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叶嬷嬷哪有胆子哄诰命老夫人哪﹗”叶嬷嬷笑道﹐“当真。只是王爷真有些奇怪﹐那姑娘可是当街被王爷看中﹐才娶回来的。”
“有这等奇事﹖王爷可不像这么冲动的人。”凤老太太喜归喜﹐却还理智﹐“不过﹐冰梅为了王爷拼着生死去沙场﹐两人情投意合﹐生死相许﹐怎么可以这么快就看中另一个女子。虽说男人薄情家常便饭﹐可也不能做得令天下人耻笑。真有看中的人﹐先放着﹐等冰梅新婚一个月后再娶侍妾也不迟。”
“老夫人﹐你管他们怎么样呢﹖”叶嬷嬷提醒她﹐“只要王爷肯多娶几个回家﹐替凤家多传几个子嗣﹐就是娶上一百个﹐你也用不着担心。顶多就是多办几场喜酒罢了﹐多请几个奶妈子罢了。至于王妃﹐听丫头说有征求过王妃的意见﹐冰梅同意了王爷纳妾。老夫人﹐王爷前些年还只是一个靠祖荫庇护的普通男子﹐都看不上一个女人﹐现在做了王爷﹐更是眼高于顶了。好不容易看中一个﹐老夫人欢喜都来不及﹐怎么还往外面推﹖到时王爷若再看不上别的女人﹐可就只有冰梅替王爷传宗接代。老奴也不是说王妃不好﹐只是全青州城的人都知道﹐王妃确实向来体弱﹐如今怀上这一个才两个月﹐几乎没将王妃折腾个死去活来。显见王妃子嗣上可能有些艰难。老夫人可要想好﹐可别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叶嬷嬷说得是。”二夫人在旁帮腔。
一番话听得老夫人沉吟半晌﹐左右为难。终是茅塞顿开﹐喜笑颜开﹕“就是﹐我就忘了这一层了。只是委屈人家冰梅了。”
“老夫人﹐不光委屈王妃一个呢﹗那姑娘当街被王爷要挟才同意的亲事﹐可比王妃还委屈呢﹗”叶嬷嬷笑道。
“这孩子﹗”凤老太太长叹﹐“哪有成了一个王爷还这么不省心，欺负人家小姑娘。”
凤家二老爷摇头﹕“老太太﹐可就别指望展鸿省心了。”
“是啊﹗”凤家大老爷也打趣﹐“亏得他不省心﹐这大玉皇朝才安定。也亏得他不省心﹐才捞了个王爷回来光宗耀祖。可不，王爷这一光宗耀祖，光耀了门楣，将我们凤家女儿一个比一个嫁得好。”
一席话﹐说得满堂都大笑了起来。
“真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让二弟这么上心？”凤展楠颇有兴味地问。
“楠儿！”大夫人一声断喝，做娘的哪里不清楚儿子的那份心思。凤展楠的风流不堪，就是皇亲贵族子弟都为之望洋兴叹。
“娘担心什么。”凤展楠淡淡一笑。
大夫人横了儿子一眼，没再作声。
“我可得出去了。”凤孟柏道。忙着呢﹗
“去吧﹗去吧﹗”凤老太太挥手。
儿子媳妇们便都去忙了。
“老夫人﹐得准备凤冠霞帔﹐要不然就迟了。”叶嬷嬷一急﹐顾不得尊卑﹐直接催老夫人。
凤老太太正要说话﹐只听得门外已传来一个低低的柔和的声音﹕“我会走路。”
“当然。只不过没必要和乌龟一决高低，让人等。”男子的声音淡淡地﹐听不出情绪来。
凤老太太站起﹐颤颤地往前走。不过三两步﹐只见自个儿的孙子进来，后边跟了一个姑娘。凤展鸿见了凤老太太道﹕“老太太﹐若没有凤冠霞帔﹐也就算了，反正只是纳个小妾。”
花轿没得坐﹐连喜服都没得穿。明若雪垂首咬牙﹐却又淡淡地恢复了神情。算了﹐她本就不是来做他的妻妾。
只是……
“王爷﹐她是……”凤老太太一见明若雪便喜上眉梢﹐这女子虽然荆钗布裙﹐可沉静可人。看上去略显清冷﹐但神采间的神韵绝对超过名满京城的正妃苏冰梅。虽说看上去有些过于袅娜﹐有点媚惑之感﹐可难得的是孙子终于开窍了﹐能看中这姑娘的好﹐一次就娶两个。看来凤家越来越旺了﹐老太爷在天闪灵保佑了啊﹗
“明若雪，本王的侍妾。”凤展鸿说完，自行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凤老太太慈眉善目﹐不笑时亦一脸柔和﹐极是平易近人。明若雪一见已主动行礼﹕“民女明若雪见过老太太。”
“明若雪﹖这名字别致。”凤老太太直点头。一听名字就知道这女子不是小门小户出身。虽然荆钗布裙﹐显然是个家道中落的大家闺秀。凤老太太含笑问道﹐“若雪姑娘家住哪里﹖怎么我瞧着有点面熟似的。”
“绿州城。”明若雪低低道﹐垂下了眼睑﹐将那突然变得晦暗的明眸隐匿起来。
“绿州城﹖”老夫人一惊﹐喃喃道﹐“绿州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