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希气喘吁吁的,额上还冒着好几滴汗,特别像动漫里那些丑化了的班长形象。
“唉,累死了,现在高一怎么搬到4楼了,我在1楼找不到,又接连找了2,3楼,爬到4楼,终于看到你们了。年纪换教室怎么也没听说啊,这对新闻部部长来说可是耻辱。”乔希开始陷入严重的自我检讨中。
“乔希学长找我们有什么事吗?”实在不想听他冗长的自我反省,我出口打断了他。
“哦,我找你们是……咦,我找你们干嘛来着?”
我忽然觉得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全场默然。
“呵呵,跟你们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忘了正事呢.”
好吧,现在是两群乌鸦飞过。
“呵呵呵……”乔希学长自我欣赏的幽默结束于他不自然的干笑中。“呵,咳咳咳,其实是我这几天没事就对新闻部进行了一次小型的大扫除。发现了很多以前新闻部遗留下来的事物,特别是那些丰功伟绩,再一次让我见证了新闻部曾经的辉煌,那些荣耀实在让我的内心难以平复,却也让我感叹新闻部今日的衰落。我真不想,但事实是或许新闻部会就此败在我的手上,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罪孽深重。愧对于新闻部的诸位学长学姐们费尽心血所打下的江山,那我不啻就是那亡国之君……”
许明凯伸长脖子去探望开始暗下来的天色,刘丹已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龙洋手里拿着笔,很认真的在许明凯写满的纸上做着标记。
嗯,大家都很忙,很没空干别的事。我在心里叹口气,随即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甜美笑容,让眼睛尽量热情诚恳的看着乔希。
“学长,你可以讲讲重点吗?”真是的,这种不道德的事为啥每次都要我做啊。
“呃,我跑题了。好的,主要是,有几份旧报道我想你们应该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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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一个鸡蛋,在锅边敲敲,油热了锅,打开,黄白相间漂亮的像太阳一样的荷包蛋就居于锅中,吱啦吱啦的油声伴随着鸡蛋的香味缓缓而来,佳肴啊。约莫一会,拿起锅铲对准了熟了一面的荷包蛋,123翻过来!很好,美丽的太阳面目全非,突然觉得这场景像是火山爆发流出来的熔浆。
不管怎样,吱啦吱啦的油声和香气还是存在的,不烧焦就好了。看着锅里的蛋已经汇合成一片焦黄色,嗯,熟了。用锅铲铲起来,放到刚刚泡好的泡面上,鸡蛋的香味混合着方便面的香气,我都看见那些袅袅升起的气体勾勒成一个词:delicious.
拿起筷子,我不客气了,开动。
奶奶最近很忙,今晚又不在家了,我自己解决晚餐。当然就做了最拿手的泡面加荷包蛋,勉强算是荷包蛋吧。这是唯一一道吃了这么多年都还没腻的,我不否认自己也只会泡面加鸡蛋,可是,方便又好吃啊。最重点的是,很适合一个人。
“姑姑,你说为什么人心会那么脆弱呢?”我吃着面,对着相框里的姑姑说话,把她的双用书桌再加一个用途——餐桌。
今天,乔希学长拿了好几份旧校报,看得出来,以前的新闻部一定很风光,校报也办得很好。校报上面还有一个小专栏,专门让同学们写故事的。听说在当时是一个很红的很火爆的专栏,培养了不少才子才女出来,一笔成名。
学长拿来的那几份校报就有一个故事的专栏,乔希学长说,看以前的记录,这个故事很受欢迎呢,有很多的读者来信。
咬一口荷包蛋,嗯,不错,吃面,还是老品牌好啊,不过下次试试别的味了,一直都是香鸡炖菇,改酸辣的好了。
熟悉的香气填饱了我的五脏庙,擦擦嘴,双手交叠托着下巴,视线下垂,刚刚好正对着姑姑的相框。
“姑姑,故事的女主角叫云,有一个男孩叫佚,还有一个,他叫安。”我顿了顿,“姑姑,故事的最后,云死了,佚走了,安他也死了,在树上上吊死的。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云的地方。”我拿出那几份被我带回来的校报,跟龙洋争得都有些皱了。
“姑姑,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常常可以猜得到开头,却总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而有时候,我们做了很多事都不见得可以让事情向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但只要一件事,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毁了所有。蝴蝶效应只会导致坏的结果吗?可是很多时候,蝴蝶扇动的那一下,并由不得我们去选择,而只能被动的去承受那一下之后所带来的一系列。
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付出跟收获总是不成正比,是我们低估了收获的价值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付出?还是因为,人心想要的,太多了。”我改成趴在桌上视线平视着“姑姑”,还是笑得那么美啊~
“我其实看不懂故事里的感情,更是很难理解他们的选择。或许,我真的不懂吧。我只知道,一个人的时候,我可以给自己煮一碗泡面加荷包蛋。这样,我也可以在熟悉的香气四溢中好好的吃完自己的晚餐。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不是吗?姑姑。”
我歪着头,对着姑姑的美好的笑容,嗯,加上姑姑的笑容就更好了。
我想起,回家前独自去的闹鬼的女厕所。
天,真的开始转凉了,深秋了,天一暗就让人拉紧外套了。
踏进女厕所的时候没觉得这跟别的女厕所有什么区别,除了比较旧了而已,水缸也几乎没水了,水龙头大概要一分钟才会滴下一滴肉眼可以辨别的水滴。
我踩在干燥的地板上,打量着连墙角都长了蜘蛛网的女厕所,门板上倒是被画得花花绿绿的,也写了很多字,看来每一年的学生在这一点上都是一样,没有代沟。
我走到门边,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小树林的那棵大树。陈安,是在看什么呢?
想着想着,我靠在门上发呆,可能是受了刘丹的影响了。
动动脚,换个姿势,“嗒”,咦,踩到水了吗?不对,明明没水的啊。
我低下头,看看脚下,手指一瞬冰凉,还真的,踩到水了,红色的血水。我吞了吞口水,抑制下心头的晃动。是走?还是回头?可能由不得自己做主,脚有些软啊,我靠在门上支撑着自己。
“滴答,滴答。”一分钟第一次的水龙头,似乎恢复了运作,我耳边听到了滴水声。身后一片阴凉,一滴冷汗滑下背脊,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滴答滴答”很清晰的滴水声,我都听到水滴滴在地面上的瞬间回响,而且,还会移动的“滴”,哈哈,水龙头会自己移动来滴水吗?真高明。
“很痛。”很好听的空洞的嗓音,却立马叫我全身发毛,厕所里没人的。那,那是,那是谁在说话。
“很痛,你不看看我吗?”被拉长的音调,激起我的鸡皮疙瘩,浮现在颈上。我想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连一个音符都说不出来,都卡在喉咙里。
“看看我吧。”我身子一软,差点摊在地上,看到满地的血,连忙反手扶住门沿,转了个身。
厕所里有一面镜子,满地的血,是铁锈的味道,镜子里,一张女孩的脸,白色的衣裙染成了血红色,美丽的脸庞是苍白到凄绝的痛苦,“我好痛,好痛啊。”
血,一滴一滴的不绝的从她身上流下,披肩的长发末梢都是红的。突然她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好痛”,一句痛呼。就看到了她痛苦的扯着头发,整个血人开始分帮离析,头发开始掉了,然后耳朵,鼻子,嘴巴,手,整个倒了下去,腿也掉了,一堆残骸掉在血泊里,溅起的血珠好像喷到我脸上了,冷的,不是热的。
染血的手在地上不停的动,厕所里一直回荡着“我好痛”。
“啊”在那只手抓住我脚踝时,尖叫声震痛了我的胸腔,发出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