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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小团圆

“铃铃铃……”的手机闹铃声响起,才清晨不到六点。宋明像听到部队集结号一样,迅速起床,没有一点拖泥带水。起床的号角在部队是响在耳边,坚毅的战士们条件反射,令出即行,成为一种铁的作风。手机闹铃响在某人心上,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开始了。激动的热情能打败一切懒惰的负面情绪。

匆匆带上准备好的东西,宋明小心翼翼走出了家门。一出单元楼门口,还来不及留意外面银装素裹的冰雪世界。赶紧拿出手机给死党打电话催促他下楼。然后孤身等在楼下,呼吸几口冰冷的空气,周围提前披上节日盛装的大地。尽管衣服的颜色过于单调看久了容易让人疲惫,不过还是有种新奇的感觉活跃心间。他躲在死党单元的楼道里,不一会就看到了推着电车的游魂飘荡过来。

苦命的游魂面目表情充满了不情愿。“你不是有病吧?天还这么黑呢,着急赶去投胎啊!”

“你才有病呢!跟在梦游一样。投胎也得带上你啊!”

死党一边抱怨着,一边把电车推进了冰雪里咯吱咯吱的世界。“上来吧,咱们出发!”

“好的。”死党间的对话咋听上去火药味十足,挺粗糙的感觉。男人之间赤裸裸的感情碰撞,没点火星才怪呢?这是好兄弟间独有的情感,细腻的感情都是多余的。

路上积雪很厚,两个人更多时候是推着电车在走。见路况好一些的地方,就骑行一段。好不容易挨到了车站。死党像送瘟神一样,嘱咐了句路上慢着点啊!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宋明对他喊道:“你也慢着点啊,路上这么滑。”嘀嘀嘀的电车喇叭发出回应的声响,再去看时人家已经走出一段路程了。

孤身走向车站,买票,上车。坐在车上等了好长一会儿,今天大巴车的起程时间有点延迟了,路上行驶也不敢太快。天气还是异常的寒冷,不过这些恶劣的客观因素影响不了宋明的心情。他一直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另样世界。情绪却在飞扬,飞在和窗外万里沉睡白雪不一样的晴朗天空。

宋明的家教还是相对挺严的。昨晚,他隐瞒自己真正的行程来向父母请假。说今天有位同学过生日。大清早的出门,可能回来的要晚一点。父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鉴于一个大毛绒玩具的“生日礼物”。又找不出可以怀疑的理由,就默许了他。此时的他,心无旁骛,一切计划的刚刚好。只为能早点见到让心放晴的风景。

单调的颜色不时唤来睡意频繁打扰,可他强忍着,还不能小睡一会儿呢!得等到天亮然后给小丽打电话呢!现在的时间似乎还太早,多等一会,让心爱的人多睡一会。美梦醒来,好消息也忽然而至,多美妙的事情。他这么盘算着,等待着。昏昏沉沉的印象里记得给小丽打过电话了。然后再也禁不住疲倦的侵袭,不知不觉中,眼睛轻轻的闭上了。

一闭一睁,目的地好像悄然来到身边。宋明的眼睛再次打开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热闹起来。街道两边忙碌的小摊位,来来往往的小心行走的人群。他试着问了一下司机老哥。果然,目的地真的到了。

跟随在其他乘客身后,宋明下了车。入目的是一片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他深吸一口气,寒冷的气流中总能感觉出熟悉的味道。尽管自己确实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短暂的恍惚之后,他打通了小丽的电话,得知人家正在路上呢。关切的叮嘱几句,不用着急,慢点走啊!接着,热切的心情来到车站门口开始了等候。

昨晚的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似乎是意犹未尽。就像足球比赛的上半场结束,短暂的中场休息,下半场的序幕在清晨又开始打开。

宋明站在飞舞的雪花中,真切的感受到小精灵的美好。它们环绕在身旁,亲吻在脸上,温馨怡人。它们变幻了真实身份结晶成妩媚的小精灵,滋润大地欢喜人间。它们是自然送给世人珍贵的礼物,尽管知道感恩的人并不多。到处飞扬的浪漫身影,它们甘心作为小角色炮灰般的铺垫,只为迎出今天最美主角的到来。

纷飞的场景里,终于出现了有点姗姗来迟的主角。她急切奔走的身形,一点不比飞舞的雪花逊色。她应该离很远就发现了车站门口有处奇怪的风景。一个雪人怀抱一只大的毛绒玩具,或者说一只毛绒玩具正抱着一个雪人。那不是自己正在寻觅的风景吗?

身形匆忙往这里飘过去。急促的呼吸声,口吐一团团的雾气。雾气又像飘渺的云烟一样。小丽是天上的仙女,驾着五彩祥云而来。一时间把宋明给看愣住了。他傻站在那里,思维有瞬间的恍惚,一直到梦境里的仙女来到身旁。

“你傻啊,都说不让你来了。”云烟中传来责备的话语,把傻傻的发呆人拉回现实。小丽的语气听上去很严厉。可是你看她匆忙里微红的脸色,有无限的甜蜜隐匿在表情里。又有点羞愧难为情的样子,估计是有点心疼眼前这个幸福的雪人了。

“呵呵。”宋明人是醒过来了,不过傻傻的依旧。他一脸憨笑,似乎很享受对方这种怪异的态度。“给你的。”他把大玩具向前举起,话语不多,单纯幸福的像个顽皮的孩子。

小丽接过毛绒玩具,无限爱怜的眼光看向宋明。手臂下意识的动作拍了拍玩具上的雪。“走吧。咱们去候车室,那里暖和点。”

“嗯。”顽皮的孩子忽然变得很听话,点了点头。

在宋明计划的场景里,曾经幻想过无数种久别重逢的浪漫画面。比如长长的拥抱,慢慢的体会着感动以解相思之苦。比如漫步在异地的城市里,贪婪的寻找对方成长的气息。甚至有那么一刻疯狂的在想,可以去她的家里,看看小卧室,简单的坐一会儿,都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人的想象力可以无限大,但是现实的画面就那么真实的一种。比如今天,两人被困在了车站的候车厅里。

朝思暮想的人们终于相见,场面却不由自主冷了很多。暖暖的温馨在心里澎湃,估计是还没发酵出来,那种默契的甜蜜的味道。

相邻的座椅上,一边是小丽在手中玩弄着玩具,一边是默默注视欣赏的眼神。

宋明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猜猜,里面是什么啊?”

小丽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盒子,像是在寻找答案。“谁知道里面是什么啊?不过,你要是敢打开,我就一定知道了。”猜不到答案的聪明孩子果断放弃寻找,无辜的眼神里有一丝狡黠在作怪。

“你倒是不傻!”宋明的大手拍了拍聪明孩子的头以资鼓励。

“呵呵,是什么啊?”小丽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你看看,喜欢吗?”宋明也不再挑逗急切的好奇心了。他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躺着的手镯印入眼帘。

“呀……真漂亮。”小丽拿起手镯来赞美道。手镯上满天星的装饰,映照着候车室的灯光,有一种奇幻般的美丽。小丽在奇幻中流连了一会儿,把它戴在了手上。“呀?”她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惊一乍的吓了宋明一跳。

“怎么了?这么吓唬人。”宋明凝重着眼神,惊奇的问道。

“没……没什么。”小丽的情绪像是爆竹,忽然意识到什么,立马像点燃了般“砰”的一声响。之后就只剩下空空的爆竹筒,一派颓废的光景。“我是想到,都没买什么东西送给你。”

“哦……”宋明一脸释怀的样子。心里在想,原来是这样啊!刚刚吓我一跳,还以为不喜欢我送的东西呢!

宋明心中浅浅的担忧,从选择礼物的时候开始,不经意间被埋下。万一自己选择的礼物人家不喜欢怎么办啊?不过现在看来,这种心理层面的不确定性完全是多虑了。给小丽的礼物,更多的是彼此思念的载体。所以,不管礼物具体是什么,小丽都不会挑剔。

“别多想了,你喜欢就行。至于你的礼物嘛……”宋明开解着小丽,说到这里时故意拉着长音。

“嗯,你喜欢什么啊?”小丽顺着宋明的长音问道。

“呵呵,以后吧!你看着什么东西合适,送给我不就行了。”宋明本来是开玩笑的语气,没想到小丽却是认真了。也就只好这么打马虎眼般一带而过。

“哦。”小丽轻叹一口气,也只有这样了。“对了!没什么礼物送给你,中午我请你吃饭吧!”回赠的礼物上没有着落,她只好另辟蹊径。听上去主意还不错。

“好啊!正好我现在也有点饿了,来到你的地方了自然是要你当东道了~~”

“呵呵,你想吃什么啊?”小丽关切的神情,盯着宋明问道。

“随便,看你的意思。”

“去吃火锅吧!正好这附近就有。”

“行~~走起!”

幸福的滋味,并不只是在波澜壮阔的浪漫中。有时,在平淡的生活细节里,不知不觉流淌在心间。

幸福的滋味也是各异。当你问起别人幸福的味道时,往往得不到真切的回答。这种只可意会的感觉,是我们找不到的。

众里寻他千百度,总会发现,生活里的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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