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时候,凉嫣正好在带着耳机看电影。听到动静,凉嫣抬起头,拿掉耳机。刚要说话,却听见“凉嫣,你快帮我看看,这裙子怎么那么小啊?”是宋云锦的声音。
凉嫣顿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
秦子兮面色不改,走到自己的柜子前,取出自己的行李箱,放到床上,开始慢慢的收拾自己的东西。
凉嫣见状,顿时走到她的身旁,“子兮,你…?”一脸的疑问。
“凉嫣,我找到工作了,我要搬出去了。”子兮轻轻的抬头看着她,平静的眼眸没有一丝波澜。
“为什么?是因为…”是因为,云锦吗?瞥见云锦倚在身后的床架上,到嘴的话,愣生生的收了回去。
“因为太远了,不方便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了。”子兮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在顾及什么,心里还是有些酸涩的味道。
“凉嫣,说好陪我去逛街的,我们走吧!”宋云锦在身后凉凉的开口,见她没有反应,便走上前来拉住凉嫣的手,想要拉着她离开,对秦子兮视若无睹。也许,是那一次的教训让她解了气,她并没有与秦子兮作过多纠缠,只当她不存在。
宋云锦是用了力气的,将凉嫣拉出门外。而苏凉嫣,只是呆呆的看着秦子兮,再没有了反应。
直到她们双双离开,秦子兮才继续收拾东西,心里,说完全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她依旧记得,刚到宿舍时,她温柔的话语“那我做你的朋友好吗?”,还有,在医院的时候她说,“子兮,你还好吗?”;“我很担心你”…不知不觉中,她与她,竟有了如此之多的感动场景,一幕幕,恍若昨日…不禁心生不舍。
片刻之后,却又使劲摇了摇头,像是要将这些回忆通通驱散。她知道,门外,还有人在等着她。
忽然,眼里出现一件白色的运动服,不是她的,是那个,被她伤了心的男子的,也许,一切,该做个了结了…
将衣服装进袋子里,本是想请凉嫣代她还给顾城,却怕凉嫣误会,也是想再见他一面。或许,以后就见不到了,不知为何,一想到以后,可能会再也见不到,秦子兮的心里凄凄,忍不住,想在临走之前再见他一眼,哪怕,就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也好。
踏着一地金黄的落叶,伴随着踩碎树叶的声音。秦子兮来到那棵梧桐树下,却正好见到那个心中思恋的身影。正一脸落寞的看着地上的叶子,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就这样看着吧,远远的看着,不去打扰他,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
他的侧脸,温润如玉,像他这样的男子,是不该为了小小的她而伤心的,他是该一直微笑的。
不知看了有多久,秦子兮轻轻的将那件衣服从袋子里拿了出来,把袋子铺在地上,然后将衣服放在袋子上面。动作极其的轻柔,生怕将他的衣服不小心弄出褶皱来。最后,伸出手,像是抚摸着恋人的脸一般,带着满满的情意,将衣服抚平。起身,离开。
“子兮!”顾城哑着嗓子叫出声。
秦子兮的身形一顿,动作定格在那一秒,终究,对他是有情的。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慢慢的,从背后被拥入怀中,暖意一点一点沿着衣服向皮肤渗了进去,然后是骨骼,经脉,直到心脏…秦子兮甚至清楚的听见,解冻的心脏上,掉下冰块的声音,那样的清晰。
“你对我,并不是无情,不是吗?”声音从头顶响起,有些暗哑。
天呀,请允许我贪恋此刻的温暖,好吗?我真的舍不得…秦子兮默默的想着,没有回答顾城的问题。
抱着她的手慢慢的松开了,顾城将她扳过身来,看着她的眼睛,“只要你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不在乎我,不想看见我…”,“我会立刻消失在你的面前,永远不再出现…”
秦子兮低下头,垂下的发丝,遮掩了所有的表情,“我不…”
顾城伸出手,捧起她的脸,让她只对着自己的眼睛,她未来的及收敛的表情,都一一投入了顾城的眼里、脑海里、心里。不再说什么,闭上眼睛,轻轻的低下头,无比准确的印上了她的嘴唇,如此柔软。
依旧没有反应过来的秦子兮,只是看见他缓缓地下的头,就感觉到唇上传来的温度,惊讶的瞪着眼睛,忘了呼吸。这一吻,不同于杨绍江的,温和,清新,一如他给人的感觉…
我在想什么?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推开他,转身就想跑,却被身后的人再度控制在怀里。
“你喜欢我,对不对?”没有听见回答,感觉到胸前的人拼命的挣扎,不由得抱得更紧,“我不会再放手了。”
怀中的人,却愣住了,冷冷的声音带着恼怒“放开我。”
“秦子兮,你以为,我遇见你之后,还能放手吗?我好不容易确定你的心,我决不放手!绝不!我再也不想听到你的嘴里说‘配不上’这三个字,我不允许你再将我推向别人!”感觉到秦子兮不再挣扎,慢慢松了手。
“子兮,我能感觉到你的悲伤,我能体会到你的痛苦,我喜欢你,从今往后,你的喜怒哀乐,我都要参与,你不能拒绝!”
心里,脑海里,中了魔咒一般,反反复复的回荡着她的话,再也想不了其他。没有了他的手臂的束缚,语无伦次的扔下一句“我、我、你…对不起…”便紧紧地捂着耳朵,飞快的逃开了。
看着那个仓皇逃离的背影,顾城的心上划过一丝苦涩,转瞬间却被坚定取代:子兮,我已经无法离开你了。无论你是多么坚硬的冰山,我也会将你焐热,我不会再放开你了,我发誓,我们生死不离!
低头,看见地上那一片白色,俯身,轻轻的将衣服拿起,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将那衣服拿到鼻尖,轻嗅。淡淡的味道,没有浓烈的香水味,也不是什么花的味道,纯净的一如她。忽然想到刚刚奥他在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很舒服,好像只要有她在,便是拥有了全世界的满足感。
站起身,看着那棵被岁月染上鹅黄的梧桐树,落寞全无,平静的面容下,装着满满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