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腾苑(此为人民解放军福利房),G2栋,2楼,2号房。
装修很简单,风格更简单,家具也很普通。但是,你绝对想不到,那卫生间的马桶,居然是德国空运过来的,水龙头3000大洋一个。
苏丹用了一下卫生间,立马就看出来了。她特关注装修家居潮流,那种下水入墙式的马桶,是德国去年刚出的款。她扫了一眼满屋子的宜家式家居,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装起了糊涂。其实,她是个很直接爽快的人。但是入社会这么久了,已经磨掉了棱角,早就学会了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据说,这叫有城府。
“来来来,开饭喽!都是家常小菜,呵呵呵。”杨军华端出一盘热腾腾的松鼠桂鱼。
“哟,刀工不错呀。叔叔,就这,还家常小菜?光看这色泽,造型和刀工,我看五星级的大厨,也不过如此吧。”苏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这个盘中之物,心里早就流哈喇子了。这道菜,她大爱啊。
陈致林也帮忙端菜去了。杨晨则拿来了酒和饮料。
两分钟后,餐桌上,满满的。看的苏丹,眼都花了。有铁板鱿鱼、吊锅大雁、糖醋里脊、上汤娃娃菜、水煮财鱼片和手撕包菜,当然,还有那最显眼的——松鼠桂鱼。
苏丹忍不住,悄悄地吞了吞口水。她迫不及待地每样菜,都尝了一遍,居然连包菜,都炒得那么好吃。
“叔叔,这些菜,都是——您做的?”苏丹真有点儿不敢相信。一个2级文职干部,不仅下得厨房,居然还可以有如此水平。
“当然啦,我爸最爱做菜了。”杨晨骄傲地说,“他的理想,是做个好厨子。刚入伍那会儿,还是个小炊事员。没想到后来,居然当了个文职干部。”
啊?苏丹吃惊不小。
“每次看到他将我做的饭菜,一扫而光,我就特有成就感。”杨军华很和蔼地笑着,见苏丹吃惊而疑惑地表情,接着说,“他妈妈走的早,我也很快进入了当妈又当爹的角色,习惯了。”
“爸,这些年,您辛苦了。”杨晨给他爸满上一杯酒,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爸,我敬您!”
这爷俩,碰杯,都一仰脖,干了。
“林林,这是你女朋友?”杨军华笑着问陈致林。
“这——,我倒是想呢。”陈致林不好意思了。
“其实呢,我家挺好的。既能口福不浅,又不用担心婆媳战争。这辈子,双面胶这个角色,和我毫不沾边。”杨晨笑嘻嘻地莫名插了句话。
杨军华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苏丹,若有所思。
四人推杯换盏,喝得好不痛快。
“丫头,酒量不错!”杨军华冲苏丹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个!女中豪杰,酒中仙!”
杨晨眯起了眼,盯着苏丹,脸上写满了欣赏。他很喜欢豪爽直接的女子。这样的女子做老婆,过日子,不累。
陈致林也眯起了眼,盯着苏丹,像是在看一个关系忒铁的哥们儿。这是认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感觉着。也许,这应该是俩人,应该的关系。他还是比较喜欢温顺内向的女孩,好把握。苏丹这类,太强势,不好掌控,不适合他这种有点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晚餐过后,四人居然还打起了麻将,牌都起反了,居然还玩了一圈又一圈,各种给钱找零,各种欢乐,各种嗨皮。
“哎,糊了!”杨军华十分兴奋,将牌一把推倒,“自摸+暗杠开花,哈哈,拿钱来!”
“切,又赢了!”杨晨撇撇嘴,满是醋意,“哥很久没糊了!”
“尽赢小辈子的钱!悲摧!这月生活费,没了。”陈致林也咕咕囔囔的。
“叔叔手气好啊,文职的干部,敢情手都开过光了啊。”苏丹也打趣地说。
“嘿——,这丫头,说话爱听!”杨军华的脸上,乐开了花儿。
“叔叔,买张六合彩吧,先中个2、3亿的,再说吧。”陈致林边理牌,边乐呵呵地说。
“嗯,这是个好提议,我考虑考虑。要不,你先捐个千儿八百的,让叔叔去买?”杨军华一脸的调戏。
“看儿就知其父啊,果然没错!”陈致林边叹气边笑。
杨晨听着,快要内伤。
其实,桌上的三个人,都有一丝心不在焉的,都想问问历飞雨的事情。但是,他们一看到杨军华开心的样子,就很不忍心,数次想把话给吐出来,又都统统地给吞了回去。
不知不觉,夜深了,大家也都有了困意。
于是,杨晨开车送陈致林和苏丹回家。
“往下,怎么走?”杨晨手握方向盘,看着前方的十字路口。
“左转喽。”陈致林笑了笑。
“小子,你还挺熟的啊。”杨晨酸溜溜地说。
陈致林刚想接话说:都认识她那么久了,加班晚了,还送过她好几回,能不知道么?话还没有说,却被苏丹打断了。
“右转喽,你喝醉了?”苏丹笑嘻嘻地说。
“你才喝醉了,你以前住的地方,不是早就卖了吗?”陈致林都快要笑喷了,“自己喝醉了,都找不到北了,还说别人。”
嗯?苏丹一下子回神了,愣了一下,很快掩饰地回笑着说:“哎呀,还真醉了。左转,左转。”
“真是——”杨晨摇了摇头,左转。
销售,第一能力,就是会察颜观色,读心。陈致林看了看苏丹的表情,脑中有个很大的问号。
苏易别墅前。
“我到了,二位帅哥,拜拜。”苏丹下了车,向车上的人,挥了挥手。
杨晨将车调了个头,往小区外开去。
车子刚转过一角,从后视镜上,陈致林看到苏丹,站在大门前,高举着欲敲门的手,又垂了下来。
“等会儿。”陈致林紧盯着后视镜。
不明所以的杨晨,仍然条件反射地踩了刹车。
苏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两分钟后,门开了,她进去了。
“走吧。”陈致林淡淡地说。
“怎么了你?”杨晨觉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陈致林也觉得自己太敏感。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神经!”杨晨笑骂一句,重新起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