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云瑶所料的,司空琼玉很快的找了她。
司空琼玉告诉云瑶,半个月后也就是农历冬至那日,云瑶会代表轻眉绣坊去参加禾州的绣会。
司空琼玉带着习惯性的虚假笑容,道,“我对你的手艺以及构思绣面的能力,是极有信心的。在禾州的这一行里,无人能出你右。所以比赛上,你一点不需要担心。”说到这里,她侧头对伺与其旁的青儿抬了抬下巴。那青儿顿有所会,行了礼出去了。
司空琼玉这后又道,“但是,你却是需要担心你如今的安全事宜。”
听到这,云瑶的心咯噔一下,只是也不觉得奇怪,因为生意事上的明争暗斗,你谋我我算你,与家族里的暗斗明争,你害我我计你,其实是一模一样的。但凡与一个利字挂钩了,使手段都正常不过。
司空琼玉很满意云瑶的这分淡然镇定,既然有要独立门户的野心,那么遇事不慌不乱的大气度,是首先要拥有的。她微颔首,继续说道,“至从你到我们绣坊后,我要求你交新的绣面,却一直不曾用你构思的绣面,上次那五幅,也是我让你略加改动而已。你如今,可明白我的用意!?”
“明白!”云瑶点点头,对着司空琼玉的眼眸,满是感激,“隐而不发,司马小姐计较的,就是这一天到来时,我常云瑶的平安!”
司空琼玉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聪明的人,往往一点就透,“他们愈不知道你的能处,你就越安全。蝇头小利,向来不是我司空琼玉要的,我要的,是成为那四大家,齐、裴、司空、图后的第五家能为皇家供货的绣坊。”
“你,可能如我愿?”司空琼玉纤手一抬,手指着云瑶,铿声发问
丝毫不犹豫的,云瑶点了点头,“我能!”她说。
拥有得天独厚优势的她,完全不需要虚伪的谦虚。而她面前的司空琼玉,既然已经这样问出,那么她,也定不会愿意看到一个明明拥有本事却无自信的人。
她要看到的,就是云瑶如今这样从容自信的点头,传递给她“我能”的信心。
“多谢!”司空琼玉看着云瑶,颔首轻语了二字,然后才回复平常声音,挥手道,“无事了,你出去吧,哦对了,我让青儿给你做了些许安排,你不要有觉得不自在,坦然接受就是!”
云瑶一听这话,心里便明白了几分,她应了声“好!”,从内院回到店铺中。
云瑶一到店铺,青儿就迎上来,果然如云瑶猜测的那样,她手指着铺外停置着的一顶小轿,那小轿旁立着二名身高马大的中年男子和一名微胖的总年妇人。青儿轻语道,“云瑶姑娘,以后你来回,都会由那二脚夫照应,至于那位胖大婶,是照顾你近几如的安全的!想来小姐已经说起了吧!”
云瑶恩了声,谢过青儿。她心里暗想着:司空小姐到也是做事滴水不露的人儿,难怪她一个女人家,能在生意场上做到这份儿。
这后几天,云瑶的身边就多了人相看,在家的时候是那胖大婶,路上则多了那对中年男子。那二中年男子还能看出些行头,但那胖大婶子,一脸笑眯眯的,跟寻常的居家妇人完全没两样,若是在街上遇着,谁也看不出来她竟是使刀子用命挣钱的人儿。若不是云瑶和她住在一起,每天早起见识过大婶用那胖胖的身躯使出龙走蛇游、虎矫鹤灵的手段,云瑶也不会相信胖大婶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而通过这胖大婶,云瑶浅层面的了解到了一般人接触不到的暗地生意。比如,花钱杀人,相对的,也就有了花钱保人。
云瑶强压激动心绪问那大婶,若是请他们代找一人,需要多少银?云瑶欲找的人,自然是颜文卿。
那大婶眯着眼,笑呵呵的的问了云瑶一些问题,知道云瑶除了要找人的长相和名字外,其他半点线索不曾有后,慢悠悠的伸出一指,“一万两现银,一分不能少!”
听到这个数目,云瑶不得不将托他们寻颜文卿的念头埋在心底,而把目标,转成先挣够一万银上面。
另一方面,随着绣会日期的迫近,几家有资格参加绣会的绣坊绣娘,果然不约而同的出事了。先是富和绣坊的绣娘在街上被一匹疯马给撞了,如今人事不知;同一天,贵月绣坊的绣娘不知吃坏了什么东西,拉的人都虚脱了;之后是七彩绣坊的绣娘,竟是被人废了双手食指,同时刘家绣坊的绣娘,莫明其妙的发起了高热。
这样的事情,在绣会即将开始前发生,事情后头真相,是一目了然的,但是官府并不查办,全部都当了意外,而那受损的绣坊,也憋住气不见闹事,因为这些龌龊的勾当,他们前些年,也是做过的,只不过风水轮流转,今年他们没害成别人,却是被别人害的绊了大跟头。
这些事情,司空琼玉对云瑶,说的十分详细。云瑶听过后,并没有表现出太惊愕或者恐慌的神色来。因为你害我我谋你的事情,无论是当年在常家还是图家,她都已经历练过了。
司空琼玉并不晓得云瑶过往,看着年纪小小的她如此心智沉稳,心里相当的满意。同时司空琼玉提醒云瑶,“虽然先前我们藏了锋芒,无人知晓你的实力,但是这些天,你还是要多加小心。若我担心的没有错的话,要对你下手的人,这几天,肯定是要出手了!”
“司空小姐担心的,可是锦程绣坊的何家?”
当司空琼玉说出前面一番话时,云瑶的脑海里,就出现了这何家来。因为这锦程绣坊,在禾州是第一大家。而轻眉绣坊这些年崛起,直逼他第一的位置。锦程绣坊就处处的压制轻眉绣坊,前些时候把轻眉绣坊的绣娘全部挖走,又挖出了轻眉绣坊的几家老客户,就是想把轻眉绣坊的生意,彻底的击垮。
是司空琼玉豁出命去,天天喝的半死,才撑过拉那阵子的艰难。也是说,那几个月,旁人眼里的轻眉绣坊依旧生意入火,只司空琼玉自己知道,那个时候,她这江山,多少的汲汲可危。
当然,这些事情,云瑶是知道的,毕竟她那时候已经在参与轻眉绣坊客户事了。
对于云瑶的问话,司空琼玉点了点头,她拉过云瑶的手,神色严肃的道,“你,一定要事事小心,若不然,你就住我这里来!”说完她又有些后悔神色带出,拢着手喃喃的道,“住我这里也不好,毕竟这会害了你的名声,你一个小姑娘,名声事还是极重要的!”
“知我者,不为我名声所累,不知我者,可为我名声所阻!”云瑶想起从顾掌柜嘴里听过的那句司空琼玉说的话,她含着笑,将此话复说了一遍,然后看着司空琼玉,“小姐是此心,我云瑶,也为此意!”
云瑶将自己的手,盖在了目露笑意的司空琼玉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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