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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往事

月娘年轻的时候搬来这个居住,一晃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月娘从哪里来的,村里没有一个人知道,连村长陈喜都不知道。每当有村民打听月娘的来历时,村长总是傻呵呵的笑笑,然后挠挠头“打听那些干啥呀,人肯定是有难处呗!”对于这个搬迁过来的女人,村里的态度是善意的,从一开始的解决住房,到后来的帮助落实户口,都基本上没有费什么事。本来吗,按照传统的认识,孤儿寡母的,过日子多不容易啊,村长陈喜是个善良的人,几乎没要月娘开口,什么都预备好了。

当年的阿月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经变成了大家嘴里的月娘。懂事的月娘从来不给村里的乡亲们添麻烦,深居简出的她甚至很少出现在村里,每天的时光都打发在了后院的那些花花草草上了,偶尔的时候,月娘会去后山采花,除此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

此时的月娘正在后山转悠,可是明显看出,她没有了往日的兴趣,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身后的背篓里空空荡荡。从这次儿子回来开始,月娘就觉得要出事,这种感觉强烈的像是隐藏在心中的火山一般,积聚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了,蓬勃的力量简直强大的可怕。

本以为逃到这座小村子里就可以躲避一切,这么多年过去了,月娘发现其实宿命这个东西其实是不可违背的。就好像自己年轻时的荒唐遭遇一般,如同命中注定一般,逃都逃不掉。

当年的阿月还是一名大二的学生,因为地质学专业的缘故,她经常进山考察。对于地质考察的喜爱,也许是源于遗传,当然,还要加上本身的兴趣。从小阿月就喜欢在山山水水之间徜徉,只要是自然的,她都喜欢。阿月的父亲是一名地质学家,在国内享有盛名。从小的时候,阿月就喜欢看着家中的那些奇怪的石头看个不停,她知道,那些是父亲的挚爱。

那一次的野外考察历时六天,在最后一天的时候,考察队遇到了暴雨。大雨倾泻而下,大概只有半个小时的功夫,就引起了山洪爆发,阿月和一行9人的团队失散了,在漫天白浪之间,她被冲到了一个无人的大峡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左腿被压在了一块巨石之下。

呼喊到嗓子干哑的时候,也始终没有人给她回应,伴随着她的就只有奔流的水流声。本来以为就这样被困住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着死亡了,可是煎熬到第三天的时候,宿命的轮回终于让阿月遇到了那个令她众生难忘的男人。

“妈妈,你听到了吗?”耳边传来的一个女孩子的呼喊声,打断了月娘的回忆,她有些不确定的四下张望着,林间一片寂静,始终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

突然,心底里冒出了一个肯定的声音,“你是仲小亮的妈妈吗?我是若西。”

“什么?若西?”月娘想起了那个儿子带回来的女孩子,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让她发觉异常的女孩子。

“你在什么地方,为什么可以这样和我说话?”月娘自然而然的冒出了这个念头。

“咒语,我需要那个咒语,那个咒语可以救他。”若西激动的说道。

一时间,月娘的脸变得凝重起来,她漫无目的在林间奔跑,心里像是一团乱麻一般,“来了,该来的还是来了。”月娘心中无限的伤感。前些天仲小亮带着这个女孩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就感觉出了异常,那是一种不同于常人的感觉,女孩虽然漂亮,但是月娘却可以肯定一件事,这个女孩并不是一个人类,因为从这个名叫若西的女孩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和当初自己遇到那个男人是如此的相似。

想起那个男人,最后一次见面应该是仲小亮出生后的第三天,月娘清楚的记得当时他化为一个普通的男子,装成一个货郎先生来到了山村。月娘知道他来了,还是忍不住的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的那棵大树下等他,虽然是匆匆的一瞥,但是月娘知道他笑了,月娘自己也笑了。

可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就让月娘开始愤恨这个男人。这个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对月娘说:“等孩子长大了,让他去找我。”男人英俊的脸庞并没有让月娘欣喜,一想到孩子长大后的情景她就吓坏了,生怕孩子会长成怪物。男人微微一笑,按动孩子的额头念出了一段咒语。男人告诉月娘,除非重新默念咒语,否则孩子将是一个普通的男孩。

月娘听到这个消息惊喜异常,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孩子正常的活着。所以月娘拒绝了孩子长大后去找爸爸的建议,沉下脸告别了那个货郎先生,任凭门外的货郎先生敲了半天的门她也不开。从此后的这些年,月娘彷佛已经忘记了那段咒语。可是,在若西提起那段咒语的时候,月娘的心中彷佛又浮现出了那时的情景,那段咒语彷佛就在耳边又再一次的响起。

“天啊。”月娘闭上眼睛,想要忘记这些,偏偏耳边响彻数遍的都是那段咒语。不知不觉中,月娘从后山回到后院,又顺着后院来到了前院,彷佛鬼使神差一般,她推开了院门。

村口的大树下,那个女孩正焦急的看着自己,耳边再次传来了女孩的请求:“求求你,请告诉我咒语吧。如果没有那段咒语,仲小亮将无法回来。”

“什么咒语?”月娘明知故问。她知道只要告诉女孩咒语,那么自己的孩子将再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这么多年了,月娘已经习惯了儿子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了,为了让孩子能够平安的活着,月娘甚至阻止过仲小亮去上大学,阻止过仲小亮在外地工作。因为她知道,如果仲小亮呆着自己的身边,那个男人就不敢出现,而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儿子很可能开始一段不一样的生活,那不是她所预期的生活,她不甘心多年的努力成空,所以,她必须冷血的拒绝。

“就是仲小亮小时候用过的咒语。”若西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身影,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如果仲小亮的妈妈不知道那段咒语,那么。。。仲小亮说过,那样的话就让自己刚快离开村子,永远不要再回来。那样的意思就是,也许仲小亮会死去吧。若西一想到这个后果,彷佛突然间看到了一个不愿意相信的事实一般。

莫名其妙的,若西的脸颊流出了伤心的泪水,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流泪,但是一种莫名的悲伤正占据着心头。若西不在等待仲小亮妈妈的回答了,她需要主动一些。脚下毅然的迈出了一步后,彷佛后面的步伐都顺理成章了。

突然间,若西的身上开始冒出火花,月娘的眼中,树下的这个女孩如同烟火般的灿烂起来,伴随这灿烂的画面,是女孩凄惨的哀鸣。“出了什么事?”月娘吓坏了,向着那个女孩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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