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离见到华约坠入洞穴,大叫一声便飞身跃入洞穴。
花离不是没有看出华约的异常,只是他在等待。他等着华约做出决定:如果他过来,那么他一定接住他。如果华约掉头就走,那么他定当先护送他出去。可他万万没想到,华约会选择坠入洞穴。到底是什么让华约如此抉择,难道是因为他早已厌世?为何这看似冷淡的人,明明可以为了别人而死,而从不给自己留下余地呢?
花离睁大眼睛,速度飞快的下坠,如流水般的黑发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深深凝起的眉头。却怎么也赶不上华约坠落的速度,花离催动真气加快自己向下的速度。同时伸出手在虚空中做着抓拽的动作,只可惜修长的手指无论再多么的努力,也无法触及到华约半分。
情急之下花离竟然忘记使用术力,焰莲白色的光芒在花离身侧一寸处闪耀,将花离右侧的岩壁照的清清楚楚。花离眼中精光一闪,大声唤说:“天樱*落”
粉色天樱似从天而降,缠绕着花离左臂上,如鞭子般凝结延伸直至看不到尽头。花离稍一用力,挥动天樱所幻化成的粉色鞭子。
华约心中不想花离跟着他掉入洞中,但是却又有几分放不下。便在坠落的过程中,睁开了眼睛。
当看到那白色的光点时,华约知道那必然是花离的焰莲。光点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急速的靠近自己,不知道是风太急还是心中的渴望终于有了答案,华约留下了眼泪。泪水在风中飞舞,溅落到岩壁之上,换来绿色尸刺吱吱的叫声。本来微小的声音却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显得那么阴冷和凄厉,仿佛要食肉吃骨一般。
那个光点犹如神祗的明灯,华约很想抓住,很想很想。
终于他伸出了手,苍白的手剧烈的发着抖,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明白,那明灯那神祗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他已无法企及了。
“相信我,如果你死了,我会悲惨到让你心疼的活过来。”
“如果你死了,我不惜毁灭全世界。”
“会长大人,那个吻,什么时候继续?”
“因为我喜欢你”
这些话就犹如昨天一般萦绕在华约的耳边,终于他发现他不想放弃。他的嘴唇已经渐渐的发紫,他的脸色更为的苍白,他的脚腕处渗出一股股的黑雾。他的四周阴冷而黑暗,他的周围充斥中尸刺的怨念。而他想的却是,如果在握一下那双略带凉意的手就好了。如果下一次,他吻他,他绝不会推开他。
他的手不停的向上抓啊抓,可是身子却飞速的下降中。他抓到的只是空气,他的手苍白而无力,就犹如现在胸膛中跳动的心脏一般。他知道自己已经中毒,那白面老鼠的毒似乎已经深入心脉,他知道他的身体中正有着另一种真气再抵御着那心脉中的毒素。他也知道那股真气慢慢的占了上风,所以他的脚腕处才会逼出黑雾。而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
他想大叫,他想叫花离,他想告诉他:其实我自从认识了他,便觉得活着很好。
但想想妙尔想想水月,又想想花离。华约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如果他死了,这些人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为难了。
他张了张青紫而干涸的嘴唇,轻轻的吐出一句:“如果有下次,我绝对会好好活着。”
一息之间,头晕目眩,腰部被紧紧的缠绕。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是那白皙的脸,清冷而倨傲,那狭长的凤眼,流转着温情与埋怨。如果不是花离,却还能是谁。
原来,终究他还是救了自己。
不再又头向下的充血感,去而代之的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仅仅抱住他不放的身体。一个对着他大吼:“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的男人。
华约在他的怀里,笑了笑。
这一笑,花离怔了一下,似乎他看到了不一样的华约,不再冷淡不再疏离。而是一个满眼充满着感激,嘴角自然勾起弧度的华约。
仍旧在下降,周围劲风仍厉,可华约就是觉得如沐春风。
活着,真好啊。
“这地方深不可测,你可知你要是掉下去就真的会死!到底为什么你要这样?你倒是给我一个可以让我信服的理由。”花离心中的那股担忧与焦躁,此刻都化作了对华约的职责,声音大的华约想要捂住耳朵,而花离的动作却是轻柔的,他小心的将华约护在怀中,焰莲在他们的脚下发出白色的光芒,照着仍旧窥不见底的洞穴,时时发出嘶嘶的声音抵挡怨念,天樱花瓣纷纷飞扬在他们的四周让尸刺无法碰触到他们。花瓣滑过华约的脸颊一抹艳丽的粉色更显得华约脸色苍白,天樱也有的落在他的肩膀有的落在他的头顶,当接触的刹那,天樱都会微微一颤,似是发现敌人一般。而花离此刻哪有多余的心注意天樱微小的变化,一股嗔怪在眼中流淌直直的看向华约。
三片赤色天樱仍旧尽忠职守的发出火光,隔绝华约身边的怨念。
华约伸手双手也紧紧的环住花离的腰背,花离有些惊讶,当时身子微微一僵。华约却微微一笑,风轻云淡却又柔和的说:“我只是没有跳过去而已,如果你觉得我是个拖油瓶那你现在放开我就是。”既然已经决定如果可以活下来,就要好好的活着。那么就没有必要告诉花离,他其实是想要自杀。而至于花离怎么想,就不管他的事情了。
华约心中暗暗一笑,没想到原来自己也这么腹黑。花离听到这话,反倒是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对。
很快他的王者之风处变不惊,便占了上风,冷冷的说:“如果有下次,我就用绳子把你绑在我身边。”
“好好,随你,随你”华约笑着答他。自知理亏的华约,现在岂会与花离争辩什么。
花离不再多言,催动真气便向上飞去。
就在这时,洞底一个人阴测测的笑容映在流转在他手中的红酒杯中,映出鲜活的酒液犹如鲜血一般,一口干尽,轻轻吹了一个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