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土郎君石天工与唐月岚被唐绝设计擒住,中了七毒叟的九烟困仙阵,被迷烟毒昏了过去。
唐绝见得两人昏死过去,面上大喜,却见得他边上站着一个花袍老者,身上背着七个布袋,面上俱是难看黄斑。那老者便是唐绝的师傅七毒叟。原来柳如荫唯恐唐绝无人帮助,便暗中重金寻来这江湖异士七毒叟,做了唐绝的师傅。唐绝将柳如荫从椅子上放开,道:“娘亲,此刻咱已掌控住唐家全部势力。唐天南也可发丧了吧。”柳如****:“早日发丧,你便可早日正位。只是目下那夏挽蝶母女却要尽早处理掉。唐绝笑道:“这个简单,我现在就去料理了他们。”说罢一声令下,手下随从便分散开了去带人来了。
未多时,便在唐家校场中,地上躺着四个人。除了唐月岚与石天工,另有一个红衣妇人,面色苍白,头发散乱,显然受的不少苦难。他身旁有一个与唐绝年龄相仿的少年,穿着一身蜀锦珍珠衫,但此刻已经污秽破损,只见他眼下乌黑,面无血色,应是体弱无比。这两人正式唐月岚的母亲夏挽蝶与弟弟唐月影。这两人本安居在唐家堡,但柳如荫趁唐天南病危,联合巫曾云发动家变,掌握了唐家大权,这母女两人便被擒住,一直关押至此。
唐绝见得四人俱是昏迷不醒,深感无趣,便对七毒叟道:“师傅,这些人昏睡了也不好说话,你能否将他们头脑五官弄醒,却让他们身子动弹不得?”七毒叟笑道:“若老夫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如何能做你师傅?”说罢,这怪异老人从身上一个布袋中取出些粉末,分别在四人鼻下一探。四人闻得那药粉,便都轻轻咳嗽起来,竟然能睁眼看人了。唐月岚睁开眼目第一眼便见着了自己的母亲与弟弟,正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舌头僵硬如铁,难以动弹。七毒叟道:“未免这些人胡言乱语,大吵大闹引得外人注意,老朽特地将他们口舌封印未解。绝少爷有话便说吧。”唐绝哈哈大笑道:“还是师傅考虑的仔细。”他迈开足下锦缎官靴,上前道:“夏挽蝶,你也有今天。”夏挽蝶见着唐绝眼目,眼中满是不解与愤怒,口中呜呜,却难以成言。
唐绝好奇道:“师傅,你且解开这妇人口舌,我看看她说些什么。”七毒叟闻言道:“也可。”于是便又取出一个袋子中的药丸,塞进夏挽蝶口中。夏挽蝶只觉得那药丸入口,气味古怪难闻,但吐之不出,只要一口咽了下去。不料那药丸下肚,夏挽蝶便觉得一股暖流上涌,只扑口舌,她不禁‘啊’了一声,竟然发得声来。
唐绝瞧着七毒叟药丸神奇,嬉笑道:“夏挽蝶,你还有什么话说?”夏挽蝶愤愤道:“绝儿,你虽非我亲生。我夏挽蝶何时待亏了你?我家月影有的,你自然也有,从不少你一分。你有为何要如此对我母子?”唐绝冷笑道:“你是名门之后,我母亲却只是那老鬼临时色起纳入门的一个红尘歌女。你家月影是嫡生,而我却是庶生,是唐家之痴。你只当我不晓得,这唐家上下,明里唤我作少爷,私底下谁不议论我是野种,是附带品。说我母亲便是因为老鬼临时****而产下孽种才能进这唐家大门。而我便是那孽种!”夏挽蝶摇头连连道:“不是,不是你想象的这样。。。”唐绝道:“你遮掩也是枉然!我唐绝要得到唐家家业,要抬头做人,便不得不走今日这一步!”
夏挽蝶道:“绝儿你自幼不曾习武,几时学得这功夫?”唐绝道:“你却不知,我母亲为我寻来这位七毒叟前辈,让我拜他为师。我这功夫都是向师傅学得。”夏挽蝶道:“七毒叟?我如何不曾听得这名号?”唐绝道:“你这般每日养在深闺的贵妇,如何听得我师傅大名?你可知道我师傅是何人高足?”唐绝看得夏挽蝶一眼,自顾自道:“谅你也不知道。我师傅便是江南棋谷东谷十二仙的仙主紫薇仙的高徒!出自棋谷东谷——无怀谷的高人!”
夏挽蝶虽不曾听过七毒叟,但这棋谷名号,与仙主紫薇的名号还是晓得的。她只是无法想象,这般用毒害人的恶人,怎么会是那仙主的徒儿。但见得他所言并非是虚,心中骤然迷惘了。
唐绝道:“话也说得差不多了,师傅,咱便早日送他们上路吧。”七毒叟道:“好好,老夫便用这‘形神俱销散’来将他们四人连人带骨一同侵蚀干净了吧。”说罢将一双干枯的爪子探入布袋之中,拿出一个乌黑带红的小瓶,缓步走向了夏挽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忽然凭空一阵风响,七毒叟只觉得手上一疼,那手中药瓶拿捏不住,落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他急看去,却见地上插着一支梅花,直直插入了地上石板之内!显尔,方才那临空一掷威力惊人。
七毒叟知道定是来了高人,口中冷冷道:“何方神圣,出来见见。”手中却暗中从布袋中摸出三种致命毒药,只待那人出来便要杀他个措手不及。不料却无人应答。唐绝与七毒叟一行人正惊讶间,忽然听得一阵铃铛轻响。七毒叟抬头望去,只见空中一只赤鬃大鹿正驮着一个蓑衣面具之人缓步御风而来!
唐绝见着这般情形,厉声喝道:“来者何人!装神弄鬼!”但回头却发现七毒叟双腿抖如糠筛,满口黄牙捉对儿厮杀,磕碰在一起。那赤鬃大鹿行得极为缓慢,落在地上是,那脖子上铃铛咣当一响。那鹿上蓑衣人依旧侧身坐着,也不从鹿上下来,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七毒叟。七毒叟见着这眼睛,便如见了恶鬼一般,忽的跪倒在地,磕头连连,未几下便将那额头磕出了血痕。
那蓑衣人缓缓下得鹿来,直盯盯看着地上的七毒叟磕头,也不喊他停下。七毒叟磕得血流满面,扬起头竟然涕泪横流,口中大喊道:“师傅!”
与此同时,巫流云正与巫天云两人在一处茅庐内饮茶。他两人得了家中重任,来棋谷寻找神农星去解救巫行云。所幸笑扁鹊粗识路径,便给两人指点了一二。两人按图索骥,来到谷口之时却如同秦玄一般,在石佛阵遭遇了土夫子一行人。
所幸巫天云虽不精于武艺,但总还敌得过这些怪客。不过久而久之,眼见气力不济,却有一对年轻夫妇出现,出手相助救下了两人。这对夫妇不仅救下两人,更邀请两人来家中饮茶休息,随便吃了些蔬果。
巫天云终究是行走过江湖之人,心中多得几分小心,吃东西之前都小心验查过,却不曾发现毒物迷药。但那对夫妇来历诡异,又兼武功高超,实在是令巫天云放下不下。正在席间饮茶,巫天云有意无意说道:“不知两位贤伉俪怎么来了这棋谷周遭呢?”那男子笑道:“我夫妇两人本是做的影卫,便是暗中护卫的行当,但不巧惹了些颇为厉害的仇家,方才迫不得已来这棋谷避难。”巫天云闻言道:“哦?不知兄台伉俪如何称呼?也好让小弟铭记于心。”那男子道:“我俩因做的影卫,总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故而便以星辰为号,我名牵牛,拙荆名为织女。”巫流云笑道:“这位兄台伉俪名字倒是有趣得很,牛郎织女,****颇深呢。”那女子闻言粲然一笑道:“这位妹妹过奖了。”
正言语间,忽听得外面有人喊道:“河汉双星,这屋里的却是我东谷客人,与尔等没什么关系。”牵牛织女两人面上一变,将门一开,站在门口。只见得门外站着几个人,一人独眼光头,正是那笑扁鹊。他身旁站着一个白发老者,神态潇洒。牵牛冷笑道:“原来是神农星驾到,我还当是谁呢。”那白发老者朗声笑起,声如洪钟,道:“两位为西谷驻守谷口,劳苦功高,老朽本不该叨扰,但无奈故人之友身陷你处,特此来打搅了。”牵牛星将将手指一指巫家兄妹道:“便是这兄妹二人?”笑扁鹊走上一步道:“正是正是。”巫天云识得笑扁鹊,心中自然更信任得他,便拉起妹妹走了出去。原来这河汉双星本想将这两人一同带回天工西谷,但不想却来了这两人。两人自思斗不过神农星,便道:“好,好,你要带去便带去。但今日难得相见,何不入屋喝上几杯清茶?”
神农星道:“不必了,喝的久时,怕是又有你西谷贵客临门。”见得自己心思被戳穿,牵牛面上愤愤。笑扁鹊拉过兄妹两人道:“好在我受了你父亲委托,先此一步来接应你两人,不然真落在西谷手里,可就麻烦了。”神农星道:“既然人已要来,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了。河汉双星,来日老夫必定带上美酒佳酿,找你夫妇喝上一杯。哈哈哈哈。”说罢,便领着几人走回了这林海之中。
巫流云不想能再此处就寻得了神农星,心中高兴万分,但一路众人走得甚急,眼见得是为防西谷追兵,她也不好多说。直走得一个多时辰,便来到一片大江之前。这便是那楚河之侧。
巫天云见着这江水连天,江上却一条渡船也寻不得,不由道:“前辈,此处江河水险,我等可得去租赁个船家带我等过江才是。”神农星闻言哈哈笑道:“若行这等水路,也须如俗世之人一般架舟弄船,岂不是蓦地低了我东谷手段?”只见他手指在口中吹了个口哨,声色尖锐,远远传播了开去。
巫家兄妹心中疑惑,忽的只见江边白浪翻腾,眼见得水中有什么庞然大物涌起!再定睛看去,却见一支老高的水箭腾空而起,直直喷向了空中。原来竟然是一头巨大的鲸鱼,浮水而出!稳稳停在了众人面前。
笑扁鹊见得这头巨鲸,笑道:“神农兄,东谷天道合一果然是神机莫测。”神农星哈哈笑道:“我只是东谷无名小卒,这楚河联通大洋,故而我能趋役得这鲸鱼。若论这天道神机,却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来来,放心上得这头鲸鱼,保证又稳又快。”众人听得他吩咐,便都纷纷踏上鲸鱼头顶,真个是在波涛之中稳如泰山!
直待渡到对岸,众人下了地,那头鲸鱼方才低鸣一声,泅水离去。巫流云此刻才得了时机,问道:“神农星前辈,你可能救得我兄长五气持令症?”那神农星面上一红道:“小姑娘,惭愧得紧,老夫虽是颇通医道,但这等症状实是没有把握。”巫流云闻言惊讶道:“那。。那如何是好?”神农星道:“这天下医术,实是博大精深,谈不得谁是第一谁属第二。但若论医术,家师与我差异真个是若天渊之别。”巫流云道:“那你速速带我去拜见尊师吧。”神农星道:“你莫要焦急,家师便正在这里。”只见言语间几人到了一间茅庐之外。只见那茅庐虽小,但边上却有着一片不小池塘。池中几只白鹤偏偏起舞,端得为这处增添了不少仙境一般感觉。
神农星将门扉一推,倒地拜在地上道:“徒儿拜见师傅!贵客带到。”巫家兄妹只道那神农星师傅,必定是个仙风道骨之人,不料众人往里看去,哪有得什么仙人?分明只有一个白面童子盘腿坐在一张大椅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