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沐橙家的楼下。
“少爷,沐小姐的手机仍未打通!”
一道颀长的身影侧立于车旁,听闻左丘的报告,他不禁抬头望向那层楼顶,那个楼层并不高,但迟迟未通的电话让他觉得他离她虽近在咫尺,却因时间的鸿沟将彼此分隔与天涯。
清晨,空气丝丝清冷,蓝翼将手插在裤袋里,如雕塑般凝望着远方。
“少爷,沐小姐电话仍然未通。不过。。。”
左丘略有所思,看着面前的少爷说,“沐小姐第一通电话是被挂断的,以后就是处于关机状态!”
“你确定!”蓝翼忽然转身,声音似有一丝不悦。
不等回应,他已夺过手中的手机,按下那个熟知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
。。。。。。
听筒里依旧传来客服那甜美可人的播报声,可在蓝翼听来,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蛊虫在咬噬着心血。。。
看着身旁花圃里的鸢尾花,千姿百态,张弛各异。
他突然想起,鸢尾花的花语:绝望的爱。
一阵狂笑,可他的笑却未发出任何声响,深深的闷在胸口,嘴角苦涩的滋味夹杂着对自己的讥讽。
他——蓝氏少董,居然也会意乱情迷,为一个丝毫不知进退的丫头,他把自己那高贵的尊严屈将,处处为她着想,她却将他的一片情意践踏的如此不堪。
“出发!”他狠狠的丢下一句话,转身钻进那辆劳斯莱斯。
“少爷。。。”左丘本想建议去楼顶看看,但少爷已然做出决定他也不便辩驳。
50分钟后,一架超轻型直升机骤降在一片草坪上。
从机舱里,一名帅气的少年款款走下台阶。他一边走一边脱下飞行服。
他的眉宇清冷俊秀,在光线的衬抚下一头乌黑的发丝如黑色琥珀发出淡淡地光泽。细看,他那双如幕的黑眸含着丝丝冰凉,让人有种不能靠近的感觉。
“蓝总,真没想到您能亲自过来,您让我们‘永基’顿时蓬荜生辉啊!”一个穿着西装商人气息极重的男士带着一帮西装革履的接应生迎了上来。
蓝翼将飞行手套交给一旁的左丘,对着汪董稍点了下头,动作优雅而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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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0
躺在沙发里的沐橙舒展着眉头,粉红色的舌头舔着嘟嘟的樱唇。摸样即甜美又可爱。
睁开朦胧的睡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天花板上那如瀑布直泄而下的水晶吊灯。
恍惚间突然想起,“对了,萧诺!”
她赶紧起身就往萧诺房间跑,“你醒了?”
房内床铺早已收拾干净,窗帘已经打开,耀眼的阳光映照着整个房间。沐橙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次换沐橙转身问道,“你醒了?”
萧诺慵懒的靠着门角,嘴边渗出甜甜的微笑。
沐橙三步并两步跑到萧诺面前,踮起脚尖举起右手促摸着他的额头。
这样的举动令萧诺一怔,她的手是那么轻柔,在促及肌肤的那一刻,萧诺似感觉到一股暖流充斥着全身,一双乌黑的双眸迸发出耀眼的星光。她这是在关心他吗?
萧诺看着沐橙那微微抬起的小下巴,是那么娇小可爱。
她转而摸着自己的额头,认真地说道,“好像是退烧了!”那样子就像是刚刚实习的小护士,认真而又严谨。
萧诺特别喜欢和沐橙在同一屋檐下,那感觉就像是一对新婚的小夫妻,新鲜而又甜蜜。
“以后生病的时候切忌喝酒知道吗?”
沐橙就像个老师歪着脑袋教育着他的学生,“你们这些人怎么都这么奇怪,一个生病了只知道喝酒,一个喝完酒却嚷着要吃药!”
霎间,原本手舞足蹈的沐橙顿时浑身僵硬,她慌乱的问道,“几点了?”
萧诺扬起左手,拨开衣袖里的腕表,“9:30了,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糟了,这次死定了!”沐橙急忙跑到沙发边,拿起包就往外跑。
跑到门口又转身叮嘱萧诺,“你生病了就不要喝酒,要多喝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就像一阵风吹暖了整个屋子,留下阵阵香气,可当她离开的那一霎,萧诺觉得那一缕香气正凝固在空中,让人无法呼吸。
手机怎么关机了?我明明有充电啊!
沐橙一边开机一边跑。
手机提示音响起,屏幕显示出有8个未接来电,来电都是蓝翼。
他一定等着急了。
沐橙在默默祈祷着,一路上她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可电话那边始终无人接听,连左丘叔的也是。
无奈下,沐橙打电话回公司,才知道今天蓝翼去了Z市,问了地址回家拿了行李就直接去了机场。
等赶到机场时,已是中午,只能乘下午的一班飞机了。
在机场的等候厅,沐橙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那里可以清楚的看见大厅里来来往往的旅客。
有老泪纵横的父母在送别儿女,有如胶似膝的情侣在痛诉离别,还有些人独来独往,没有任何牵绊。
沐橙心想,她也许就是那种应该独来独往的人,孑然一身过完这辈子。她不想像母亲那般为爱痴狂,她要的不多,只求平平静静的走下去。
6:20Z市
走出机场大厅,这边的天气已经暗下,借着路边的灯光发现天空飘起了细雨。
沐橙拖着行李箱,浸在细雨中,雨水轻轻洒在脸上,微微发凉。
但那种凉,却让心中的焦躁渐渐平息。伸出右手,沐橙接捧着微微细雨,就如接受上帝恩赐般小心翼翼。
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沐橙心想现在应该打的通了吧,可听筒里依旧传来接线员那语调平稳的播报声。
他应该生气了吧!也许他认为她是一个逃兵!
沐橙嘴角弯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谁说不是呢!其实她就是一个逃兵,一个爱情逃兵!
路边的的士早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在暮色里显得特别悠长,在那个既往的路途中,她毅然钻进车里,去向那个指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