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党委已经同意我校建两栋教工宿舍楼，计划明年二月份开工。”潘长贵正在讲学校基建的事。模糊之中，好象基建的事和这次模拟考试考得好有关。为激励先进，狠抓高考，作为一种奖励措施，县教育局同意郎县四中建两栋教工宿舍，以解决教职工的住房问题。
“真有压力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潘长贵开始作总结了，准备结束会议。
“潘校长，我想问个问题。”姜斌并不想结束会议。
潘长贵知道他没有好事，不想让他开口，便说：“姜主任，我还有重要事情，有什么问题今晚上再面谈。”
姜斌冷笑一声，说：“潘校长，你这样快结束会议，是不是学校的基建有什么猫腻！”
“我还不知道基建是怎么回事呢！”“你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几个副校长开始窃窃私语，跟着几个元老级的科室主任也窃窃私语。
妈的，这个姜斌，总有一天，我要找你机会整死你！潘长贵心头直骂，嘴上却说：“姜主任这个问题提得好，本来我想在晚上继续召开行政组会议，既然姜主任提出来了，就讨论下吧。”
见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姜斌很得意，说：“这几年，学校建了两栋教学楼，一栋综合楼，一栋学生宿舍楼，搞了那么多建设，我还不说参与学校重大事情的决策，就连知情权也被剥夺了。”
姜斌的这几句话说到了与会者的心坎上，他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可。尤其是几位校级领导，心里头更是愤愤不平，只是不敢表露而已。现在有人抖了出来，他们乐得讨个说法。
行政组的成员似乎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潘长贵有点慌了。毕竟自己有五年副校长、四年正校长的任职经历了，见过一些大小风浪，他迅速调整对策，说：“同志们，我正为这个事压头。你们想想，一个基建工程，有多少人看着，我一个人能说了算？作为一校之长，我也得听上级领导的指示办事，上头说怎么着我就得怎么着。这下好了，有你们出头，我的担子轻多了。”
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他潘长贵办事，绝非个人行为，而是上面领导的指示。你想去找他的渣，就是找上面领导的渣。
要刚的前提是要无欲，坐在这间会议室的成员，会无所求？他们的每一言每一行，都得想想自己的仕途。说不定，他的某一句话，就是断送自己前程的隐患。
果然，随声附和的人少了，看潘长贵脸色的人多了。见大家停止议论，把视线投向了自己，潘长贵松了口气，不紧不慢地说：“这次基建，县局下放了一部分权利，把基建承包公司的部分决定权交给了我校。其实我也想表达民意，这次学校基建的承包公司，我们来个集体决策，免得别人讲我的不是，讲领导的不是。”
没想到潘长贵会这样说，姜斌琢磨不透他的心里，不敢再说。
潘长贵变戏法似地掏出一副扑克牌，放在会议桌上。大伙搞不清他要玩什么把戏，都饶有兴趣地看着。
“县局已经决定，承担我校基建的公司由校方决定。现在有三家基建公司报了名，一家本区的，一家外区的，一家外县的。我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三家公司都有资质，都有大型建筑施工经历，很难取舍。因此，我想采用竞标的形式来确定施工单位。”
此言一出，大家都觉得这个决定合理合法，纷纷点头，表示认可。可扑克牌与竞标有什么关系？吴明很纳闷，很想知道答案。
潘长贵倒是不急，拿起扑克牌，从中选了十张牌，排到桌上。吴明仔细看了下，11张牌由A到J，数字没有相同的。好像玩魔术一样，吴明更看不懂。其实，其他10位行政组成员和他的感受差不多，迷里迷糊的，如堕五里云堆。
把牌排好后，潘长贵神情严肃起来，说：“竞标打分小组由五人组成，县教育局抓基建的副局长邱学正肯定要参加，我是学校的法人代表，肯定也要参加，另外三人从在坐的各位中选出。我琢磨了下，如果指定人去，你们肯定又会说三道四。为了避嫌，我决定用摸牌的形式确定这三个人。”
原来如此！会议室顿时一片惊呼声。
潘长贵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解释道：“下面，我宣布下摸牌规则。这里有11张牌，摸中数字3、5、9的人就是本次竞标打分成员。”说完，他把桌上的牌收起，很娴熟地洗了几下，然后，他手一挥，11张牌很有规则的排在桌上。
姜斌急不可耐地摸了一张，看了一下，一脸失望。随后，其他成员也开始摸牌。吴明没有任何想去的念头，直到桌子上只有一张牌了，他才摸去，一看，居然是数字9。
数字3是工会主席谢海林摸了，数字5是生活服务中心主任赵存良摸了，数字9是高三年级主任吴明摸了。看到这个结果，潘长贵暗暗地松了口气。谢海林、赵存良是自己的亲信，肯定会听他的话；吴明虽说不是亲信，可人老实，容易解决。只要姜斌不参与，竞标的结果完全会按自己的既定方案进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