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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房间某个角落一声男人的轻笑,戈髯从梁上翩然落下,一袭宽大的白色衣袍,隐有月华流转。虽名字里有戈有髯,本人却是一个眉清目秀带几许妖娆的美男,因为几千年来都只能在夜间出行或者生活在光暗的地方的缘故肤色几乎是凝脂般的白。不过也难为他了,这样的肤色还穿着白衣,除了能让夜间视力不好的我一眼认出外,对他恐怕是徒增娇弱之色罢了。
看似娇弱,然步法轻盈迅疾,以至于在曾经去过的地方,至今流传着他夜行白娘子的称号,而我撒娇时也以姐姐相称。不过怨念的是,那个时候我明明是在他怀里的,那为什么连个小号都不给我,以致白天一人赶路时走得气喘吁吁,问个路还要受人盘问是哪家小孩,是不是和家人失散了心好地张罗着送回去心歹的便直接掳了走等戈髯夜间来领人。
我脸上的怨念还未消散,他已经衣襟带风行至面前,侧身目光熠熠地盯着我,声音低沉得有种不容拒绝的气势,“所以,这不过是对你千岁生日当天跑出来的小小惩戒,跟你说过多少次成人礼的时候要人照看的。”
“所以,我也有和舅父一起啊,再说你现在不也来了嘛。”我扁着嘴,吃了人家的东西还如此理直气壮。
他再次轻笑一声,“他现在还不是被你抛下,而且,你就那么笃定我今天到?”
“嗯哼!”我离开的那个清晨便留了封给他的信,不过好奇地是舅父走的速度并不快,我一直以为他会在半路时便赶上的,却再怎么支棱起耳朵也没听到他在附近的声音。我挪开位置等他坐在一旁,“不过速度有些慢呢。”
“我在寒星湖等了三天……”他没有再说,我也知道答案,寒星湖永远不会有第三个人去看望,即使是我千岁成人之时。
房间里烛火摇曳。
我扑过去他怀里,“戈姐姐,髯姐姐,你就别再念叨了嘛。”
每次我撒娇都会像小时候被他抱在怀里时一样,扑过去叫他姐姐,而他都拿我无可奈何。此刻也是,叹口气,唇角已勾起,而我手已经伸进他宽大的衣袍中。
“别闹!”他立即扭动身子,对于一个怕痒的男人我只能无语,实在是动作已经够轻了。我直接摊手,“礼物!”
第一件放在手上的却是一条透明色的珠链。我撇了撇嘴,又是双生链,这是戈髯用他蛎岈岛上的最相思之珠编制,只要滴血相系后,系链的两人不管身在天涯都能凭此链找到对方。
手腕已经空了,在生日当天双生链便已过了一年有效期凭空幻灭,这样空落落的感觉适应了几天倒也还好,倒是此刻戈髯抬起我手臂,看着鲜血滴下,眼神突然有化不开的疼惜。透明色的珠链里暗红流动,他握着我的手也用了力气。
“以后没有双生链就不要乱跑,知道了吗?”
“哦。”我乖巧地点头。明明看见他怀里的檀香木盒,明明已经有准备礼物啊。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却只是笑着摸了摸我垂顺的发,笑着说“等以后吧”。我知道他说的以后,是等我成人礼以后,或者等我长大以后。
一时间,我竟很期待这一场未知来时的成人礼,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期待。
他如往常般将我包裹在他宽大的袍里,直接从窗外掠过。金叔彦的房间已经熄灯,水面的凉风扑面,四周很暗,我扭头将他衣袍上的帽子拉好,近在咫尺只用唇语说,“戈髯,如果以后没有双生链,你还能找到我吗?”
“当然。”
看着他的仿若白玉雕刻的笑,我心下宽慰,“嗯,这样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比如这次,虽然我只是告诉他会跟舅父来番禺,但他还是出现在了今夕殿。虽然费了些时辰,我却仍是不用怕的了。
他眸光婉转成媚,不再说什么,只是将怀中小小的我抱得更紧些,几许发丝在他的猎猎衣袍间缠绕穿梭,然后扫在我的脖颈上有些酥酥的麻软。
我让他将我放在一个曲廊上,白天经过时我记得那里附近好像有个假山。戈髯看着我在假山里藏好,返身去了片刻又出现,手中拿着的纸包让我眼睛一亮。
“枇杷糕!”我再努力深嗅口气,“还是桂花?”
戈髯笑着递给我,“不是没来过这边吗,等办完了事我们也不急着回去,可以让你吃个遍了。”
等办完事吗?想到白天见到的那个脖颈修长的女人,我不言语,给他指了指去金翎宫的路一会便不见了他的踪影。而我径自摸索着嶙峋的山石,盘腿坐在假山下的草地上。小心地剥开了纸包,果然看到白色晶莹剔透的糕状,用牙齿咬下小小的一口,顿时觉得满齿醇香。
暗自陶醉,静谧的夜里仿佛只有我吞口水的声音,以及远远近近的虫鸣。渐渐地,还有了整齐急促的脚步声。
可能是夜里巡逻的宫廷护卫吧,朝这个方向过来。我听了一会,小心翼翼地躬身向假山的洞里去,猛然撞到一块突出的巨石,我低低的一声抽气,在夜间显得尤其清亮。
外面没了声音,我屏住呼吸,头上方扶着的一块山石却突然地掉下一小块岩层,掉在地上,一声清脆。
“什么人?!”一个粗犷凌厉的男声,然后是刀剑出鞘的狰狞之音。
万籁俱寂,我低着头从山石之间走出,出声喝问的男人可能没想到是一个个子才及自己腰身的小小宫女,顿时也没有举措。我盯着自己的脚尖没动,据说这是最良民的表现。正打算继续装下去,等着来人发问然后放行,却突然听到几个护卫身后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千年?”
“啊,金……金公子。”没想到他居然没睡,却一身紧身黑色行衣束发立于此。看着他锋利的轮廓和深邃的双目,我下意识地将双手往后藏。
却明显地,他还是看到了我手上的糕——“怎么,这么晚出来来御膳房溜达了。”
竟然直接到了御膳房附近,也只能说好巧不巧。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明显听出他口气里的戏谑,其余跟随的五六人均低低笑出声,我索性脖子一横,“饿了,然后迷路了。”
众人的笑声愈烈,好几人的目光都盯着我上下打量,而我也确定这几人没在今夕殿见过,此刻一身紧身黑色行衣步履整齐,怎么看都是沙场出身。
我对金叔彦愈加好奇,清亮的眼睛和他对视片刻,然后他上前向我伸手。我乖乖地牵着,跟着他转向来时的路。
“三爷!”身后刚刚出声那人再次叫道。
“我随后就到。”他没有停顿,拉着我快步离开。看来他真的很急吧,我小跑几步跟上他的脚步,等转过曲廊时假装不经意地扭头去看时,那些人已经消失。
“已经走了,没什么好看的。”
我一抬头立即看到他锋利的眉眼盯着我,总是会被他看到,果然长得高就是视野广。我略有些不服气,半晌后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一路无言。今夕殿门口,他便将我交给了门口的门事,之后金公子近旁的宫女清梦姐姐过来将我带去自己的房间,她带我走进后院离了门事的视线后便冲我一眨眼,打趣我是不是饿了去御膳房了。
我呆了一下,料想不及宫里竟然传言如此迅速。
她立即拍了拍我的肩,然后说是看到我房间里剩下的鸡骨头了,说是饿死了饿死了,眼下出门恐怕也就只能奔着那去了吧。而显然,今天我冲金叔彦使小性子说要用晚膳的那一段她们在门外也见识到了的,顿时耳根一红,她却掩嘴笑得愈加厉害。清梦姐姐是今夕殿资历很老的大宫女,仅次于之前的近侍,所以在这个常年无主的殿里生活自在,性格活泼,说话没什么遮拦,虽然笑不露齿却眉眼弯的夸张。像今夕殿鸳鸯井这些往事都是她提起,而当我问起之前的近侍时,她却只是敷衍着,大抵是说错了话,于是被皇上处死。
没想到南越王那样一个温文如玉的人也会干这种事,大抵我还是忘了他身在帝王之位了。
我默然了片刻,问,“那,那时候金叔……金公子不在宫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