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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暴动

本地官员私自偷买小剑齿虎崽或偷卖或暗中送人,这已经是常事了。大陆上达官贵人那么多,而剑齿虎又属稀缺怪兽一类,光靠皇帝钦赐怎么可能平分?所以每年都有不少或朝中的权贵或汇商天下的大商贾暗中通过本地官员高价购买小虎崽,只是这毕竟是犯皇法,掉脑袋的事,所以想买的人多但卖出去的虎崽却是很少,一般都是对方实力强大到你不得不给他面子的地步,本地官员才会偷偷地给看守大虎房的洛家村一笔银子,然后心照不宣地挑出一只虎崽来悄悄送出去。洛家村虽然负有看守虎崽之责,但一来这是官府自己为贼,二来有大笔银子收入,自然也就来个闷声发大财了。

于是,当下洛老五一听王公差的话就明白了,面露难色:“可是大人,这春季正是虎崽发春的季节,脾气非常暴躁、、、、、、”

王公差翻起白眼:“笨啊,一会你不会陪我送回衙门吗?有你在,还怕这小畜生咬人不成?”

洛老五拿眼瞧着族长。族长道:“你就替大人送去吧,虎房我会另派人看守的。”

洛老五点头道:“是,那我就随大人走一趟。那李先生这是?”

族长道:“李先生是想来亲眼看看传说的剑齿虎,你也别多问了,带我们进去。”

既然族长已经发话,洛老五便不再问,领着三人进入了虎房。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大操场,平坦的场地全用一色的巨大方形青石铺成,显得空旷无垠,场地中还分区摆设着各种训虎专用的器具,都是用特制的精钢打造,以防训练时被暴戾的剑齿虎咬坏。

洛老五领身后三人径直地穿过场地,就到了占地数百平方的大虎房了,屋里照样是用特制的精钢围成了一个个宽敞的虎笼,但相隔较远,一眼看过去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数十个这样的大型虎笼。从没亲眼见过剑齿虎的李夫子眼看着虎笼里一只只魁梧威严的强壮剑齿虎,只啧啧称奇不止。

洛老五却还不停步,带着他们三人走过一排排的虎笼,穿堂过室,最后来到房后面的一排小铁圈区之中。这圈中关的才是小虎崽,全部精心饲养,专为上贡京都所用。

在区前,族长、王公差和李夫子换上专备的外服,因为小剑齿虎鼻子极端灵敏,一旦闻出生人味道便会猛烈攻击,所以虎房里特地准备了几套抹了虎屎的衣服。穿上衣服后,洛老五才敢带他们进入虎圈里。

这时虎圈里大约圈养着有近十只才三岁多的小虎崽,但一只只已经虎头虎脑的,甚是威武。只见这小剑齿虎一身金黄毛色,煞是可爱,唯有双目墨红显露它霸者的血腥之气,此刻它们四肢下的虎爪还未长齐,都缩在脚底肉团中,只等再过几年长齐了便能有两尺多长且锐利无比,再加上虎嘴里胜过精钢打造的獠牙和一身强悍无比的暴力,南州大陆六大神兽之三的称号当之无愧。但这时这些小虎崽都只是在各自的宽敞铁圈里暴走着,偶尔低低地咆哮了一声。

李先生看着那一只只浑身充满狂野之力的剑齿虎,又惊又喜,没口称赞不止。王公差却是看惯了,捂鼻子道:“真他娘的臭。我说老五,你也不打扫打扫这虎圈,往年可不见这么臭,你是不是这虎官当腻了,想偷懒啊?”

洛老五赔笑道:“大人这是哪的话?你有所不知,这虎崽刚和母虎分开没多久,还恋奶,所以得在圈里多放一些母虎的粪便才能让它们安心,这可实在不是小的偷懒啊。”

王公差叹气:“唉,老五,看来咱们这吃差粮的都不容易啊。你瞧这破天气,一会热一会雨的,根本就不是人出门的日子,可老子还是得跑了百里路来这挑什么小虎崽。这要是挑给皇上的咱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偏偏还是他妈的假公济私。不过你们也算是不错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送一只小畜生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就送到跟前,可老子呢?回去能落一声好就算不错了。”

洛老五憨笑不答。族长道:“王大人不必置气,待会还请大人到寒舍小酌几杯,小的再送一些村里特产孝敬,不知大人这样可否?”

王公差笑道:“承族长盛情了,不过在下公务在身,酒就不必了,至于特产嘛、、、、、、”

族长忙道:“乡下玩意,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只要大人看着中意,要什么要多少都可以。”

王公差顿时眉开眼笑,道:“我看特产也就不必了,倒是族长要是有那么一两粒贝壳的话,喏,就像我这粒的,再给我配一对就成了。”从怀里掏出一粒贝壳来,只见这贝壳红艳艳的,在日头的照耀下,反射出那水晶一般透明红光来。

王公差正要把贝壳凑上前去给族长端详,看见眼前的族长却是陡然色变,手一伸拽过他就往回跑。

但就这一刹那间,王公差听见自己背后已经“吼”的狂哮声四起,那些正在圈里行走的小剑齿虎突然间就像着了魔般猛地猛蹿起来,哗啦乱响地扑倒了粗壮的铁丝围墙,亮着尖锐的獠牙就狰狞地冲上来了。黄色虎影快得都带动了风,一时间虎圈里呼呼作响,王公差吓地脚都软了,一团泥般任凭族长拽着他逃命。

但这一下变故只在瞬间陡然生起,族长只来得及拽住王公差躲避了,边上的李先生却是顾不及得。

李先生眼尖,他一见剑齿虎就扑出铁丝网来,只吓得妈啊一声,脚下一错步转身就跑,可惜他身后已有一道黄色虎影牢牢地盯住了他,瞬间扑近。

就在危急时刻,眼看那尖锐的虎爪便要按住李先生了,忽的一道鞭影从天而落,“啪”的声,就将尚扑在半空中的剑齿虎抽滚落地,紧接着鞭影一扫栓住了那只小剑齿虎的后腿,猛一用力,竟硬生生得就将一头壮如小牛犊般还在发疯的剑齿虎拉回了数步,李先生趁机手脚并用逃出虎圈外。族长立马关上门。

剑齿虎被阻在铁门里面,一只只张着血盆大口怒吼地撕咬着铁门,一双双虎目变得赤红吓人。

洛老五在圈里高舞鞭子,一只只抽打着,高声怒斥,直打得小虎群四处逃避,哀叫连连,许久才又渐渐地安静下来。

王公差惊魂未定,站稳了脚跟,脸色苍白道:“这,这些畜生都是怎么啦?”

族长擦了把冷汗,道:“大人有所不知,村里老辈训虎有交代,这剑齿虎闻不得千星湖贝壳的味道,一见必然发狂,所以我们都不敢带那玩意进虎房,不想大人你、、、、、”

王公差恼怒道:“呸!老子怎么知道这些破规矩?妈的,都是畜生了,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族长赔笑道:“是,是,让大人受惊了,还是请到寒舍喝些酒压压惊吧,回头我就让老五挑只好的替你送县里去。”转身对脸色苍白李夫子关心道:“先生还好吧,刚才险些就丧身虎口了。”

李夫子后怕道:“还好有老五兄的神力制住了老虎。可说也奇怪,这剑齿虎好好的怎么会跟贝壳不过去呢?族长,这村里的老辈们可有流传下来解释?”

族长笑道:“这倒不知,我们只求能好好地训些虎出来安家糊口,其余的管他作甚。这里危险,先生还是随我回村喝酒压惊吧。”吩咐了圈放里的洛老五几句,脱去外服,领着王公差和李先生出虎房回村。

这一切惊险,山上阿云和胖子都看得一清二楚,剑齿虎瞬间爆发的神威直让两人心惊肉跳,回想方才李先生之险,胖子擦汗道:“先生命大啊,差点就喂老虎了。”

阿云却看清楚就在剑齿虎扑近那一瞬间,全亏李先生错开一步才避了过去,否则就是洛老五那一鞭也来不及相救,道:“好人自有好报,先生从不罚我们自然也就不会被虎咬,要是老学究,哼,我看刚才肯定报销。”眼看天色不早,道:“咱们也回去吧,今天这么一闹,是见不了小果了。”

胖子扫兴道:“娘的,真是坏事。”不得已,两人下树回村。

等他们偷偷摸摸地回到私塾窗前的宽场时,场地已经是夕阳斜铺,私塾里的学子们都快下课了,一片欢腾。洛小言正笑吟吟地在场边的树下等着,见他俩偷偷摸摸地正要入私塾就上前拦住了,开口问:“阿云、胖子,今天玩得可还开心啊?”

平时洛小言可从没这么问过,这一下子两人都摸不着头脑了。胖子谄笑:“嘿嘿,还行啦,姐姐你问这,想干嘛啊?”其实他可比洛小言还大一岁呢。不过没办法,谁叫这小丫头片子握住了自己的把柄呢。

洛小言一边把玩着自己辫子,道:“玩得开心就好。那你们说,既然我都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明天我家插秧,你们是不是也该去帮忙啊?”

胖子立刻跳将起来,道:“大姐,你前天可刚刚收我两足斤的五花肉啊,怎么你还想要我们给你家插秧?”

洛小言老气横秋道:“小胖,前天收肉那是因为我帮你做了作业,明天插秧是因为今天我给你们放水了,当然,你要不帮忙也行,以后再监督我可就不客气啦。”

胖子还待再辩,阿云暗暗拉住了他,嬉笑道:“姐姐哪的话,明天我们是一定会去帮忙的,你就放心好啦。”

洛小言斥道:“别老嬉皮笑脸!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最滑头,嘴里答应了明天却准备睡足觉才去是不是?我告诉你,要明早我下田时还看不见你俩,哼,那咱们走着瞧。”扭过身子入私塾。

胖子跺脚叫苦了一番,没办法,也只得耷拉着脑袋跟着进私塾去了。

阿云却愣在原地,悲哀地想:“我靠,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混啊?骗赌胖子不玩了,平时几朵破花就能哄过去的小丫头竟然也变聪明了,还懂得做交易?天,您让我上哪再去找个白痴帮我啊?”闷闷地想了一会,心下不爽,也不入私塾竟自直接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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