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这样的，一般那些破铜烂铁的机器还是蛮值钱的，只不过没有人分类整理而已，只要各种金属分门别类的整理好，还是能够卖出好价钱的，这几年金属的价格也飞涨了不是。”刘军虎叼起一支烟，又吞云吐雾起来。
“可是我不明白了，不是现场有人竞拍嘛？一轮轮的加价之后，你就怎么能够确定可以顺利拍下来呢？而且还是低价拍下来，这个没有难度吗？”仲小亮说出了一句外行话，毕竟没有去过拍卖会，很多东西都是印象中的事情。
“呵呵，亮子哥，这就是我们的优势所在了。”刘军虎侃侃而谈，“通常拍卖会开始的前几天是报名时间，我们和那些拍卖公司都是烂熟的关系了，一般情况下，对于几家报名都会知道的一清二楚，然后我们就带上兄弟们挨家拜访，告诉他们我们也参加了竞拍，如果敢和我们争，那么小心拍卖会结束后走不出会场，然后嘛，事情就简单了。往往一报底价起拍，我们就能顺利拿下，然后三声喊价，小锤子一敲，我们就大获全胜了。”
“哦。。。”仲小亮笑了，“然后你们就低价拍到了那些机器设备，分门别类整理好后转手卖了废铁，是这样吗？”
“恩。大致就是这样，不过经过我们整理之后就不是废铁啦，那可就变成了可利用的金属了”刘军虎得意洋洋的说道，“不过，一开始拍卖公司也会有些意见，但是他们毕竟也就是一家公司而已，敢惹我们的话，晚上派几个人砍他们一顿就老实多了。说实话，他们每次拍卖也就是为了赚取佣金，东西拍出去了就有钱赚，总比流拍强吧。”
仲小亮的眼前好像是浮现出了这些混+混在拍卖会上横行的画面，接口道：“如果加上帮人讨债的收入，应该还不错吧。”
普桑紧急刹车横在了路上，刘军虎一脸的落寞，把车子停到了路边，递给仲小亮一根烟，自己又点上了烟，“亮子哥，其实说真话，我们一直是入不敷出，通常每个月赚的钱还不够我们的花销。”
“什么，不会吧。”仲小亮刚才还听他讲的口沫横飞，一下子听说入不敷出，感觉有些特别不可思议。
“哎。。。”刘军虎长叹了一口气，“现在这个社会，凡事有钱的路子，都会有一大票的人盯着。现在的拍卖会也非常难搞了，当我们成功的赚到钱后，其他街区的混+混也都发现了这个路子，结果现在的情况是，一旦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各个街区的混+混都会齐聚到一起先火+拼一下再说，等分出胜负后，那个胜出的团队才可以报名拍卖，往往还会在拍卖结束后把赚到的钱分一部分给一些大的组织，毕竟都是出来混的，自己有肉吃，也要给别人分点汤不是。这样一算下来，就基本上没有以前赚的多了，而且每次火+拼都有伤亡，医药费什么的也是很大的一笔。上门讨债这种事毕竟不是每月都有的，赶上一回就多赚一点，但也就限于多吃了几顿饭而已，没办法，兄弟多啊，大家都要生活不是？”
仲小亮终于明白了刘军虎的苦衷，原来现在一旦什么地方可以捞到钱，那么就会有一大堆的人蜂拥而入。况且刘军虎他们最近也没有什么发展，好多其他的黑+社会团伙都是人强马壮的，竞争起来一点优势也没有。
“哎。。。”刘军虎再次叹气，“这几年，赵哥忙活着洗浴中心，其实我们已经属于没人管的状态了。”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他说出了实情，“我们毕竟也不是当年的阿猫阿狗了，我们都已经结婚了，好多兄弟都有了孩子，现在每天都需要张口吃饭吧，所以，如果混下去没钱赚，谁也不想再瞎混了，这也是这几年我们兄弟都一个个离开的原因。”
仲小亮抽着烟，坐在后座也陷入了沉思。的确，像刘军虎说的那样，他的心里冒出了一丝疑问：竞争越来越大，为什么不选择解散呢？
刘军虎像是知道了仲小亮的想法一般，接口道：“其实，我们想过解散，可是亮子哥，你知道我们的苦衷吗？我们从小就在街上胡混，什么文凭都没有，也根本没有什么手艺，我们除了喝酒打架泡小妞之外，什么都不会，如果解散了，我们拿什么生活。甚至好多兄弟们各自离去后没过多久又回来的。”刘军虎苦笑了一下，“那是因为他们离开后，在外面被别人欺负了才回头的。平时弟兄们在一起的时候可能感觉不到，一旦势单力薄的时候就知道兄弟们在一起的好了。”
刘军虎说完后，长久没有说话，车后座的仲小亮也没有说话，两个人默默的抽着烟，听着车窗外的路边草地里，各种虫子在欢快的叫着。
“亮子哥，今天听柱子哥说给我们安排了新当家，我就知道我们有希望了，他说你经验丰富，在菜市街那一片经营的不错，所以，我一听到这消息就兴奋的不得了，以后，我就是您的左膀右背了，你说什么我就严格执行，只求着亮子哥你能够带着我们兄弟一起发财就行。”
“我勒个去。”仲小亮一个头两个大，原来打算做个挂名老+大混+混而已，没想到今天人家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这可真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这件事情我们慢慢从长计议吧，要不然我们先去看看兄弟们吧。对了，大军，你说兄弟们的老窝是什么地方。”
“哦，那个地方啊。”刘军虎再次发动了汽车，“是我们的一个据点，一栋老房子，锤子家里的房子，他家人都搬到新房子里去，那栋房子就等着拆迁呢，都两年了到现在也没有拆，我们也就把那里当成据点了。就在前面的巷子里，马上就到。”
普桑在小巷子里也不减速，刘军虎熟练的七扭八拐，没两分钟时间就把车停在了一栋三层小楼面前。
“到了。”刘军虎跳下车，吆喝了一声：“兄弟们出来迎接新老大吧。”
仲小亮走下汽车，夜色中，附近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眼前的三层小楼显得古朴而老旧，不禁脱口道：“我靠，这房子年代挺久远的吧。”
“恩恩，那是，这房子是锤子他老爸的祖产，锤子家祖上听说是个地主什么的，反正特别有钱，不过三代穷三代富的，啥事也不好说，现在的锤子混惨了点，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刘军虎说话间，小楼的一楼走廊里涌出了三三两两的身影。刘军虎大致的开始介绍起来，“亮子哥，这是锤子，这是老猫，这是胖狗。。。。。”
一溜的介绍下来，仲小亮也没有认清楚谁是谁，毕竟一下子冒出这么多陌生的面孔谁也记不住那么多。
“让老+大去三楼会议厅吧，那里宽敞些。”不知道谁冒出了这么一句，刘军虎点了点道：“行啊，那大家都在三楼集合，一起拜见新老+大。”话音一落，走廊里的众人开始往狭窄的楼梯涌去，杂乱的话语中，仲小亮被簇拥着上了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