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只能这样做。
虽然，我知道，警察很快就要到了。虽然我也知道，这一切也许将永远也无法说清楚。但是，现在，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我必须做的。
我坐在地上，全身的骨骼似乎已经碎裂了一般。我努力地试着让自己站起身来，然而，这一切却非常困难。我又试了许多遍，结果发现始终如此。
也就是说，我现在无法自如地走动了，也就无法找到什么东西将她杀死。
最终，我决定将她掐死。不管采用什么办法，只要将这只蜘蛛消灭就行。
我努力地朝她挪动过去，努力地不去看她的脸，努力地想着我是要杀死一只蜘蛛。就这样，我终于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倒在地上，呼吸平稳。
看着她那平静的呼吸，我几乎要放弃我的想法。
不，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也许以后，这样的机会就再也没有了。到那时，再想杀死这只蜘蛛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又要死多少人。
想到这里，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把我的视线移向了别处，慢慢地朝她伸出了手。
她是一只蜘蛛，一只蜘蛛，一只蜘蛛。我反复地提醒自己。
然而，当我的手就要碰到她的时候，一只手却抓住了我的手。
我猛地回过头来，原来她已经醒了。我惊讶万分，急忙收回了自己已经伸在半空中的手。
“张...张浩。”她说。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我想做什么。她的嘴边还挂着血迹，脸上看上去苍白不堪。“我受伤了。”她说。现在，我看到她脸上的那种疯狂的模样已经消失了。她朝四周看了看，说出了一句我感到很意外的话，“张浩，我刚才杀人了吗？”
我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难道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杀人了吗？
我看了她许久，最终，我才回答，“是的。”
当我回答了珠珠的问话之后，我看见她的表情有些复杂，片刻之后，她呼出了一口气，“是的，我确实杀了他们。因为他们——该死。”说完，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刚才，在愤怒的情形下，我也许失去理智了。我杀了他们，我又杀人了，当我大开杀戒的时候，我常常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看着她，心里感到疑惑。
“你怎么了？为什么会坐在地上？”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坐在地上？”我看着她的眼睛。现在，在我面前，那个红眼睛的怪物已经完全消失了。
“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她一边说，一边靠近了我，并抓住了我的一只手。现在，我惊奇地发现她的手竟然是温暖的。“是谁伤害了你？”她的脸上出现了怒气。
“是你，是你刚才要杀我。”我看着她，慢慢地说道。
“什么？！”她略微后退了一步，“我...要杀你。为什么？我是不会杀你的。怎么可能？”这时，我发现她的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痛苦地喊叫着，“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杀你！不可能！”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但是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我的身上，而是似乎穿透了我，又仿佛是看着自己眼前的空气，我听见她小声而缓慢地说道，“是的...刚才，我好像是想杀了你。那是因为你讽刺我，并且是在我蜘蛛特性最强的时候讽刺我。所以，我才想杀你。是的，我想起来了。”这时，我发现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我的身上，“天哪，”她喃喃地说，“我刚才居然想杀你。”她把手伸到了我的脸上，她的手打着哆嗦，“让我看看，张浩，你是不是还活着？我是不是真的把你给杀了？天哪，我都做了些什么！”
我满心疑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你没有死，你还活着，你就在我的眼前，太好了，太好了。”就这样，她说着说着，居然高兴得跳了起来。但是，她跳了片刻，也就又站着不动了。看上去，她似乎非常难受，我看见她捂着喉咙，突然，嘴里又吐出了一些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