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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凤大踏步回到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支凤顾不得自己身上溅起的泥巴,大声喊道:“秋月,张妈——”没人应答,支凤走进屋子,屋子敞开着门,却无人在。
她赶紧从屋子里跑出来,跑进秋月的小屋子,没有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之象,箱子打翻了,东西散落一地,就连炕上的被子也被抖落一团,支凤意识到出大事儿了,跨步跑向贤淑的大院。
院子里站了好多下人,都在雨中淋着,一个个像是被霜打的茄子,浑身湿透,落汤鸡一般,只有刘管家和春花、夏雨站在屋檐下避雨。支凤没有吱声,径直走向屋子。
跨进屋子的一瞬间,她惊呆了,秋月趴在地上气喘吁吁,身上鲜血淋漓,几个男仆手里拿着棍子站在她身边横眉怒对。
贤淑和春莲坐在两张太师椅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表情。
张妈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孤苦伶仃,支凤的心里突然觉得好可怜。
秋月看见支凤站在了门口,往前爬了爬,支凤知道她是期盼自己的归来,快步向前,蹲下来,帮秋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刚要说话。
秋月脸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她望了支凤一眼道:“太太,我,我是,冤枉的——”
支凤的眼泪簌簌落下,有几滴落在了秋月的手臂上,秋月感受到了,忽然对支凤笑了笑,这笑容里包含了多少委屈多少无奈,支凤看清楚了。
支凤缓缓地站起来,歇斯底里地对旁边的男仆大喊一声:“滚开——”
那些人踌躇一下,慢慢散开,向后退出几步,惊慌失措地看着这位从来不发脾气现在却振聋发聩地叫他们滚开的三太太,不知怎么办,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
支凤顿了顿,理了理自己鬓角散开的头发,轻轻地说:“你们出去——”
他们才慢慢地走出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说一句话。
支凤坚定地站在那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贤淑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这么狠毒?”
“妹妹,你错了,先弄清楚什么事情再发脾气也不晚。”春莲坐在那里微笑着说。
支凤的心怎能平静下来呢?她的心里早就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俱全。
贤淑淡淡地饮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三太太,你想来也是以贤德著称,我们家的下人都是你的忠诚者,可是,你不能放纵她们,让她们胡作非为。什么抢水了,什么饭菜了,什么东西了,我都不在乎,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这些小事儿也就不再多说了,可是你的丫头竟然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胡说,她们做什么我还不清楚吗?这是不可能的。”支凤信誓旦旦地说道,“你不要诬陷她们和我。”
“妹妹,你先坐下,让我们慢慢说。”贤淑不紧不慢的样子让支凤心里更加愤怒,可是却无法发作,“刘管家,你给三太太搬张椅子来坐。”
“你说谁是鸡鸣狗盗之徒?”支凤没有心思跟她们一样正襟危坐,依然站着问道。
“我以前丢了一些小的首饰,一直觉得是自己不小心丢掉了,也从没上心。可是,前几天我丢了一副贵重的手镯子,那是老爷曾经送给我的礼物,我那么珍惜爱护,可是却不翼而飞了,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今天你出门后,夏雨去你院子找秋月玩,看见她有一副手镯,就告诉了我,我派人翻过了秋月的屋子,她的这一副正是我的,这个小丫头在王家也算是几年的人了,现在在你的屋里伺候,你说这样的事儿怎么办呢?”贤淑说话的时候,脸上没有表情,依然是那么贤淑。
支凤看见贤淑说一句话,秋月的身体就抖动一下,贤淑说完了,秋月趴在地上泣不成声,支凤知道这一切都是贤淑安排好的,可是这样的事情是说不清楚的,记得前几天秋月告诉自己说是这是大太太送她的时候那种幸福的样子,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支凤仔细想了想说:“从她的屋子搜出,并不能说明就是她偷的,再说了,我们家里的人,无论是主子,还是仆人,哪个不晓得秋月的为人。”
“妹妹,你就别再说这样的话了,秋月她自己已经承认了。”贤淑喝了一口茶水,微笑着说,就像一个胜利的女王。
支凤的心更是沉了一下,她知道这一定是贤淑和春莲逼迫秋月的,但是她无话可说,就那样静静地呆了一会儿。
贤淑接着说道:“妹妹,秋月做下这样偷窃的事儿,在我们王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以前的丫头下人偷了东西,我们都是杖责二十棍子,然后由主子们决定如何处理,一是敢她回家,再也不许踏进王家大门一步;而是在地上跪上一天一夜,痛改前非,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看怎么办呢?秋月她自己刚才也说了,宁愿跪上一天一夜。”
支凤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是同情秋月,还是对自己感到无奈,支凤淡淡地说道:“姐姐,你看着办吧,不过,过年的时候你们家里的亲戚偷的可是我们家的古董和财物,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只是让他们回了家,并没有让老爷知道。而你回来的时候又把他们叫了回来,我和二太太半句话没说,秋月即使偷了你的东西,也不会像那次一样价值连城吧?”
春莲听了之后笑笑说:“这倒也是!”
贤淑呵呵地笑了笑,“上次的事儿,我没有在家,我知道妹妹这样做是大公无私,这次你肯定还是大公无私的啊!”
“那倒是,只不过妹妹有一个请求,秋月现在下身已经成这样子了,我希望还是先找来大夫看看后再让她也不迟。”支凤看着秋月浑身鲜血,忍痛说道。
贤淑犹豫了一下说:“那好吧,你自己看着决定吧,不过说出的话就不能反悔,跪肯定是免不了的,一会儿刘管家去把张大夫叫来,帮她敷药,明天一早就开始跪着吧。”
“多谢姐姐。”支凤硬生生地挤出了这句话。
走到秋月身边,握住秋月的手,那双手是那么冰凉,就像是浸在狂风里的雪人一般。
“张妈,你过来,扶着秋月,我们回去。”
张妈走过来,夏雨也走了过来,支凤对她大喊一声:“滚开——”然后和张妈一起扶起了秋月,慢慢地走出了屋子,但是她感觉到了身后一双双冷冰冰的目光,和着雨水让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