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过去大半个月,吕公生辰,召集全县城的大夫们入宴。因了吕公在沛县的威望加上他素来跟沛县县令关系很好,来往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寿宴盛大,可是今日碰巧也是刘交的生辰,刘季跟余戚,刘母刘父,打算一同替刘交庆生。眼看快到中午了,余戚才听说吕公生辰召集了全县城的贵客们。
余戚大惊,她虽是个理科生,历史文学功底不深厚,但也知道刘季人生的转折点就是吕雉,而吕雉的到来就是在这次宴会上,这样的场合,吕雉未来的丈夫刘季怎能不去?!吕雉年岁不小,过了年关就十六了,吕公想来疼爱这个孩子,所以才借着生辰招来县城里的显贵之人,命了吕雉在里屋屏内查看,有无中意的人。
“哥哥,你赶紧赶去城里,参加吕公的集会!”余戚听到刘季说今日是吕公寿辰,连忙说道。
原本在院子里谈笑的一家人,被余戚这惊声一呼怔住,均是疑惑的看着她。
余戚想想刘交,转而对着刘交说道?:“交弟,你的生辰可否晚上再行庆祝?”
刘交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为什么呢?”
“哥哥有事,非去不可”余戚解释道。
“我今日特意推了所有聚会,就是为了给交弟过生,我有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刘季更加疑惑了。
刘父刘母也均是一脸的困惑,要说今日也并非只为过生,而是自从刘季任了亭长之职后一家人便很少有机会这样坐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便如此才以庆生为名,找个理由相聚而已。
余戚眼见时间飞逝,抓住刘季的胳膊就往外跑。刘季不明所以,但又担心余戚摔着,只能依着她,边走边问道:“怎么了这是?你倒是说个清楚先。”
余戚见已经走出院子有一段距离,料想他们也听不见,对刘季说道“今天你必须去,哥哥,听我一言,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可是我不想去。”刘季皱眉言道,心里却无比纳闷,这妹妹是怎么了?
“哥哥可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
“哥哥说愿意为了余戚屈当亭长,为什么,不愿去参加一次聚会?”
“这不是聚会的问题,现在是交弟也是今日生辰,我答应了要陪他的。”
“交弟那里我去说,哥哥只需答应小戚,去参加吕家的聚会就是了。”余戚焦急的说道。
“小戚,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你今天很奇怪?”刘季带着有些疑惑探究的目光看着余戚。
“哥哥,你可信我?”余戚决定拼了,要是他娶不了吕雉,历史改变,二十一世纪不存在的话,那自己,妈妈,还有所有的朋友,不是都要消失了吗?
“小戚……”
“你且说你信是不信?”余戚打断刘季的话问道。
“信”
“那你便去,今晚赶回来为交弟庆生时,我自会将一切解释给你听。”余戚坚定的看着刘季,试图通过自己的眼神鼓励他按照自己想的去做。
刘季看着余戚许久许久,感觉的到她的渴望和她的迫切,自己就如那中了魔症一般,不得不妥协,“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跟爹娘和交弟说一声,我,晚上再回来。
“嗯!”余戚狠狠的点了下头说道。
刘季又看了她许久,才转身离开,既然决定要去,那就得快着些了。
余戚看着刘季急走的背影,心里才安了下来,还好,还好来得及。
话说刘季赶到吕府门前时,宾客都已到齐了,多亏主持迎接的是萧何,才得已进府。
吕雉在内屋远远瞧见刘季进来,起先进屋的人自己一一看过,虽穿着华丽,但是谈话内容却多为奉承应和之语,没有新奇的想法,更没有自己独特的看法,毫无气质可言,虚有其表,这样的人,嫁之无益。而刘季,萧何则不一样,他们有着别人没有的东西,理想,抱负,见地,都与众不同。之前久久不见刘季,当他不来了呢,没想到此刻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与吕雉不同的是,在座的宾客看到的只是刘季身着简陋,手中无礼,均讥笑刘季。刘季想到自己本就不愿意来,如今来了,不过不便回去罢了,但终归是全然不在意的,只顾饮酒与萧何谈笑。将那些鄙夷之色全然抛在一边。过了许久,那些人自觉无趣,又转向了吕公。
许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格外傲然,因为傲然,所以醒目。在一群趋炎附势的人中间,他便成了那特殊的一个。吕公向来认为,志向远大,有所成就之人才能做自己女婿,而刘季,在自己的大儿子口中就是那样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自己宝贝女儿的意见。
“众位稍作歇息,老朽去去就来。”吕公说完退到内屋,寻着吕雉。
“雉儿,看得如何。”吕公带笑问道。
“爹爹,来者皆是人杰,女儿一时也作不得主。”
“呵呵,可别说这些表面话,你的性子,为父难道还不了解?直说就是了。”吕公捋了一下胡子,笑着说道。
“爹爹以为如何?”吕雉想了想,还是忍住没说。
“呵呵,爹认为,在座的虽都是豪杰,除了刘季跟萧狱史,其他的也算是沛县的富贵人家,单就这家底而言,均是不错,和咱吕家也算相配。”吕公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仔细瞧着吕雉,吕雉一听爹爹把那二人排除在外,心有不愿,眉头紧蹙。
吕公又笑道,“看来我们父女的想法是一致的呀,呵呵,要我说来,咱吕家家底丰厚,根本也就不指望以嫁娶来殷实家产。要嫁,就嫁个有作为的,有前途的,嫁个,你中意的。”
吕雉脸色微红,正要言语,吕泽插话言道“爹,要我说,刘季不错,孩儿与他相处日久,再说,雉儿她自个也是见过刘季的”说道这里吕泽看了一眼吕雉,吕雉想起那次女扮男装之事,顿时不敢言语,毕竟如此出格之事,怕是疼爱她的父亲也难免说上几句怨责之语。
吕释之想起那刘家,不管是刘季的母亲还是刘季的弟妹,都不是普通的庸俗之辈,也未把这吕家的钱财势力看在眼里,越是这样不在乎,才越是让人敬佩,想来也算是大有出息。
吕公瞧见吕雉低下头去,当她是害羞之故,加上之前说起刘季时吕雉的神情,便以为吕雉对刘季早已芳心暗许,脸上笑意更深,吕泽又再一旁说了许多夸赞之词,吕公见吕雉本人没有异议,而两个儿子都对这刘季有些赞同之意,吕公便暗存心思,留心刘季。
中午宴席过后,众人皆退,刘季正准备回家,与家人同庆,却被吕公留下。往日与吕家公子也算有些情分,故此暂且再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