩咐,在下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医圣笑了,她说:“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谷外那些人,我并不担心害怕,我会赶他们走的。”
“他们都是何人?”
“你想知道吗?”
“他们都是万毒门的人,一向跟毒药打交道,本谷跟他们结了仇,他们是来寻仇来的。”
“啥仇呀?”
“其实呀,也没啥,万毒门的人害了人,那些人常常跑来本谷寻医救治,万毒门的人说,本谷是他们的死对头,谁让本谷跟他们作对呢。”
“岂有此理,他们害了人,竟然不让别人救人,真是蛮横无理。”
“是呀。他们一向这样的。”
“让在下出手打发他们走吧。”
“公子好意,在下心领,若是本谷赶不走他们,再请公子出手也不迟。”
我瞧医圣的神情很坚决,她显然不想借助外人的力量,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我在心底下盘算,决心助归云谷一臂之力。我去找月光明他们,跟他们商量,决定若是归云谷不敌,就出手打发万毒门的人滚蛋。
在我想来,万毒门的人一定会很快找上门来的,但过了二三天,却没有任何动静,我觉得奇怪,想找医圣去问问,却到处找不到他,但到处可见谷里的人,三人一群,两人一伙,在谷里到处的走动,他们是巡查的人,怕敌人攻上门来。我瞧他们的武技平凡,也不会魔法,又如何能挡住敌人的进攻呢。
我觉得憋闷,就去找风花说话,和她闹玩笑,心情才好了些。风花说:“我的王子,如今归云谷有难,我们可不能袖手旁观呀。”
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