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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病逝

这三年来,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她不知道。

母亲终于渡过了最危险期,她的神态憔悴了好多,虽是搬离了ICU病房,但自从进入普通病房以后,母亲的神智一直不清楚,已经认不出辛齐齐了,她看着辛齐齐的眼神如同陌生人一般。

将近的一个星期里,辛齐齐请了长假,希望好好陪伴在母亲身边,主治医生找过她谈话。

“你母亲可能活不过两个星期了,你要做好准备。”医生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辛齐齐是知道这一步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还能做些什么?”

“好好陪陪老人家,让她在人世不要有遗憾。”主治医生说的很明白,这个病人寿命期限已到,好好陪在她身边。

辛齐齐的心里很乱,弟弟的意外,父亲的死亡,母亲的病危,还有自己未知的梦境。

为什么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让她感到压力的巨大,从此,在这个世上,她便无依无靠了。

突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感,让她变得无所适从,这世界,在她眼中,似乎早已来去匆匆,无所顾忌了。

“齐齐。。。”病床上的母亲突然唤她,这是她无意识来的第一次有意识喊出辛齐齐的名字。

辛齐齐一瞬间便哽咽住了喉咙,只是生生应了句:“妈。”

这一声“妈”字包含了辛齐齐多少的痛苦,委屈,激动和兴奋。

“齐齐,辛苦你了。”母亲看着坐在床边的女儿,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她曾经活泼可爱的女儿,那个曾经带给他们多少欢乐的女孩子,如今,却憔悴得如同生了一场大病一般,脸色没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红润,只剩下苍白,身形消瘦,形容枯槁。

“妈,你醒过来就好。”

主治医生仔仔细细检查了母亲的身体,一切正常。

母亲的气色也变得很好,这让辛齐齐感到兴奋:“妈,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回家。”

“嗯。。。”

“我们一起买菜,做饭,一起散步,一起旅行,妈,你说,我放年假了去三亚玩吧,去那里度假,治治你的关节炎,下一年,我们就去云南玩,我们可以计划好多可以去玩的地方,妈,你说怎么样?”

“都好。”母亲微笑着,她愿她的女儿一辈子都这么快乐,都这么洒脱便好。做家长的,孩子快乐才是他们最大的安慰。

即便这是最后的快乐,只剩下最后的一丝光阴,辛齐齐心里很清楚,这是回光返照,可是她不敢去想,她宁可觉得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阳光很更美妙,生命会更动人,又何必去想象以后的艰难岁月呢?

“齐齐,答应妈妈,要开心地过每一天,快乐一些。”

“妈,有你陪着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齐齐,以后妈妈不在了,你也要快乐,知道吗?”

“呸呸呸,妈,你说什么傻话呢,你会好好的,长命百岁的。”

“好好好,妈妈错了,你要快乐,知道吗?”母亲再三强调着,希望女儿答应,女儿不快乐,她会不放心的。

“我会的,放心吧,妈。”辛齐齐郑重说道,我会的,就算这世界与我为敌,我也会快乐的。

母亲终究是去了,一个宁静的晚上,她守候在母亲身边,为母亲剥了一个橙子,他们还一起看了电视节目,综艺节目上,主持人搞笑本领齐全地让母亲哈哈大笑,后来母亲睡觉了,这一睡,便再也没有醒来过。

辛齐齐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就这样断了。

她突然觉得,人生毫无意义了。

她答应过母亲,要快心,要快乐,可是,没有了他们,她怎么快乐?

李绘妍李绘洋和肖扬几个好友赶来帮她办葬礼,李绘妍一直陪在她身边,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

母亲的葬礼结束后,辛齐齐便随着李绘妍一起回了A市,李绘妍为了安慰辛齐齐,变订了去W城的机票,W城是国家著名的旅游风景区,最著名的便是沙漠与海的界限,这是世上少有的奇观。

可是,辛齐齐又看见了师北辰,他行走在沙漠上,光着膀子,头发湿漉漉的,感觉像是真实的一般。

辛齐齐想往回走,后悔自己丢下李绘妍睡午觉,一个人出来散心。

她听到身后没有传来脚步声,便停下了,回过头,心想幻觉大概过去了。

赫然之间,便是师北辰的声音:“齐齐?”

辛齐齐惊讶,却不敢发出声音,怕另一个真实的自己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齐齐,过来。我很担心你。”

“滚,你走。”辛齐齐生涩挤出几个字。

“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你害我还不够惨?你根本是不真的!”辛齐齐心中已有些恐惧,她抱住自己的头,声音变得生涩,“你是假的。”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你走。。。”辛齐齐分不清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

“齐齐?”是李绘妍的声音。

辛齐齐回过头,看见李绘妍,再转过头,没有师北辰。

“你怎么了?”李绘妍看出辛齐齐的不对劲,急忙问道。

“绘妍,我又出现幻觉了,无控制不住我自己。”辛齐齐落魄道,“我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假。”

辛齐齐回神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我怕。”

“别怕,别怕,”李绘妍抱住辛齐齐,“我们回去就去看心理医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怕我一辈子都活在幻觉里。”辛齐齐叹息,微不可闻。

师北辰,是她梦境中的男人,还是真的存在过?

为什么这种感觉如此真切,如同他们真的在一起过一般。

可是李绘妍说过,她从来没有见过师北辰,怎么会有这个人呢?

假期结束,辛齐齐收拾好心情,便由李绘妍陪同去看了医生。

心理医生是个40出头的女人,很亲切,有一排大大的书架,里面放着这种病例,一看便知道,这个心理医生的业绩很不错。

“你好,我姓苏,叫我苏医生便好。”女人打招呼道,顺便给她们倒了水,“辛小姐,你能谈谈你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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