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该考虑春狩的事了。”见朱节已经被激走,素明转向姬牧,“帝国尚武,世子现在已经炼炁,虽然比不上宁海侯,但也与楼兰、弋山诸国的公子踏入同一境界,而且世子在锤骨境时就能将公子高三人打成重伤,逼得拓拔锦章亲自出面,老奴觉得,世子在这次春狩中,大可以露几手,以洗刷上次的耻辱!”
素明是看着姬牧长大的,加上此刻四周并无他人,因此他毫不客气的提到了秋狩之事,姬牧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说起来,我和公子高,还有一个赌约,虽然上次云绝光请客,当着质子院众多质子的面,我已经将他打败,不过能够多一个春狩中虐他的机会,当然也不能放过。公子高、公子洛还有公子翼人,这三个东院质子,仗着拓拔锦章这个后台,一直以来,都刻意打压西院,尤其是我因既越国势强盛,被分配在西三跨院,从小到大,就算有你和将旅竭力保护,也在他们手里吃过不少亏,这些都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质子院中的住所安排,并不是由质子自行挑选的,而是按照各自背后的国势来定。比如东一跨院住的是拓拔锦章,他乃帝国质子,而赢华最近才和燎星洲另一个帝国高唐结盟并交换质子,否则东一跨院住的就该是云绝光了,即使如此,云绝光也住进了东二跨院。而东三跨院一直到东五跨院都无人居住,这是为了表示对帝国的尊重。
像西院,从西一跨院开始,完全是按照王国的国力来排的。西一跨院,历来都是具兰国质子;西二跨院,为卑陆国质子;西三跨院,则是既越质子姬牧。
“老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但也看得出来,宁海侯对世子非常笼络。”素明提醒道,“这是一个助力,有宁海侯在,能够让拓拔锦章有所忌惮,不敢代替公子高等人,直接找上世子。不过,拓拔锦章此人,骄横跋扈,世子行事最好能够避开他,否则以此人的为人,一怒之下,对世子下重手,宁海侯若救援不及——”
姬牧知道素明的意思:“放心,宁海侯虽然暂时可借助,但我不可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而且,拓拔锦章想对我下杀手,也没那么容易!”春狩也是在野外,自己还有帝天长生这张底牌,不过……想到帝天长生,姬牧不禁暗暗皱了皱眉,帝天长生在自己身上留下过妖魂烙印,一旦自己有性命之危,他就会赶到,比如在蛊室中那次。
但是自己这次被迫炼炁,帝天长生却毫无出现的意思,最后幸亏素明冒死冲了进去,否则,自己必死无疑!
难道帝天长生料定了自己没有危险?还是他自己也遇见了麻烦?
姬牧将这个疑惑按下去,继续听素明为他分析眼下要做的事:“……西院质子聚会。”
“嗯?”姬牧诧异的道,“西院质子聚会?这是为什么?”
“也是为了春狩。”素明道,“据说,这次春狩,帝君虽然不会让所有的质子都去,但会挑选几个上次表现特别的一起去,所以卑陆国的公子南风,提议大家在春狩前聚一聚,彼此了解一下,也好在春狩中互助。”
姬牧闻言,目光一闪:“可有具兰质子?”
“具兰公子成,一向是西院首领,当然在内。”素明不疾不徐的道,提起这个间接直接导致月少儿亡故的故国仇敌,他满是皱纹的脸上平静如死水,连眼角都不曾抽动一下,仿佛在提一个陌生人,“公子成入质已经十三年,现年三十六岁,他是当初和如今的具兰王争位失败,从而被迫入质的,据说,此人从十年前破脉起,一直到现在,还停留在破脉二重天修为上。不过放在西院,已经算得上一等一的人物了,上次秋狩,公子成猎到一头熊,将熊胆献给帝君,还得了帝君赏赐。”
“当初苏氏借助薄溪却之力,覆亡月氏,那么月氏在极乐城中的质子呢?”姬牧忽然想起此事,缓缓问道。
“当时入质的是公子少闲,他在月氏族没后三天暴毙。”素明轻描淡写的道,“世子,您现在的实力,还是不要多问的好,免得影响心境,反而导致武途不顺。”
姬牧盯着素明平静的脸色看了很久,才道:“好。”
“世子刚才问起您在宁海侯府中这段时间帝都发生的事。”素明立刻转了话题,“高唐皇子云绝光不知为何得罪了帝师,被帝师一缕指风打得吐血,和世子差不多时间被抬出皇宫,到现在都卧床不起,据说东二跨院这几天医师如云,帝师出手不轻,连太医都表示爱莫能助,云绝光身边的高唐侍从已经开始从各大医馆请医师了。”
“哦?”姬牧早就听云绝光表示,司南帝不会轻易饶了他擅闯郁木蛊府的做法,却没想到司南帝这么干脆,连个象样的借口都不找,直接出手把他打成重伤,感慨之余也不禁十分羡慕,游宸境的实力,司南帝确实不需要借口,而且以她与薄溪却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来看,估计高唐那边也头疼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想到这里,姬牧问:“高唐没什么反应么?”
素明也觉得奇怪:“高唐自诩为燎星洲第一帝国,骄傲无比,云绝光是堂堂皇子,在除夕夜宴上,当着众臣的面被打成这个样子,按理说,两国之间,非起兵锋不可!不过高唐那边虽然已经派出使臣,暂时却没听边界传来急报。”
这绝对不是燎星洲第一帝国的风格!
姬牧淡淡一笑,将眼底的阴霾掩去:薄溪却,看来在高唐的地位非同一般,虽然云绝光利用郁木蛊府十年一现的机会擅闯入内,图谋蛊室,有错在先,但高唐帝国什么时候讲过理?巫蛊之国,又拥有燎星洲第一高手坐镇,高唐也不需要讲理,他们铺天盖地的蛊虫与神秘莫测的巫术,再加上名动三洲的薄溪却,足够让天下绝大部分人认同他们的道理。
而这次高唐之所以表现得如此隐忍甚至对照从前的情况来看是低声下气,显然是因为薄溪却的缘故。
高唐太傅,居然能够力压巫蛊……姬牧眯起眼睛,忽然觉得自己这次炼炁仅仅是白炁,实在太失败了。
“要是当时不那么心急,使用劫灭真诀第二层疗伤,或者是提前预估好伤势……做好炼炁的准备就好了。”姬牧在心底叹了口气,“那样就是黑炁!”
素明顿了顿,见姬牧没接口,正要继续禀告下去,忽然大门被推得“哐啷”一声大响,主仆两人都不悦的抬起头,看向不请自入者:“放肆!朱节?谁准你擅自闯入!出去!”
“哈哈!姓姬的,你完了!”朱节依旧一袭紫衣,不过此刻却显得容光焕发,精神奕奕,她兴奋的冲了进来,迫不及待的大声道,“宁海侯伤重濒死!看以后还有谁给你撑腰!你这个低贱的王国质子,还想让本小姐给你做奴婢?你等着,我要去告诉师父师兄,让你做我朱家最最下贱的奴才,你听到了么?!你完了!”
“宁海侯重伤濒死?!”姬牧和素明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