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对我们说他年轻的时候去过十万大山,我很惊奇,问村长:“你知道神族吗?”村长说他没听说过还有神族。
我说:“我们要去寻找神族。”
村长问:“你们找神族干啥呀?”
我说:“我们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那村长很识趣,他瞧得出我不想多说,他话锋一转,说起别的有趣的事,我瞧得出他是个很喜爱热闹的人。他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女孩子很奇怪,性格很奔放,她很快地跟医圣和路青混得熟了,我瞧见她们在一起说着悄悄话,那晚上我们和村长聊了很长的时间。村长的热情让我们很感激。
第二天我们和村长依依不舍地分了手,依村长的想法,想让我们再停留一天,但我们想快点找到神族的心情是急迫的。我们离开了村长家,离开了热情的小山村,村长将我们送出去很远。
我们匆匆地前行,众人的心情都很好,一路上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苦闷,路青唱起了歌,歌声很苍凉,唱着不知名的曲调。
此时天色忽然阴了起来,大片的乌云一团团地涌了过来,将天空塞得满满的。走出去没多远,雨点急促地掉落下来。
我们湿了衣服,成了落汤鸡。我们想找个避雨的地方,却老找不到。幸亏雨下了没多久,就停了。我们在一片柳树林旁边停住了,太阳出来了,阳光强烈地照下来,我觉得心暖暖的,虽说衣服是湿的,但我一点也不在意。可是医圣却嘟嘟囔囔的,连路青也不住地说真是鬼天气。她们离我们远远的,她们去换衣服去了。天边何时出了七彩的云霞,我呆呆地望着天空,望着那美妙的景色。
在路边停了半天,一直等到所有人的衣服都晾干了,我们才在吵吵闹闹中上路了。在山区走了好几天,把我们闷坏了,好不容易出了山区,远远地望见前面出现了一座大城。我们不知道这座城的名字,医圣高兴得手舞足蹈,而路青却不住地傻笑。我说:“我们进城吧,累了这么多天,也该歇一歇了。”
我的话让他们兴奋得发狂,我们进了城,沿着大街朝前走,这座城很大,也很热闹,街上的人人挤人,好像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而且街上的人打扮都很奇怪,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这里的一切跟别的地方有很大的不同。医圣和路青是最开心的,连一向沉默的雪中梅也笑得很开心。医圣瞧见街上有卖面具的,她和路青围了过去,跟小贩谈着价钱,最后她们买了好几副面具,她们将面具戴上,跟我们开着玩笑。
我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客栈是城里最好的一家,因为它的门头富丽堂皇,客栈是三进的院落,还有几栋小楼,小楼的建筑风格很特别,我说不出那种特别的感觉。但我们没有住小楼,并不是花不起钱,客栈的房钱虽贵,但我还付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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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路很劳累,我想在这里歇一歇,寻找破云弓这事一直压在我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出来这么久了,连十万大山的边都没摸到,说起来让人伤心难过。因为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医圣在客栈里觉得憋闷,就想出去走走,她跟店小二讯问这座城的风景名胜,那店小二是个热心多嘴的人,他说:“客官,要说这座城好看好玩的地方,那要数清风湖了,清风湖方圆几十里,两岸翠柳成荫,那是好地方呀,外地的客官多数是冲着清风湖去的,除了清风湖,那要数罗隐寺最出名了。那罗隐寺乃是本城最大的寺庙,寺里有一座白塔,高有几十米,罗隐寺香火鼎盛,听说罗隐寺的和尚有大神通,能知过去未来。”
医圣被那店小二说得动了心,跑到我的房间,动员我去清风湖玩玩。我拗不过她,觉得去散散心也不错,就答应了。要去大家一起去,我们这一群人只有路云上了年纪,其他人都是少年心情,听说有好玩的地方都想去瞧瞧。
我们一群人出了客栈,照那店小二指点的路径行去,走了好半天,瞧见前面出现一片柳树林,树都很粗大,显然种植的年岁很长,走过树林,瞧见前面出现一大片的湖,湖水清澈,水波荡漾,湖面上有众多的画坊和游船,游湖的人多得晕众人的眼,路青和医圣高兴得不住地指指点点,瞧着面前的美景,连我沉默的心也轻松起来。
我们沿着湖岸朝前走去,瞧着游湖的人一群群,一堆堆的。有顽皮的孩子在追逐嬉闹。偶尔有美丽动人的少女走过,让人不觉眼前一亮。
走不多久,忽然瞧见前面不远处围着一群人,还有吵闹声传过来。我们觉得好奇,朝那边走过去,挤进去一瞧,见前面四五个大汉围着一个少女在拉拉扯扯,那少女不住地哭泣,那群大汉前面有一个青年公子,那青年拉着那少女的衣襟,在说着下流话,围观的人很多,但没有人敢挺身而出说句公道话。因为那群大汉一脸的凶相,有那想打抱不平的人也不敢出头。眼看那青年公子去摸那少女的脸,我刚想说话,瞧见前面有人大喊:“你们都住手。”我扭头瞧见旁边一个少年从人群里走出来,他走上前去,将那少女拉到他身后去,然后他冷冷地说:“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调戏良家少女,还不给我滚开。”
那青年公子朝着少年嘿嘿冷笑,他说:“你是谁?敢管大爷我的闲事,你不要命了。”
“嘿嘿,天下人管天下事。”
“我看你是欠揍了,给我上,往死里打。”
那群大汉蜂拥而至,将那少年围在中间,我本来以为那少年有些来头,但看他的样子,竟全然没有功夫在身,那群大汉拳打脚踢,那少年顿时被打倒在地,但他实在是个英雄人物,竟忍住了没有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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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那青年公子嘿嘿冷笑说:“我还以为你是啥样英雄人物,竟敢管我的闲事。你也不问我是啥样人,我霸王虎岂是好惹的,今天不揍扁你,你还以为我是好说话的,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里,谁敢管我的闲事。小子,你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放你一马。”
那群大汉还在拳打脚踢,那少年在地上滚来滚去,瞧他被打得头破血流,但他竟哼都没哼一声,我见少年如此硬气,不禁对他起了好感,心想:瞧他的样子,像个读书人,却有些英雄豪杰的气概。
我见那青年公子洋洋得意的样子,怒火一下子窜了出来,我凝聚功力,使了个魔法,朝前挤过去,在我前面围观的人群,被我的魔法推开,我面前闪出一条道来,我冷冷地说:“今天你若不给他磕三个响头,我就要你的小命。”
那青年公子一愣,他惊讶地瞧着我,眼神在我面前转来转去,我感觉得出他眼神里的轻蔑之情,那青年公子呆了一会儿,接着他纵声大笑,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也想管我的闲事,你瞧瞧他那惨样吧。”
“你以为我和他一样吗?”我朝他冷冷一笑。
“那你还是会家子呀,真瞧不出来,阁下哪里人呀?怕不是本地人吧。”
“你说得不错,我是外乡人,你给他磕三个响头,我就放过你,要不然,你小命怕没有了。”
我说着话的时候,暗使魔法冰冻术,将那几个大汉放倒在地,那青年公子倒也有些见识,只听见他的尖叫声,他喊:“你会魔法,你是魔法师?”
我说:“你倒也识货,你要给他磕三个响头,我就放过你这次,要不然,我取了你的性命。”
那青年公子被我吓得不轻,他的脸色惨白,他的眼睛无神,他全身哆嗦起来,他慢慢地说:“你别欺人太甚,你以为我怕你吗?你是魔法师,那又怎样?”
我瞧得出,那青年公子嘴硬,却心里软,他怕得要命,若让他在光天化日之下,给那少年磕三个响头,他又不甘心,他若跪下磕头,那他在众人面前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他怎能丢这个人呢。他想搏一搏,也许这个年轻人,只是有个花架子,怕是没那么厉害,他忘了,那几个大汉是怎样折在年轻人手里的。
他拔出了剑,剑是好剑,寒光刺人,但拿剑的人却太差劲了,他咬了咬牙,朝我扑了过来,他还想搏一搏,众人眼看那剑就要刺中年轻人的胸膛,就在那一瞬间,众人感觉眼睛一花,听见有人的惨叫声,却见那青年公子远远地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个弧形,接着啪地一声跌在地上,这一下子,跌得不轻,他半天竟爬不起来。
周围围观的人哄然大笑,有人高声叫好,也有人在鼓掌,想那青年公子是本地的一霸,如今有人在教训他,给众人出了口恶气,众人如何会不高兴。有那胆气大的,在喊:“打死他。让他欺男霸女,让他恶贯满盈,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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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愤怒了,他们喊着叫着要打死青年公子,我笑了,说:“看来你在这里无恶不作,你真的想死吗?”我扬起了手掌,作势要劈下去,那青年公子大喊:“别杀死我,我给他磕头。”他说着,跪在地上,朝那打抱不平的少年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围观的众人哄堂大笑,他们终于出了口恶气,瞧着霸王虎的倒霉样,他们都开心地大笑起来。
我是个不想杀生的人,何况在这异国他乡,虽说我知道霸王虎有取死之道,但我还是狠不下心来杀死他,我瞧他磕完了头,还胆战心惊地望着我,想来他怕我杀了他,我觉得一阵恶心,不想去看他的可怜样,我说:“你快点滚开吧,别让我改变了主意,要了你的小命。”
“我滚,我滚。”霸王虎扭头鼠窜而去,围观的众人见没有了热闹瞧,都纷纷散去,医圣在旁边说:“你不想要他的命吗?让他给跑了。”
我说:“饶过他这一回,也许他会记着今天的教训,也许他会弃恶从善。”
“可能吗?”
我摇了摇手,说:“我们走吧。”
我刚想转身离去,却见那少年跟了过来,他朝我抱拳说:“谢过兄台的救命之恩。还没请教兄台的高姓大名?”
“在下片风。”
“在下高春雨,兄台若没有事情,不如我们去喝一杯,还要谢过兄台。”
我对高春雨的勇敢很欣赏,很想跟他认识认识,毕竟寻找到一个真正的朋友,是人生的一大喜事,从高春雨的谈吐里,我瞧得出,他是个真正的读书人,我喜欢读书人,因为他们博学,他们读过圣贤书,他们是智者。
因为高兴,我笑了起来,我说:“好呀,我们去喝一杯。”
高春雨很爱说话,也很豪爽,他说:“这里最好的一家酒楼,是风雨楼,我们去那里喝一杯,认识片风兄,真让人好欢喜。”
他说着,抓住我的手,朝前面走去,拐过一条大街,又走了很久,远远地瞧见前面一座高楼,门匾上书写着“风雨楼”,我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而且还很冷静,但风雨楼的气派还是深深地震憾着我们,路青说:“好看的风雨楼呀,真让人吃惊不小呀。”
医圣摇着头说:“我还是第一次瞧见如此气派的酒楼。”
高春雨说:“这是本地最好的酒楼,这里的饭菜是远近闻名的呢。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我们随着高春雨走进风雨楼的大厅里,这里的服务真好,店伙计很热情,我们被领进了二楼的包间,高春雨吩咐店伙计,让他上最好的菜。
店伙计是个很精明的人,他瞧得出,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客人,他们很有来头,非富即贵,他唯唯诺诺地退下。高春雨跟片风聊起了天,在说话间,片风觉得他谈吐高雅,见闻颇广。在我的介绍下,花无语他们一一跟高春雨见过面,说着客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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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话间,我了解了高春雨的来历,他家境富有,乃是名门世家,他的父亲希望他能走进仕途,可以光宗耀祖。但高春雨却对当官名利没有兴趣,他爱好探险,寄情于山水,他立志要走遍天下。
我感叹高春雨的理想是如何高远,是如何让人佩服。高春雨说着说着,他突然问我:“片风,你们要去哪里呀?”
我从小到大,在星落谷里长大,虽说和紫莹他们相处得很好,但真正的朋友却没有几个,我很孤独。回到星落城后,我贵为王子,高高在上,围在我身边的都是下人,他们对我毕恭毕敬,连跟我说笑几句也不敢,我感觉很寂寞。如今遇见高春雨,他的博学让我心喜,我瞧得出,他是个豪爽的人,他说话很直,并不拐弯抹角。我沉吟着说:“我们要去神族的圣城,去办点事情。”
高春雨惊讶地问:“还有神族吗?我可从来也没听说过。”
我说:“有的,在十万大山里,那里有神族的存在。”
高春雨高兴地说:“我也想去瞧瞧神族是啥样的。片风,你能带我同去吗?”
我想不到高春雨竟想跟着同去,我一时为难了,若让他同去,怕发生意外,若不答应,这话却说不出口。我在沉吟着,高春雨迫切地瞧着我,他在等我说话,我瞧着高春雨明亮的眼睛,觉得他是那么的让人欢喜。
“好呀,那你跟着同去好了。”
“太好了,片风,认识你真让人高兴。”
我们越聊越投机,高春雨跟我讲众多的奇闻轶事,我们听得津津有味,连一向对任何事都持冷漠态度的路云也听得兴高采烈。说到开心的事,路青不住地笑,有时她会低声和医圣说话,高春雨好像对路青有很高的兴趣,他不住地望向路青,眼神变得热切起来,我瞧出了他的异常,我微微地一笑。
我对高春雨说:“不如跟我们一起住客栈吧,在这里待几天,我们就会上路的。”
高春雨说:“好呀。人多住得热闹。”
天不知何时黑了下来,还刮起了风,我们出了风雨楼,回转客栈。接下来几天,我们逛遍了这座城,高春雨跟每一个人都混得熟了,他尤其跟路青处得好,他总爱跟路青说话,但路青很奇怪,每次她和高春雨单独相处的时候,她总会匆匆地避开。
那天我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风花,我的心思念得要蹦出来。风花,此时的你,在干啥呀?你会想念我吗?想起风花,又一个模糊的影子在我眼前跳跃着,紫莹,我们多久没见了,你还在星落谷吗?你还喜欢看枫叶的凋落吗?
那天很晚的时候,我在屋顶上吹箫,箫声呜咽,每个人都听得出,我很忧伤。高春雨站在天井,抬头望着我,他的眼神热切,还有份狂热之情,每一个人都出了屋,还有许多住店的旅客。那晚我的箫声吹了很久,没有任何人打搅我,他们都知道我的习惯,知道我的心情不好,没有人去讨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