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姑说：“小吴，你和潘校长吃过中饭再走吧！”
吴明说：“美姑，等下我还要去看小专业生呢。”
美姑说：“吃饭不耽搁时间，你急什么？”
潘长贵似乎看出了什么，说：“吴主任，小专业生的事可以缓缓，不焦急，你先陪美夫人吃饭。”
自从那次之后，吴明就刻意注意和美姑之间的距离，免得惹出是非。见潘长贵好像知道了什么，他一急，脱口说道：“是学生的事重要，还是吃饭重要？”
美姑噗嗤一笑，说：“副校长还没当上，怎么就打起官腔来了？”
吴明说：“美姑，我、我不是打官腔呢。我班上一个学生欠着学费，她不想读了，他父亲急得不行，我得去做工作。”
美姑说：“欠着学费，这事好办啊。潘校长在，他大笔一挥，不就免了。潘校长，你说是吗？”
潘长贵说：“那是那是，个把学生的学费，还是可以免的。”
吴明说：“我这个学生，不但欠着学校的学费，还欠着培训学校的学费，而且是数目比较大，有一万多元。”
潘长贵说：“学校的学费好办，培训学校的学费，我就说不上了。”
美姑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说：“小吴，这是你们刚从送的，你拿着，给你那个学生，就当时我的心意。”
潘长贵说：“美夫人，这怎么行？”
美姑说：“你送给我的，就是我的，我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潘校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要不然，你拿回去。”
潘长贵连连摇手，说：“听美夫人的，听美夫人的。”
“潘校长，你放心，你的事我肯定会告诉我家老戴。”美姑把红包塞到吴明上中，“你拿着，帮我给那个学生，这个饭嘛，下次陪我吃。”
要是再拒绝，不好了。吴明只得点头，把红包塞进口袋。刚忙完这个，两个人进来。这两个人，吴明不认识，但潘长贵认识，因为他们相互点头示意。很快，潘长贵提出告辞，带着吴明出了病房。
潘长贵显得很高兴，好像办成了什么大事。他拍了拍吴明的肩膀，说：“小吴，本来要好好请你客的，你还有事，就改天吧。”
吴明说：“潘校长，你帮我班上学生的大忙，是我该请你的客呢。”
潘长贵说：“好，那咱俩扯平，互不请客了。”说完，他径直上了他的专车，疾驰而去。
刘紫薇所在的培训学校叫大画家培训学校，靠近师大，在河东。为了不耽搁时间，吴明还是打了个的士，径直赶到师大。好不容易，他找到了目的地。因为事先打了电话，夏文高已经在门口等。
一见面，夏文高就热情地说：“老同学，提前打个电话，我好去车站接你啊。”
陪潘校长看美夫人儿子的事，还是不说为好。想到这，吴明说：“专业考试在即，你肯定更忙了，我怎么好意思浪费你时间。”
夏文高说：“我最忙，也不能怠慢老同学啊。走走走，喝杯酒去。”
吴明说：“老同学，这个真没必要。你要是把我当做老同学，就在这里吃，在你的培训学校吃。”
夏文高说：“这怎么行？”
吴明眼一瞪，说：“夏文高同志，我跑这么远，不是来吃你这餐饭的。先去你办公室，我有事。”
见吴明一本正经的，夏文高不好坚持，只得把他带进办公室。在去的路上，吴明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培训学校就两层，一层是教室，一层是宿舍。到了办公室，吴明直奔主题，说：“夏文高，当初不是说定了吗，一次**两万，以后不再收取任何费用。你怎么出尔反尔，又要收六千块钱？”
夏文高急忙起身，把办公室门关闭，说：“我的吴大主任，你小声一点，行不？这个钱不是我要收，是帮你们收。”
吴明说：“帮我们收，你什么意思？”
夏文高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
吴明说：“我是真不懂，绝不是装不懂。”
见吴明不像说假话，夏文高咽了咽喉咙，说：“培训地方是租的，我得出租金；专业老师是请的，我得出工资。除此之外，我还要出电费、水费、卫生费……”
吴明说：“这些费用，你是得出啊。”
夏文高说：“这些费用是得出，可还有一个费用我也得出，返点费。”
吴明说：“什么返点费？”
夏文高说：“教育局的领导我得打点，学校的领导我得打点，还有班主任老师我也得打点。前前后后，一个学生我得返点50%。”
50%，两万就是一万，天啦！吴明惊了一大跳，说：“这不可能！”
“不可能？”夏文高说，“我要是骗了你，天打雷劈。为了拉学生，有的培训学校返点费还高。”
吴明说：“拉生源，要用教学质量去拉啊，怎么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
夏文高说：“我们这样的培训学校是短期培训，我们内部不拆台，你们学校不曝光，谁知道什么教学质量？老同学，我跟你讲实话，这六千块钱是帮你们收的，这里面也有你的份。你是班主任，还是年级主任，我算了下，今年少说我也要给你9万块钱。”
9万？吴明听了，又惊了一跳，说：“之前你不是说只有4万吗，怎么加这么多？”
夏文高说：“怎么，你嫌钱多了？”
吴明说：“这个钱，我拿了烫手。”
夏文高说：“这个钱，你拿了不烫手。老同学，我告诉你，我收的钱是最少的，别的培训机构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少于三万八，我的才三万一。还有，我请的专业老师是最好的。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这个培训机构的学生的专业都没问题，最差最差的也可上个二本。”
听夏文高这么一说，吴明的心却是平静了许多。9万，对于他来说，诱惑力却是大。要知道，他一年的工资还不到7万。为了求得心安，他向夏文高提出，能不能减免刘紫薇的。
夏文高连声反对，说这个绝对不行。这个时候再去减免学生费用，要是传出来，其他学生会跟风的。为了求得心安，吴明主动提出，刘紫薇的费用他帮着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