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刘季的眼睛上的时候,刘季闷哼一声,勉强睁开眼睛,头痛欲裂的感觉,还有,手好麻木。
刘季抬眼一看,才发现床前趴着的身影。是照顾了自己一夜么?
余戚感觉到动静,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刘季,睡的很香的样子,抽出自己放在被子里被他握住的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到鼻子的骚痒,余戚赶紧捏住鼻子,不让喷嚏打出来。垫着脚走了出去,轻轻合上房门,爽爽的打了个喷嚏,刚刚打完,就发现眼前多站着的这个小娃娃,很不凑巧的被自己喷了一脸的口水……
“哎呀,对不起啊。”余戚连忙用袖子替刘交擦去脸上的口水渍。
刘交一脸木然的神情,眼睛好像也有些红肿,貌似还有淡淡的黑眼圈,“交弟,你这是怎么了哦?”
“他还不是担心你们,你哥昨个醉成那样,拖累你照顾了他一夜,你弟自然也是没能放心。”刘母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碗汤汁。
“娘,让您操心了。”余戚歉意的说道。
“唉,你这孩子,你哥哥他,唉,算了,你们的事,我也参合不了,交儿,去看看你哥哥醒了没有,该给他喝药了。”
刘交应了一声推门进去,从头至尾就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余戚汗颜,这弟弟的脾气一点也不见得比他哥哥的好。
当刘交进屋时,刘季正倚坐着,看见刘交,眼神不冷不热的注视着他,刘交一步步的走到刘季跟前。
在若干年后,刘交这样形容这次的对视……‘男人之间的较量’
“姐姐,生病了。”
“……”
“是哥哥的错。”
“……”
“以后,不许了。”刘交静静的说完,转身离开,向着屋外说了声,“娘,哥哥醒了”
刘季看着这个弟弟的背影,神色有些恍惚,好像有些东西,在一夜之间,变了……
刘交走出去的时候,余戚正在洗脸,趴了一个晚上,胳膊和膝盖都有些软麻。
刘交从余戚手里拿着洗脸布,固执的拽在手里,余戚笑笑说道“要我帮你洗么?”
刘交不说话,仍旧用力拽着,余戚疑惑的松开手,刘交将洗脸的布条在盆子里清洗干净,举到余戚面前,余戚正要伸手去接,却被刘交闪开,面对余戚的不解,刘交的表情没有一丝松动,固执的替余戚洗着脸,余戚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自己又没有残废,不至于吧?
不过看在小家伙认真的份上,由着他了,余戚笑笑,享受刘交给她的照顾。
刘母给刘季喂完解酒汤药,出了房门,瞧见这姐弟俩,笑着不说话,到底都是些知道心疼人的孩子。只是,不知道这季儿到底怎么了?
今日刘交没有上学堂,固执的留下照顾她,话说她其实也不需要照顾的说,无奈鼻涕肆虐,在这秦朝,没有一次性纸巾,只有布条,而布条脏了都是刘交在负责清洗,这让余戚多少有些感动,毕竟这种事,即使是自己也嫌太脏,不愿触及。
到了中午,樊哙呼啸而来。带着一阵气流波动,余戚带着些许疑惑的看着他。
“小戚,你哥呢?”
“在屋子里,怎么了?”余戚起身答道。
“他跟你们说了么?跟吕家定亲的事?”樊哙激动的连眉毛都竖起来了。
“……”余戚无言,这是她早就知道的,况且,也就是因为这个……
刘母则是万分惊讶,“这孩子,一点没说啊,怎么回事啊?”
刘季听见樊哙的声音,慢慢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樊哙,你怎么知晓的?”
“这事都在沛县传开了,大家议论纷纷的,都不敢相信,我这才来寻你个准话。”樊哙稍微冷静了些,“到底怎么回事?”
在的人都将目光投向刘季,除了余戚,想起昨夜的对话,余戚有些心虚,把脸侧到了一边。
刘季强忍心中的难受,扯出个笑脸,“是啊,昨个与吕公说好的,本打算好生准备再郑重提亲,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开了啊。”
“你小子,有福气啊!”樊哙拍了一下刘季,力道却有些大,刘季险些摔倒,樊哙连忙扶住,“怎么这么虚弱的样子?”
“呵呵,太高兴了,就多喝了两杯,没想到成了这副样子,呵呵。”刘季笑言。
樊哙不知刘季的心思,只顾着就吕家这亲与刘季刘母谈论。
刘交看出余戚的不适,稚嫩的脸上现实出一丝不悦,“哥哥要成亲了,姐姐应该祝福才是。”
“嗯,我心里祝福着呢。”说完扯出一个笑脸,却被刘季看见,心里又是一禀,连忙又低下头去假装擤鼻涕,刘季看见她的神情,心里又丝丝的泛疼,但被自己勉强忍住,继续与刘母樊哙谈天,商量定亲之事。
到了晚上,刘父得知了这个消息,多少有些明白自己儿子的感触,有些心疼,但男子汉既然已经应允,就不得反悔。刘父深深的看了一眼余戚和刘季,叹气一声,与刘母讨论着这档婚事。
夜幕降临,刘父在厨房看着余戚刷洗碗筷,轻轻一叹,说道:“小戚,你,体谅你哥哥吧。”
余戚的手略一停顿,转而恢复如常,转首看向刘父,“爹,是我对不起哥哥,没有顾及到他,但是,爹,你相信我,我是为了哥哥好。”
刘父轻轻摇了一下头,“这好与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做的了主的,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倔强,自己认为对的就拼了命的去做,有时也要静下来想一想,是不是真的如你想的那样。或者说,你想的,是不是都是对的呢?”刘父再次叹息后离开了厨房,代替他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
“交弟,我做错了么?”余戚慢慢蹲下身子,自己莫名奇妙来到这里,至今没有想到回去的法子,如今只是希望历史正常发展,这,错了么?
刘交轻撇嘴唇,“你什么时候做对过。”
余戚听到他说的话,顿时心中大悲,连个小屁孩都说做的不对,呜呜,到底哪里错了?
刘交原本只是故意气她,见她当真起来,还有落泪的趋势,连忙又说道,“你没有错,只是,你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变化,有时候要跟上身边的变化,才不会做错事。”
余戚愕然,这小家伙,什么时候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了?
“咚”余戚轻巧了一下刘交的头,“哼,就知道拿先生教的来唬我。”也许是被这小子一闹,余戚心情倒是好了些许,起身继续未完成的家务。
而刘交摸着刚才被余戚打过的地方,无奈的叹息,‘这种道理,先生又怎会教我,是你,太笨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