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尔看着水月淡漠的眼睛,他突然明白了,其实那不是淡漠,那只是一种正式,是那种平等对话时候的眼神。
‘但是这种东西,我可以拥有吗?’妙尔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这个对于水月无比正常的对话形式对于妙尔来说是这么的不可理解。难道主人和自己说话,需要这样吗?难道自己不只是一个供主人玩乐为主人暖床,当主人不再需要后,成为一个采集真气的容器的……下贱的杂种吗?
他也曾期待过,他曾对枫说‘主人,可不可以让妙尔一辈子跟着你’,但却只换来枫的鄙夷,就像丢弃垃圾一样从他的床上把他扔了出去。甚至连那句‘那样妙尔就可以保护主人了’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就已经****的站在夜晚中。原来,夏天的晚上也会这么的冷啊。
他曾请求过枫不要用藤条抽打他****的身体,不要撕碎他的衣服,他会不好意思心里也会抽痛。可只换来了枫更疯狂的凌辱他索取他辱骂他,告诉他他只不过是个杂种只是个泄欲的工具罢了,那些自尊是奢侈到他无法承载的东西。
自尊……对啊,这是一个多么奇妙的词语,奇怪的就像飘渺的音符,只是好听罢了,却怎么样也抓不到。
但是这些字又是什么意思呢?生命,意义,意志,平等。这些词汇撞击着妙尔的头脑,妙尔觉得一阵阵的晕眩,他在努力思索着这些东西的意义。可他发现他不懂,因为这些听起来很美妙的东西他从不曾拥有过,他从不曾认为自己需要过,也从没有人跟他说过。
而眼前这个人,正在教给他这些。他眼中的淡漠从不曾岑冷,那种淡漠很宽广很莹润,宽广的无边无际,比他无意间看到的枫的龙鳞还要莹润,竟好像汪洋大海中的一轮明月,那么的干净那么的安静。
对了,他就叫水月。而我,只不过是一只叫妙尔的妖猫而已。
他说让我离开,因为我不懂什么是平等因为我只会轻贱自己。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美好的人,而这个人正在怀抱着自己。正在安静的等待着自己的回答。而这个人连自己的后路自己的未来都已经替自己想好,他说要尽可能多的给自己他的血,他说他会让他变得强大,强大到再也没有人需要他去取悦。但是,如果没有了他,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妙尔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他恶心自己残破的身体,那被践踏的身体残留的气味就像镂刻上一样让他觉得挥之不去。闻着水月身上的那股草香,妙尔心中对自己的恶心感让他不敢再贴着水月的胸膛,他突然意识到被人欺踏的身体是不能呆在水月身边的。
他……会弄脏他。
妙尔微微的向后缩了缩身体,水月以为妙尔已经做好要走的决定,也没有特意再去将他抱在怀里。
可为什么离开水月的胸膛,妙尔会觉得那么的冷呢。冷的好像自己这个胸膛里什么也没有了,一阵阵的风穿过他的身体冰冷的让他想哭。
他想求求他,他张了张嘴,可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发出声音,难道是心痛的快要死去了吗?他不能这样,他要活着,要有尊严的活着,只有这样的生命才配待在他的身边。
他不知道这次的请求会换来什么,但是他想求他,哪怕被他凌辱被他谩骂。这些东西妙尔已经习惯了,所以他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在请求让自己忘记尊严。但是,现在他真的很想求求他,求求他不要不要妙尔。
他受不了,受不了离开水月的凄冷,他宁愿真的去死也不愿意离开,因为这个人告诉他,他的生命也是有意义的。
妙尔突然放声大哭,扑进水月的怀中。水月本以为妙尔已经打算离开,心中一股股的酸涩萦绕着他的心智,但却强装作淡定,因为他不想束缚妙尔,因为他要妙尔真真正正为妙尔自己而活,他不要成为妙尔做决定时的负担。
但他却不知道他早已是那只猫最强的羁绊。
而他为什么看着这只小猫用带着鼻涕眼泪的小脸在自己胸口处磨蹭的时候,会堪堪伸出手揉捏他的头发,去无声的安慰他。难道不是已经想好要让这只小猫自由自在的活着了吗?但这份不舍又算什么……
“妙尔求求主人。妙尔哪里也不去,妙尔就在主人的身边。妙尔会懂得自尊自爱,再也不轻贱自己。妙尔要站在主人身后做主人的羽翼,妙尔要站在主人的前面保护主人。妙尔……妙尔,还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真的,很多很多,那些事都是妙尔真心想做的事情,求求主人,不要抛弃妙尔好吗?”
妙尔在水月的怀中瑟瑟的发抖,说着这些他都不敢想象的请求,他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却也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任性,多么神奇啊,在这个看似淡漠的男人面前他竟然可以吐露那早已凌乱不堪的意志。但是他也好害怕啊,他不怕这样****着被扔掉不怕被水月虐打,但是他怕水月说不要,说不要妙尔,因为他知道这样残破的身子是不配留在水月身边的。所以妙尔就这样抖着,哭着,却不曾抬头一次。
“看着我”水月这样命令着,却没有抬起妙尔的下颌,只是那样等待着。
妙尔忍着心中的揪痛,他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看着水月了。慢慢的抬起头,一张哭红的小脸对上水月莹润的眼睛。
“告诉我,留在我的身边是你自己的选择吗?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你去为他而死。答应我,你会为了自己好好的活着。”
妙尔听着水月的话,他知道他可以留下了,他无比确信他可以留在水月的身边了。他紧紧的抱住水月的腰,大声地说:“是的!是的!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会好好的活着,妙尔会的,妙尔会的。”
水月轻轻的推开妙尔脱下自己的外衣,妙尔错愕的看着水月,水月一把将自己的衣服罩在了妙尔的身上,掩盖了那些残破与凌辱的痕迹,将他抱进自己的怀中,走向七香车。
妙尔将头靠在水月的胸膛,听着水月有力的心跳声,竟然也如同音符一般美妙,但是却是无比的真实,只要用脸蹭蹭就可以感受到那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