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练气期后,可以开始修炼法术了。华灵芝那有《青木诀》和《天一千潮诀》,不过都是千水峰方真人所赐,未得允许,华灵芝轻易不敢告知他人。
幸好稚学堂会教授一些辅助性法术,比如轻身术、移物术、清涤术等,虽然简单,但是对于刚引气入体的李谨言而言,已是难得的了。
这日,正是教授法术的课程,李谨言和华古琴早早就来到稚学堂等候。如今华灵芝正沉醉于酿香制粉之中,且已是练气二层,自是看不上这种法术课程,因此并未与二人同来。
所谓辅助性的法术,就是协助修士日常生活所用或者辅助攻击型法术使用。比如轻身术,能够使修士身体轻盈,加快运动速度,在与人对决中使用轻身术,可加快身体运转。
堂上一个炼气期内门弟子正一一讲解法术,堂下弟子莫不是睁大双耳,认真聆听,生怕错过一个字。
讲解完,众人随着那内门弟子来到练习场,开始实践练习。对于初学弟子,刚开始灵力控制力不够,东倒西歪,常常和身旁的人撞在一起,练习场上甚少有脸上没有乌青的弟子。
法诀虽有所不同,胜在各法术之间有想通之处,且都是基础性的法术,并不太难,在众人找到控制灵气诀窍之后,后面的法术练习也就不再是难题了。
总共不过两个时辰,法术课就结束了。李谨言微喘的坐下,一边平息因练习有些混乱的气息,一边将之前自己的所见、所闻、所学,同今日所练的对比、融汇,找出自己的不足。“以前杜师兄一挥手就将整个屋子的尘埃洗净。今日我使用清涤术打了半天的法诀,才能扫去几片落叶,而更微小的尘埃却要费劲得多。看来不光是灵气不足的原因,还有控制力的因素在。”
自从开始修炼,谨言的智力打开,特别是引气入体后,灵智远非从前可比,恍然之间,竟收获良多。
“大道方始,何时才能有所成就?”将今日所学慢慢消化后,谨言睁开双眼,掩去眼中潋光,恢复平常。
转头方才发现,稚学堂内除了盘膝坐在自己身旁的古琴外,他人早已离去。
古琴看见谨言望着自己,笑道“收获可丰?”
摸了摸头上的融发,稍稍因自己忘记时辰感到不好意思,谨言羞赧的朝古琴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第一次来上法术课时,也是感受良多。回去再加修炼,必有不小的进步。”二人起身,出了稚学堂,朝通径苑走去。
两人一路讨论,相互交流修炼心得,很是欢快。走到一个拐弯处,突然停下,两人互望一眼,猛地向两旁道路扑去。
就在两人扑倒在地的同时,一团火球从二人身后飞来,见未能碰到,又朝来的方向飘去。
“伍师兄玩够了没?”谨言翻了一个白眼,无奈的喊道。这世上有这么无聊,这么有空,这么有时间的,除了老不羞伍师兄,还会是谁。
伍师兄从一棵树后转来出来,一个跨步,来到两人跟前,抓了抓自己鸡窝一样的发型,拍手叫道:“不错、不错,在我的训练下,警惕性有所加强。”
“那还真是谢了!”古琴俏脸紧绷,咬牙切齿的说道。
伍师兄一听,马上跑到古琴跟前蹲下,谄媚一笑,“不客气、不客气,咱俩谁跟谁,哪需说客气的话。”随后眼珠一转,把头一低,斜眼瞅了瞅古琴,不要脸的说道:“如果你实在要谢,就再给我煮顿饭吧。我这刚好有才打来的金鸡,不用太麻烦,用榕树菇炖了就行。最近想吃清淡点。”
“不行”古琴两眼一瞪,气的全身直抖索。
“不行啊?”伍师兄低下头,两只枯枝一样的爪子挠了挠头上的鸡窝,想来一会,忽的把头一抬,似乎像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听你的,那就烤吧,下次再炖。”
“你、你.......”古琴颤抖的指着伍师兄,一口气没提上来,堵在胸口,生疼。
伍师兄看着就剩一口气吊着的华古琴,仿佛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一下从地上跳起,眉毛竖立,大声喊道:“这又不行,那又不行,到底想怎样!”说着不过瘾,直接躺在地上打气滚来,哭闹着:“你们就是欺负我一个老人,不过是想让你帮我烧一顿饭,你们就这样,还有没有良心啊,我命苦啊,天啊,你要我怎么活啊,还不如死了好,天啊,我不活了,没法活了,天啊.......”
一边打滚,一边大声的哭喊,引得路过的弟子纷纷前来观看。见人愈来愈多,伍师兄越发来劲,不仅在地上翻滚,还不停的捶打胸口,头撞山石,不依不饶。
古琴脸皮薄,见伍师兄如此行为,早已是满面通红,想要自行离去,偏偏衣脚被伍师兄牢牢拽住,怎么抽都抽不出来,只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声的说道:“你再闹,就不去了。放手!”
大力拍开伍师兄抓住衣脚的手,古琴红着脸,奋力向伍师兄的洞府跑去。
伍师兄一听,马上转悲为喜,从地上爬起,心情舒畅的跟着跑去。离开前,还不忘轰走四周围观的人。众人见也没什么稀奇可见,也都讥笑着离开。
谨言抬头望望天空,一排大雁飞过,哀叹道看来琴师姐这辈子都别想斗过老不羞了。双手拍了拍,跟随上前。
洞府很乱,谨言啧啧称奇,上次来时,华灵芝见洞府里确实是没有可落脚的地方,就替伍师兄好好清理了一翻,没想到短短不过数日,又恢复原貌,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伍师兄瞧见谨言饱含鄙视的面庞,哼了一声,叱责道:“小女孩不懂,这才叫真性情。走开、走开,快去帮忙,别想偷懒。”
“不知谁懒!”谨言翻了翻嘴皮,暗自肺腑,也懒得跟他争辩,转身去找古琴。
水已开,被伍师兄烧光鸡毛的金鸡早已放进水里,古琴正在处理榕树菇。榕树菇以须榕树为寄生,外形扇状,木系灵植。同火系的金鸡一起炖煮,对具有火灵根的修士大有好处。
古琴将所有食材放进石锅里,咕噜咕噜的继续煮着,鸡肉的香味,飘散四周。伍师兄围着石锅来回不停的转动,好几次想把手伸进去,都被古琴给喝住了。
安静了一小会,再次跳脚,不满的喊道:“还有多久?”
“半个时辰”古琴慢悠悠的回答。每次看到伍师兄因为吃不到抓心挠肝的样子,总会有一种出了一口恶气的爽快感。
“太慢了,受不了了,让我给它加把火吧!”说着,伍师兄右掌灵气一动,在另外两人惊诧中,单手向火堆打去,之见火焰猛涨,瞬间将石锅包裹其中。
看见火势凶猛,谨言赶紧叫停:“哎呀,不要把里面的汤烧没了!”
伍师兄给了谨言一飞刀眼,蔑视说道:“你也太小瞧我的烈焰掌了”说着,单手一收,火焰瞬间消失,只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汤锅。
古琴连忙打开石锅盖,不过一吸一呼几个瞬息间,里面浓汤似乳,香气四溢,仅此一下就征服了三人。
各自找器皿盛出,也顾不得热气,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鸡肉滑嫩,夹杂着蘑菇的香味,吃得伍师兄是汗流浃背。谨言也是被烫的呲牙咧嘴,却不舍得丢下。不过半个时辰,一锅鸡汤就已见底,剩下的一小点,被伍师兄连锅端起直接倒进的嘴巴。
美味下肚,伍师兄老鸭一样的声音如期向起:“还行,如果金鸡年份再高一点,榕树菇灵气再足一点,火候再控制得好一点,要是再加上一点百旭草提味,那就更好了。可惜、可惜啊”
正眯着双眼回味的两人,嘴角抽了抽,避过身去,饭后点评是伍师兄的必修课,今日还好,没有说出一些让人受不了的话。
“伍师兄,你真厉害,一下就让鸡汤熟透了”。未了避免伍师兄继续点评,再次伤害古琴的自尊,谨言赶紧转移话题,大拍马屁。
“现在不行了,想当初,我一掌下去,瞬间就能让鸡汤变熟,外面的锅一点都看不出有火烧的痕迹。”伍师兄话语很谦虚,表情很欠揍。
谨言忍了忍,继续拍道:“真的,那太厉害了!”
“那是”伍师兄老脸一扬,头上鸡窝根根竖立,要多神气就有多神气,就差没开屏了。
“哈哈哈哈”实在是忍不住了。谨言一下扑在古琴怀里大声闷笑,古琴早已是笑得眼泪四溢,直拍打着怀里的人。
伍师兄这次倒是没有生气,望着笑疯的两人,眼中精光闪闪,不知打着什么主意,收敛起脸上的嬉色,沉声说道:“我看你二人都具有火灵根,很适合修炼我的火焰掌。”
谨言和古琴一下被惊住,不可思议的望着伍师兄。
此时的伍师兄已然是稚学堂严谨的讲师,师表仪态不言而谕,正色道:“不知你二人是否愿意修炼火焰掌。当然我是知道你们的身份的,你们可不必拜入我门下,仍是以师兄妹相称。我只是不想让火焰掌失传。”
说着又顿了顿,背过身去,像是在告诉他人,又像自言自语,:“火焰掌是先师的绝学,只传于我一人。先师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我能为先师做的只能是将火焰掌传承下去。”
眼中涩涩发憷,谨言望着伍师兄突然老了十岁的背影,一阵孤寂之感袭来。从没想过疯癫的伍师兄其实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老人,曾经无论多么辉煌的过去,到现在都已不再重要,只剩下对恩师的愧疚。明明是教授功法的恩情,听上去更像是请求,让人不禁心中一酸。
谨言和古琴轻轻走上前,拜跪在伍师兄身后,“承蒙伍师兄能看上我二人,虽不能以师傅相称,但我二人必以师傅之礼相待。”
“好,好,你二人由此心就行,不必拘于俗礼。”伍师兄转过身,将二人扶起,满意的点点头,抚摸着二人的团发,说道:“我先交你们火弹术,等你们能自由控制灵力时,再传授火焰掌。”
说完,伍师兄推开二人,打起法诀“气生丹田,顺筋而行,和于三焦,生于掌上........”
跟随着法诀,只见伍师兄双臂灵气波动,掌上生出热气,眨眼间,掌心出现一团蓝色的火球,伍师兄轻喝一声,双掌一翻,将火球推入空中,分成朵朵火焰,如海棠一般绚烂,火焰纷纷落下,只是在落地的一瞬间又化为乌有,没有任何东西被火焰所伤。
“这就是火弹术。高明的火弹术能变化无穷,控制自由。”伍师兄双手一招,收回灵气,继续说道:“你们可有记住法诀?”
谨言和古琴重重的点了点头,又分别将法诀背诵了一遍。伍师兄双眼含笑,甚为满意,于是向二人挥了挥手:“回去后,必要勤加修炼,我自会前去查探。好了,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二人再次跪拜谢过,一脸慎重的离开了洞府。
直到见不着二人身影后,伍师兄突然脸色一变,从地上跳起,手舞足蹈,大声欢叫:“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以后就能有俩个厨子了。”
声音太大,连忙捂住嘴巴,两只小眼向四周瞅了瞅,确定没有人,再“哇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