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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我以为这辈子都不用开口了

“那我问你,你姐姐左手可曾受过伤?”苏淼看着宋思惠,眼中多了份疑惑,她像是没说谎,可是,那么多疑点又要怎么解开?她也是在回来的路上才有这个大胆的猜测:那棺木中的人不是宋思颖!

宋思惠摇头:姐姐从小养在闺中,并未受过伤。

苏淼皱眉,“之前你姐姐身边可有侍女陪嫁?”

宋思惠点头:当时我爹陪嫁了两名侍女,一个是服侍姐姐多年的柳儿,一个是我娘身边的人翠姑。

苏淼在桌前坐下,望着桌上的菜发呆,片刻,她抬眸问道:“那柳儿与你姐姐身形可相似?”

宋思惠点头:柳儿偶尔会扮作我姐姐在房中坐着,怎么了?

“那柳儿可曾受过伤?”苏淼继续问道。

宋思惠想了想,半晌,她眸光一闪:姐姐曾遇上了地痞无奈,柳儿有帮我姐姐挡下一刀,就伤在手臂上。

答案已经很明朗了,那棺中的白骨确实不是宋思颖的,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宋思颖还活着!

“我还有点事要去找胡大人,你先吃饭吧。”苏淼披上外衣,准备出门,宋思惠拉住她:可以带上我吗?

苏淼探量地看着宋思惠,轻叹一声,“那你随我同去吧。”

他们来到县衙,胡坤正准备睡下,听下人禀报,连忙披上衣服出来。苏淼与宋思惠站在院中,今夜的月光有点清冷,她们俩的身影倒是显得有点萧瑟。

“什么事急着见我?”胡坤问道,感受到苏淼的目光,他连忙背过身去整理衣衫。

“打扰大人休息了。”苏淼轻声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件事,想与大人商量。”

“什么事?”胡坤一脸正经,他看了眼宋思惠,“可是想到了什么?”

“方才我问了,那棺中之人应该不是宋大小姐,而是她的侍女柳儿。”苏淼淡然说道。

苏淼话音一落,只见宋思惠震惊地睁大眼睛,手有点慌乱地比划着:那我姐姐可是还活着?

苏淼颔首,“白日里胡大人应该也有所怀疑吧。”

胡坤点点头,“没错,但是本官并没有证据,那也只是猜测。”

“不妨再大胆地再猜测下,这宋大小姐并没有死,而文公子也失踪了,他们会不会是私奔了?”苏淼说着,有意无意地观察这宋思惠的表情。

苏淼话音刚落,宋思惠便摇头:不可能,文哥哥不会带着姐姐离开的!

“你为何如此笃定?”苏淼反问,“或许这中间有你所不知道的事呢?”

胡坤沉思了会,“文公子失踪至今,无人寻到,生不见人,死也不见尸,如果宋大小姐真的活着,那文公子必定与之有关系。或许你的猜测是对的,他们此时说不定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思惠,你好好想想,文公子既然倾心于你,又为何会迎娶你姐姐。难道他就真的不知道盖头下的人不是你?既然你与他私会已久,对于你的身形你的声音,他自然再熟悉不过了。”苏淼努力想要说服宋思惠接受现实,虽然现实确实是残酷的。

宋思惠拼命地摇头:不会的,文哥哥不会这样对我的,姐姐也不会的!

苏淼拉住她的手,宋思惠抬眸看着苏淼。苏淼轻叹一声,“真相很残酷,你确定还要查下去?”

宋思惠双眸中泪光闪烁,似乎在挣扎,“姐姐,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沙哑的声音在微凉的夜里显得那么突兀。

苏淼震惊地看着她,“你会说话?”

宋思惠有点困难地张口,“对不起……我以为这辈子都不用开口了……”

苏淼有点难过地看着宋思惠,握着宋思惠的手略略收紧,“你何故这般为难自己?”

“姐姐不怪我吧?”宋思惠双眸紧紧望着苏淼,“我其实很害怕,将过去的伤口一层层剥开,再次鲜血淋淋……”

“所以,当年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胡坤在旁边一直沉默地看着,冷不丁问道。

宋思惠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当年怎么就回事,我真的不是很清楚。姐姐出嫁前,我一直被关在房内,直到他们大婚前一日……”

“夫人,明日思颖出嫁,就要辛苦你了。”宋之敏与宋夫人携手在院中。

宋夫人靠在宋之敏怀中,“老爷,我真舍不得思颖就这样嫁了,思惠该难过了……”

宋之敏叹道:“文家肯定不会让思惠过门的,思惠的身世你是知道的,她在我们这里的日子不多了……”

“思惠如果知道了会怨我们的吧。”宋夫人担忧地说道。

“我们这样做也很无奈啊……”

宋思惠将他们的话听在耳中,努力整理着听来的内容,爹娘在顾虑自己的身世?怎么从未听说过自己的身世?难道自己不是爹娘的孩子?在他们身边的日子不多了?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将自己送走吗?

越想越觉得害怕,宋思惠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不容易等到天黑,宋思惠趁着侍女送饭的时候,用凳子将侍女打晕,从后门跑开了。

她来到与文昕经常约会的小树林,等了许久,在她以为文昕不会来准备离开的时候,文昕来了,手中还抱着一大包东西。

“文哥哥。”宋思惠惊喜地迎上去。

文昕一惊,待见到是宋思惠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将包袱藏到身后,“思惠,你怎么在这儿?”

宋思惠上前抱住文昕的胳膊,“文哥哥,等了你好久,还以为你不来了……”说着,宋思惠觉得委屈便嘤嘤哭起来。

文昕有点慌乱,连忙将包袱扔在地上,伸出手来安慰宋思惠:“怎么哭了?哭起来真丑!”

宋思惠被他都笑了,“文哥哥,你最坏了。”

文昕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明日你便要嫁给我了,怎么今晚跑出来了?万一被你爹发现了……”

“文哥哥,对不起……”宋思惠又开始哭起来,她拼命抱着文昕,“我爹骗了你,明日,嫁给你的将是我姐姐……”

“你说什么?”文昕震惊地推开宋思惠,“可是你爹明明答应我了的……”

“文哥哥,你去退亲可好?我不要你娶我姐姐,那我要怎么办?”宋思惠泣不成声,她紧紧抓着文昕的衣襟,“我爹要将我送走……文哥哥……我要怎么办……”

文昕听着,双眸深不见底,他是震惊,但是更生气。

“你放心,我不会娶你姐姐的。你先回去,明日我自会去找你的。”文昕安抚道,“夜深了,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吧。”

宋思惠安心地点了点头,文昕将她送到了门口,“赶紧进去吧,好好睡一觉。”

宋思惠依依不舍地与他道别,进了后门。她刚关上门转身却见宋思颖站在她身后,“啊?姐姐?你吓到我了?”

“你出去了?”宋思颖面如寒霜地看着她,“去见了文公子?”

宋思惠第一次见宋思颖这表情,她上前抓过宋思颖的手,“姐姐,你别生气,我……”

“所以你也喜欢文公子?”宋思颖问道。

宋思惠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见宋思颖冷冷一笑,“爹说对了,一开始我还不相信,现在我亲眼看见了,你是想抢我的夫君是吗?宋思惠,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不要脸!”

宋思惠慌了,“姐姐,你在说什么?”

宋思颖甩开宋思惠的手,“闭嘴,我不是你姐姐!你是皇后的女儿,我们可高攀不起啊……”

“什么?”宋思惠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她的姐姐从小便对她呵护有佳,从未这般冷淡过,“姐姐,你在说什么?什么皇后?我与文哥哥……”

“够了!”宋思颖甩手,宽大的衣袖拂过宋思惠的脸,“你赶紧回房吧,你今日偷偷逃出去的事,我不会告诉爹娘,但是,明日一过,我便是文公子的夫人,你安心待着,爹会送你回你该去的地方的。”说完留给宋思惠冷酷的背影。

“啪嗒,”眼泪不知何时滴落在地上,宋思惠脑中一片混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本想追上去,却觉得脖颈间一痛,来不及呼喊便陷入黑暗中。

再次醒来,是喜庆的丝竹声,她扑到门口,用力地敲着门,“开门,让我出去!开门啊!”

她仿佛就是被遗忘的人,声乐声渐渐离远,宋思惠丧气地跌坐在地上,一阵眩晕。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门被用力地踢开,身着侍卫装扮的人进屋架着她出了房间,然后又将她扔进幽暗的大牢中。身边不停传来哭喊声,宋思惠艰难地睁开眼睛,见满脸泪痕的宋夫人正抱着自己,“思惠……”

宋思惠伸手去擦掉宋夫人脸上的眼泪,“娘,这是怎么了?”

“爹娘对不起捏……你爹已经没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啊?”宋夫人说着便哭起来。

宋思惠没有弄明白她的意思,“你说什么?爹没了?姐姐呢?她在哪儿?”宋思惠突然想到什么,撑着身体坐起来,所有的牢房她都找过了,唯独不见姐姐的身影。

“娘,姐姐呢?她在哪儿?”宋思惠抓着宋夫人的肩膀问道。

宋夫人泣不成声,“思颖……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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