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今天报纸了吗?”陈致林一边整理客户资料,一边对苏丹说。
“没啊,怎么了?有重大新闻?”苏丹敲着键盘,噼里啪啦的。
“你还是自己看看吧。”陈致林将报纸递了过来。
苏丹接过报纸,立马就被头条的大号字体给震憾了。声讨苏氏再次愚民?她接着往下快速地看了一遍后,立马将报纸撕得粉碎,并散了一地。
“太过份了,居然往人伤口上撒盐!居然在头条上,贴上素素的大肚照和出院照!不知道她,看了会怎么样?不行,我得赶紧给二哥打电话。”苏丹掏出手机,找出苏易的号码,拨了过去,“二哥,你看今天报纸了吗?看了啊。那,千万别让素素看见了。什么?她已经在网上看到了?!那她,啊?!唉——,那你一定要看紧她啊。我说,你怎么能让她上网呢?医生说,月子里用电脑看电视之类的,伤眼。唉,好吧,我先挂了。”
“什么?网上都有了?嘿,还真是的,疼讯都弹出新闻窗口了。”陈致林打开360浏览器,直接在首页百度搜索后面,就看见了“苏氏愚民”的几个搜索关键字。他点了那几个字后,居然在接下来的页面里,发现天涯、贴吧等热门论坛里,都有相关内容,而且都是首页。
当然,这些,苏丹也点开看到了。
“这些人怎么这样啊!”苏丹气结,感觉胸口堵得慌。
“这次的所有系列产品,都是素素的大肚形象。她的形象拯救了这批产品,当然,她的遭遇,也给产品带来了空前的影响。上一次的化学元素超标事件,刚刚隐去。这一次的死胎事件,当然又会被对手充分利用起来,然后,将上一次的再来个翻炒,正好又对这次的事件,会是一个很好的推波助澜。”陈致林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顺其自然地得出了这一个结论。
“你是说——对手?会不会,就是华大?”苏丹立马就想到了这个。
“极有可能。上一次的超标事件,就是他们掀的风浪。”陈致林推了推眼镜镜框。隐形的,用得眼睛不舒服,还是这个,简单方便舒服一点,虽然显得人难看了点儿。
“一夜之间,网上居然多了这么多贴子。居然还有那么多人顶贴,还有通宵的。”苏丹看了各个贴的发表时间,越看越郁闷。
“现在盛行五毛。这种效率,不奇怪。”陈致林淡淡地说,脑子却没有停转过。
“五毛?什么意思?”苏丹很疑惑地问。
“你找度娘百一下就知道了。”陈致林淡淡地说。
苏丹百,度了一下,明白了:唉,难怪别人总说,内事问百,度,外事问谷歌,房事问天,涯呢。
“这事儿,绝对又和张旭山脱不了关系。”苏丹揉了揉头,嗡声嗡气地说,“碰上这样的公子哥儿,真够头疼的!”
“最近你的智商,变低了呀。”陈致林叹了一口气。
“什么?”苏丹皱了一下眉头。
“听了那天的事情经过,用我的脚指头想一想,也不会是那家伙干的。”陈致林仍然盯着屏幕,快速浏览着各个网页。
“反正,就算不是他干的,也会是他爹娘干的。”苏丹的眼睛,都发恨了。
就在这时,陈致林接了一通电话,是华勇打来的。几分钟后,陈致林挂了电话后,对苏丹说:“有人托我请你吃饭。”
“什么?通过你?请我吃饭?”苏丹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
“华大老总,要请你吃饭。”陈致林终于将视线离开电脑屏幕了,“那个老总,叫华勇,就是我当年的那个死对头。”
“啊?他就是你的死对头?当年的死对头?现在不是了?化敌为友了?”苏丹连珠炮似的。
“商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最常用的词,就是最亲密的对头。分手的恋人,也有个类似的词,叫最熟悉的陌生人。”陈致林绕起词儿来了。
“唉,看样子,上一次,他请你吃了个饭,就又把你洗脑成功了啊。你又败给他了。你还就真的不是他的对手。”苏丹看着他那四眼,还又爱绕词的样儿,就想揶揄。
“我——,我和人吃个饭,就被你瞅见了啊。你怎么就像个鬼魅一样啊,如影随行啊。”陈致林吃了一惊。这小丫头片子,不做侦探,还真可惜了。
“唉,说吧,他请咱吃饭,什么目的?”苏丹揉了揉太阳穴。
“不知道。咱们去会会他,不就知道了吗?”陈致林歪着头,看了看她,“还是,你不敢去?”
“什么?!”苏丹一听他那话,立马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敢去啊!几点?哪里?姑奶奶会会他去。”
陈致林笑了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嗯,还有四十分钟,你准备准备?”
谢先生餐厅,二楼豪华包间。
诺大的一间包房,有一张诺大的餐桌。桌子上,却只坐了三个人,像等边三角形的三个顶点。
“不知华总,今天请我们来,有何贵干?”苏丹微笑着问华勇,“是因为今天的报道吗?”
“一向听闻苏总,快人快语,还真的是。不过,我非常喜欢和很直接的人,打交道,轻松、不累。”华勇的笑,永远是那么专业。
“您请我们来,是向我们炫耀成效吗?如果是,那您成功了。”面对笑得那么专业的人,苏丹也会笑得很职业。
“苏总的容忍度,华某是相当的敬佩。我伴张董左右,已有十年。尤其是近两年来,张董对苏董的所作所为,在华某的心中,是历历在目。但是,端别人的碗,就得服别人的管啊。对于张董吩咐的,华某只能照办。过去华某所做的事情,还请苏总谅解。”华勇赔着笑。
“您还是快点步入正题吧,我还要赶下一个局。”苏丹的笑,有点儿冷了。她猜想,他一下步,不是要卖主,就是要编个套,等她钻进去。
“哎呀,苏总,您也太直接性急了点儿。”华勇看出了这个小妮子,其实比较性情,“其实吧,今天请二位来呢,是帮助二位的。”
“噢?是吗?你这么好心?”苏丹的笑,越来越内容了,“吃力不讨好,亏本的买卖,你会做?不单单是这样吧。”
“是的,我确实是有私心。我跟着张纪钧十年,从来就没有尊严过。我不想再这样过下去,想换个活法。”华勇居然收起了笑容,严肃了起来。
“噢,明白了,奴隶不想再谄媚着讨好主子了,要翻身做主人了。”苏丹喝了口水,她喜欢用这种方式掩饰一下自己,顺便还可以观察一下对方。
“是啊,相对于我的付出,得到的,实在是太少了,太不值得了。”华勇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他对你,其实还很不错啊。他将整个华大都给了你。你跟他十年,他给了你很多舞台,现在,又将这么好的一个平台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苏丹顿了顿,“再说了,现如今,很多人,就算混一辈子,也上了你现在的这个台阶。尊严,在现如今,值几斤几两?值几毛钱?五毛吗?”
“苏总,我承认,您说得都对。但是我,自认为不是那种泛泛之辈。而且,现在大家所看到的,只是华丽的表象。而真相,只有我自己知道。”华勇苦笑了一下。
身边的人,有的人,当局者,是一辈子也看不清呀。
苏丹看了看旁边的陈致林,又看了看华勇,淡淡地说:“说吧,怎样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