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穿异服,我却是认不出这是什么衣服。她摇了摇头:“他们连西劫城都没找到。”
“不可能!”老外失声喊了出来。噶玛老人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西劫被千年难遇的黑沙暴突然袭击,全城没人跑的出去,连人带城全都被沙掩埋,归于地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找到。”
外国人叹口气,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身上,看到胖子后背的黄教授,问道:“黄教授是怎么搞的?”
我看胖子似乎有点不鸟这老外,搭话道:“来的路上碰上了沙暴,我们几个弃车躲起来,他被砸晕了。”
看起来黄教授在他们之中很重要,老外急忙的去外面叫来几个人把他扶出去。
“沙暴?在哪里。”
我道:“就在离这不远的沙漠中,也就两三公里。”
“不可能!”老外一反常态,喊道:“如果真是碰到需要弃车的大风暴,我们离得那么近,为什么一点没察觉!”
我有些难堪,不知如何回答,胖子却突然说道:“那你认为黄教授是怎么昏的?”
胖子这话一出,我就暗道不好。难道老外怀疑是我们打晕了黄教授?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们是黄教授找来的,根本没理由对他动粗,而且还把昏迷的他带回到这里。那么胖子说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比如对质疑沙暴存在的老外反击,因为我们没有理由要攻击黄教授。
我们很确凿自己经历了什么,老外却因为他什么都没发现,而不承认。这貌似也是西方人的一贯通病,眼见为实。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两方无言,半晌,老外钻出了帐篷。我们也没必要留下来,一出帐篷,发现那个老外在帐篷外等着我们。
“嗨,我叫特鲁斯。”老外咧嘴笑道,伸出手来,那幅神态仿佛已经把在帐篷中的事情忘了。因为我走在最前面,就顺势握住他的手,干笑几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就是,在帐篷里还剑拔弩张,差点大打出手,现在却跑来凑近乎。特鲁斯却是自来熟,亲切的拉着我们给我们安排住处——是在噶玛老人住的大帐篷边上。
“特鲁斯?不是我们上次碰到的那个老外的名字吗。卧槽,这俩是兄弟?”胖子大叫一声。
“特鲁斯,科鲁兹,傻傻分不清。”我调侃道
“刚才里面的事真是对不住了,一方面是我不太信,另一方面就是这些事别在噶玛面前说,我们进去还要她带路,要是不小心被她听了什么话,取消行动,那一番辛苦就白费了。所以我才会强硬的否认。”老外笑着解释道。
我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对他的看法改善了几分。胖子可不管这些,把背包往帐篷里一扔,就问这次行动的报酬。
特鲁斯好像早有准备,一打响指:“三十万美金,每个人。可以现在就支付。”听到数字我心不争气的狠跳几下,瞥了一眼胖子他们,却发现都是一副淡定的模样,暗骂自己见识短,听这么点小钱就受不了了。
胖子想了下,看了看我们,似乎是在考虑我们的意见,最后点点头:“成交,但是我们不能平白为你们卖命,告诉我们,这次行动目标是什么。”
“一尊千手玉观音。”
送走特鲁斯,胖子在外面张望了半天,才钻进帐篷。胖子一进来,我就看到他的嘴都乐歪了,在帐篷里直打转:“啊哈哈哈,三十万美子,够在京城京郊买个别墅了!”
胖子一提起,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事,也跟着激动起来。两百多万,说没出息点上半辈子就花钱就行了。被胖子感染,我们每个人脸上都带上了笑容,除了小白。
“小心点,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小白却是浇了盆冷水。
我反问:“怎么不对劲?”
“别理他,他就这幅样子。”胖子像是见到了令人厌恶的东西,嫌弃道:“总觉得有人要加害于他,怕天塌下来。老子就烦他这点,还有总是多想的小同志。”
我这什么也没说也中枪啊!心有不忿,和胖子吵了起来。
小白打断我们,平静的道:“那外国人说的有道理,两地离得那么近,没理由不会发现那么大的风沙。而且我们才出乌鲁木齐百公里,离城市太近了。风暴来得太快,也太大。”
他这么一说我也冷静下来,想了想,的确如此。这么恶劣的天气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乌鲁木齐周边,关键是除了我们一行人似乎没有其他人知道沙暴,就像是……一场只针对我们的灾难。
一直闷声不吭的花子道:“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小白摇摇头,一脸迷茫:“我也不知道。”
方才还很热闹的气氛凝固下来,帐篷里被一种奇怪的寂静代替。一股电流从脚底板直到脑门,激的我一个哆嗦。这种感觉很熟悉,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就像是我又回到了曾经的陵墓中,一直笼罩在心头的绝望。
我钻出帐篷。黄昏的阳光打在身上,将那股阴冷冲散了不少。我只是个普通人,四人中,我平均素质最差,几乎是拖油瓶的角色,为什么还要我来,是因为我值得信任吗?
似乎是命犯太极,自己所做的每一个重大决定,事后都会后悔,然后在悔恨中痛苦的煎熬,直到此事结束,做出另一个决定,陷入另一个煎熬……毫无疑问,这次沙漠之行,我同样产生了悔意。我不想死,正因为我经历过生死,才让我更加珍惜生命。但我又不能对不起那些信任我的朋友,于是不知不觉间,我又多了一层煎熬,羁绊。
夜晚,一处空地升起篝火来,那群老外不知从哪弄来一只羊,正在火架上靠。特鲁斯招呼我们过来一起,我不想和他们混在一起,胖子却已经跑了过去。叹了口气,也走了过去,但这次,却是跟在花子身边。
花子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怎么了?碰到问题了。”
我笑着摇摇头:“一群大男人,就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不跟着你跟着谁。”这话隐约有护着她的意思了,白天那白毛老外看起来不是善茬,我怕他趁我们不注意纠缠花子,干脆一直跟在后面。
这些心思却是被花子看了出来,俏皮一笑道:“大英雄,那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哦。”
我看了下,噶玛老人没在,不过她那么大岁数也不会来凑这个热闹。也不知是谁带了个播音机放音乐,老外们在空地跳起舞来。我这里格外受瞩目,因为唯一一个年轻女性就在我身边。期间来了好几个邀请花子跳舞的,不过都被拒绝了。
这时,从旁边过来一个当地人,看到我朝我走来,弯腰小声道:“先生,噶玛老人找您。”
找我?我有些意外,自己和噶玛没任何交集,连话都没说一句,她怎么会要见我?思考片刻,我点点头:“知道了,你回去吧。”转过头,花子正奇怪的看着我,我对她道:“有些事,去去便会。”
来喊我的当地人已经不见了,不过这也无关紧要。走到大帐篷前,我犹豫了下,掀开帘子钻进去。
一进帐篷,外面的嘈杂立刻被隔绝,里面异常安静。噶玛老人坐在坐垫上,背对着我。
我挠挠头,问道:“噶玛老人,找我有事吗?”
“坐。”噶玛老人说道,仍然背对着我。我四下看了看,哪里有能坐的地方,干脆说道:“不用了,还是站着吧。”
两者无语,耐着性子等了半天,噶玛却像是完全忘了我一样,把我晾在一边。十几分钟后,正当我没耐性要说离开时,噶玛老人突然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