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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流丹玉簪显嫌隙

又过了几日,丫髻碧儿闲坐廊上把年前没做完的针线活拿起来绣了起来,玉簪走过来笑道:“哎呦,在绣花呢,给谁做的呢,咱这里可没什么人用得上这劳什子,生生世这一对鸳鸯可惜了呢”玉簪打趣道。

碧儿压牙尖嘴利说:“可不是吗,绣着个原本没多大意思,又用不上,前儿新秀的云锦还没用得上,今儿又弄这个,白白花了心思要不就不绣了,反没意思得很。”碧儿一脸委屈好心还讨不了主子高兴。玉簪接着说道:“瞧你这张嘴真真是不饶人的,我才说了一句,你倒说了几句。你好生绣着,要是哪天我问起来你别说还没弄好,仔细你的皮。”丫髻碧儿知道原是打趣他的话,便不多说了,只是低头仔细绣了起来。

一连几日阴雨不断,虽是阳春天气,也不见得有多好的太阳,淅淅沥沥竟下了几天,玉簪只得在房里写字读书打发时间,看着廊上的碧儿专心的样子,不免有些异样,于是逼自己更加勤奋地练起字来,虽写的不甚好但也过的去。爹爹在家中的时候经常督促自己练练颜体,倒也和自己的心意。写写画画,算是打发时间了,虽不得要领,终比不写好。

这时外间传来稀稀疏疏的脚步声,玉簪放下笔走出来瞧,原来是老爷身边的小厮小六。“小姐,金山府的公子求见,在堂中等小姐您了,”说完便要带玉簪过去。金山府的公子,细细寻思下并未和这个人有见过面,为何今天来,玉簪不禁纳罕。碧儿见小六过来叫小姐到堂上见客便放下手里的活儿跟在后头。

一会功夫,便到了客厅。玉簪见一翩翩少年,骨骼清心,样貌不凡抬,头一看竟是他。那少年见是之前采摘玉簪花的少女,便笑道:“姑娘冒昧唐突了,没有提前下帖子就拜见贵府真是不好意思。先前曾许诺要送玉簪花给姑娘,今儿得空过来拜访贵府。”

见玉簪脸上展露浅笑遂命随从奉上精挑细选的花束,碧儿接过礼物并命婆子沏了茶过来。少年接过茶盏,押了一口,放下道:“府上的清茶果然好,汤色清亮,喝起来好不清心。”

玉簪点点头说:“很是,这是家父从京城带回家的,说是福建的武夷山茶,真真是折腾了大半个地界,何不直接在金陵买,还方便,说完命碧儿继续添上茶水。

少年笑道:“这也是你爹爹的一番苦心,京城带来的即便是沾了些贵气,与别的地方不一样。”玉簪浅笑不语。少年又道:“此前就听问姑娘芳名了,来了这半天也没告知在下姓甚名谁,失礼了。便将自己的名字一一道来。

原来是金山王家,王守正的独子王流丹。玉簪细想,这就是不久前遇见的那位公子,仔细瞧来,面如桃花眉如黛,棱角分明的五官看上去好不风流标致。

喝完茶水,流丹见张府人丁不甚多,便问:“听闻张尚书回京就职,家中男丁莫非都跟了去?只见府上不见几个。。”话未落毕,玉簪笑笑说:“家父回京原是都中的意思,也是为国效力,府上原本男丁就不多,我竟没有哥哥弟弟,甚是荒凉的紧,望不要见笑,随即又说,家父说过等过些时日他那边安顿好了便叫我们一起过去,也免得家中一众老小无人照料,落得他人闲言啐语。”

王流丹一听便知不妙,定是得罪了姑娘,忙说:“姑娘我原是说错话了,不该没头没脑地问人家家事,真是我的唐突,枉姑娘见谅”说着便要给玉簪作揖道歉。

玉簪见状只得起身,拂了衣袖说:“不必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家父不在跟前,我原是不出来见客的,料想是金山的王家便不好推辞,今儿天也不早了.说着便叫丫髻碧儿送客。

流丹见状悔不当初,万不该打听人家的家事,如今只得厚着脸皮笑说:“那玉簪姑娘,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随即便出了厅堂。

这边,玉簪着实有些生气,想到父亲不在身边刘氏祖母又卧病在床,家中没有个主事的人,不禁黯然神伤。独自回到后院闺房,晚饭也不吃,丫髻碧儿好说歹说只是吃了些白粥小菜,便到里间的书房呆着,谁也不许进来。摊开平日写字的宣纸,一气写了好几个大字,遂将笔一摔,接着又将琴拿了来,弹了几首曲子,尽是些嘈杂激烈的乐曲,曲罢,方才好些。

丫髻碧儿好没趣地坐在外间绣着没绣完的活计,听见里间书房小姐在弹琴知道肯定是为那个少爷胡说话而烦恼,现在过去劝她也没用,小姐的性子是越劝越不听的,索性依了他才好。等过了也就好了。便不做声只是绣着。

良久,听得书房的门开了,碧儿便过去迎上玉簪急问:“小姐你没事吧,今天的事其实我在边听着也挺生气的,王家有什么了不起,那公子也太不客气了,其父我们老爷不在。”

玉簪平平道:“不说这个了,我有点饿了,你去拿点点心再命厨房做点合胃口的过来,”话毕,碧儿便知小姐不生气了,遂出去命厨房做些好菜给小姐送来。自是不提。这边,金山公子流丹回到家中,万般的不愉快,随行的小厮们也都不敢啃声,个个像没嘴的葫芦闷着。

晚间,也不曾和家人一块吃饭,谁劝也不听,竟独自一人去了后园,懊恼不已。他母亲姜氏便问小厮他怎么了,小厮一一回应不敢妄言。原是去了张家见了个小姐却一鼻子灰回来,怪不得了。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去明德巷,也再别撺掇少爷去了,我知道的话仔细你们的皮”姜氏训斥道,话毕,边让小厮们散了,并喝道休向少爷提起。

这姜氏原是金陵富商姜家的大女儿,嫁了琅琊王氏,王守正随官任回到金陵故也一起回来了,娘家现如今更是风光无限,这不金山脚下的这出宅邸也是他娘家先前买下为了女婿女儿一家回来准备的,竟也派上了用场。故而在家里,姜氏说话的分量自然也重些,家里一切大小事都要她操持,也是自然。王守正现任金陵首府的位置,地方父母官,姜氏娘家人也自然喜欢得很,处处逢迎,样样周全,原本是好大喜功的王守正此刻也是正中下怀合他心意,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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