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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晚上,杜鹃走进大董烤鸭店时,就有一位小姐迎上来,问她是不是已经订了坐位。她说一位吴先生定的吧。那小姐说,是吴总吧,请跟我来。走过二楼幽暗深长的走廊,小姐在最里面的一间雅室门口站定。轻轻扣门,里面是那个杜鹃已经熟悉了的声音:请进。

小姐推开屋门,微笑着冲杜鹃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杜鹃进去。小姐无声地关上了房门。

吴北上从沙发里站起身迎上来,老远就伸出手,可杜鹃近身的时候,那手又缩了回去。脸上倒是笑容灿烂。杜鹃能感到,那是一种真诚,散发着融融暖意,哪怕一丝让她不能接受的感觉也没有。

吴北上说:我得好好谢谢你呀。说着把那双大手放在她的两个肩头,摇了摇,力度不大也不小。此前,没有人这样做过。但杜鹃却没有一丝反感,接受了这个动作。因为这同样是真诚里流淌出来的亲切,亲切得把父辈的感激、鼓励、希望都揉和在一起,看似随意,其实是郑重地落在她的肩头。她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她喜欢。这种感觉真实、温暖,让她愉悦,身心放松。

杜鹃环顾四周,就吴北上一人,便说:吴总,您就是好好谢,也用不着摆这么大的排场。为我一个人。

吴北上的脸上还是笑容灿烂:本来是想也请你父母一起聚聚的。我也是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们了。给你父亲打电话。他说,这些天挺忙的,以后有空再说吧。这样就请你一个人。捧场也是要的。

说着把杜鹃引到里间。里间当地有一个硕大的圆桌,桌上铺着白色底绣桌布。桌面的正中是一个直径有一米五,用百合、芍药、鹤顶红和香草搭成的花丛。色彩缤纷却恰到好处,香而不腻,艳而不俗,真正赏心悦目。吴北上见杜鹃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花丛中,便说:你是文化人,文化人讲什么?当然是文化。吃也要讲文化。为什么要在这里请你,就是要让你感觉一下,菜的味道怎么诱导你的感官,你的感官怎么影响思绪,你的思绪又会让你展开怎样的想象,而这种想象又怎样生出无限的遐想,从而上升到只可意会不能言传的意境。美味和意境的结合,就才是吃的最高境界,至尊享受。

杜鹃说:我算什么文化人。吴总才是文化人。吃顿饭,我可说不出吴总这么多道理。吴总要是在我们圈里做,我都没饭吃了呢。

吴北上还是笑:所以我才做企业,让你有饭吃。说着,拍拍手。

一个服务员进来问:先生,可以走菜吗?

吴总说:上菜。又冲杜鹃说: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点了一点。你可以再点些你喜欢的。

他们正说着,服务员开始布菜。布一道,报一道:芥末鸭掌、卤水鸭舌、宫保虾球、糖醋小萝卜……先上来几道凉菜,吴北上就请杜鹃先尝尝。吴北上给杜鹃斟上一杯长城干红,也给自己满上一杯,说:咱们干杯,算是我正式向你道谢了。

杜鹃说笑起来:吴总你道起谢来没完没了。电话里道谢,进来就道谢,现在又道谢,再道下去,就让人感觉有点假了。

吴北上说:就是。我也觉着没必要了。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说着,龙井鲍片、董氏烧海参、兰花宝石西芹、雪菜蒸鳕鱼几道热菜就陆续上来,上一道,服务员报回菜名。

杜鹃说:太多了,就我们两个人吃不下的。

吴北上说:重头戏还没开场呢,怎么就吃不下了?

杜鹃说:什么重头戏。

吴北上说:大董酥不腻烤鸭呀。你来这不吃烤鸭不是白来吗?

杜鹃说:谁没吃过烤鸭。

吴北上说:哪儿的?便宜坊还是全聚德的?

杜鹃说:是那个大鸭梨的。

吴北上笑,说:我说的是烤鸭哩,可不是鸭梨。

杜鹃说:我说的就是烤鸭。大鸭梨烤鸭店的烤鸭。

吴北上愣了一下,好像是没听说过。这么跟你说吧,这里的烤鸭精选BJ白鸭,果木炉烤,四十分钟出炉,色泽枣红。香气四溢,外焦里嫩,尤其是鸭皮真正的酥而不腻,而不是传统烤鸭的又酥又脆,没有别家油汁丰腴的感觉,脂肪含量少了很多。

两人正说着,厨师推着小车进来了。车上就是那只肥硕的枣红色的大董烤鸭。厨师问:单片皮?吴北上说:还是都带皮吧。

原来,这片鸭也有讲究,单片皮就是趁热先把鸭皮片下,先尝尝这鸭皮的酥脆香美,再片鸭肉吃。都带皮是片片都有皮有肉,薄而不碎,一只鸭子能片出100多片,片片丁香叶大小,酥香鲜嫩。

看来杜鹃更在意厨师的刀工,上下轻甩,左右翻飞,还没看够,那一盘晶亮的鸭片就摆在了她的面前。杜鹃不由叹道:真是艺术。

吴北上说:没看够?再要一只,让他片给你看。

杜鹃说:您也是在农村土里刨过食的人。就为给我看片鸭肉,是不是太奢侈啦。你可是忘本了呀!

吴北上说:说谁忘本,也说不着我忘本。你不是写过我的文章吗?忘本,会一直惦记乡亲们吗?

杜鹃笑笑说:就是跟您开个玩笑,您还当真了。您没忘本。成了吧?

吴北上说:就是。我怎么能忘本呢?说着,话头顺便一转:你姥爷还好吧?

杜鹃便变了脸色:我姥爷不在了。

吴北上露出有些过头的惊愕:什么时候?得的是什么病。

杜鹃说:年底。不是病。是车祸。杜鹃把事情的始末跟吴北上说了一回。

吴北上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关心问:都过去几个月了,肇事者找到了吗?

杜鹃说:没呀。一点进展都没有。

吴北上说:也不知道警察都忙些啥?人命关天的,就这么拖。那你姥爷死前留下点什么话没?

杜鹃说:好像是说了个词。回家。

吴北上说:回家?回什么家?你姥爷在你家住?

杜鹃说:说来有点怪怪的,我父母对我姥爷好像挺冷淡的。他来BJ很少住在我们家。这回来BJ啥时候来的,来干啥?我们一点都不知道。直到去老家给他安葬才知道,您一直帮他,帮着乡亲们。

吴北上说:他来过好几次,找我,让我帮着给村里找工程做。我一直以为他住在你们家。可他不住你家,住哪儿呢?

杜鹃说:他在BJ也没有别的亲人。我猜,他也就是和老家的黑娃住在一起。前年,他还去报社找过我。说是要举报贪污的事。问我举报贪官有没有赏钱。

吴北上说:这老爷子真逗。为民除害还要领赏钱。你知道他举报谁吗?

杜鹃说:他一个农村老头儿,能举报谁?贪官,他能见着吗?有哪一个贪官会放下架子,和他打连连?

吴北上说:就是。不是一个层面的事呀。许是他旧戏听多了。村里人说,年轻的时候,他就喜欢跟着闹社火,唱眉户戏,啥《张连卖布》《抬万金》生、旦、丑,逮啥唱啥。等我们插队进村时,已经没了社火,但拿点酒来,让他唱啥他就唱啥,荤的素的,他全招呼。有一回,我们给他打了一斤柿子酒,他一口气吹了小半瓶,就扯着嗓子唱:先把那渭N县当铺坐下,西安府开盐店咱当东家。兰州城京货铺招牌悬挂,西口金刚钻发上几车。就他唱的这四句,我记了一辈子。为啥?这戏文里说的就是那时他的心态,也是我的心态呀。啥心态?想发财,发大财呗。

杜鹃听吴北上这么一说,也跟着笑起来。她能感到,那个时候,姥爷和吴北上就相处得不错。

吴北上拿过一个芝麻小饼掰开。原来里面是空心的。为啥是空心的,就是为了填充鸭肉之类的。他填好递给杜鹃:你尝尝,很不错。

杜鹃的胃尽管已经装满,但还是接过来。

吴北上说:来这里其实就是为这一口的。你要是不来这最后一口,才是白来了呢。

眼瞅着杜鹃咽下最后这一口,吴北上恋恋不舍: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签单。

身后的服务员递上他们的菜单。吴北上似看似不看,在上面签下他的名字。看来,他是这里的常客。杜鹃忽然想,在单位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大笔一挥龙飞凤舞,在文件上,在票据上,签下他的名字?

而吴北上在签下自己的名字时,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名字:黑娃。他想知道,何小辫死前是否给黑娃下了什么东西。

在城市的另一个方向,大都酒店的咖啡间的角落里坐着两个男人。黑着脸的是王富贵,也不说话,双眼一直盯着吴小北。看得出,吴小北心里已经发虚,便做出嘻皮笑脸的模样来掩饰自己。

那个凌志是从哪弄来的?王富贵厉声问:我要听你说实话。

吴小北装出一种无所谓的神态:多大个事啊?像是警察在问话。

王富贵声音虽然低沉,口气却更为严厉:多大个事?让我妻离家破的事还小吗?快说,那车哪儿来的?

吴小北换成受了莫大委屈的嘴脸:真是一个朋友手里缺钱用,着急变现,就出让的这个车。

王富贵冷冷一笑说:好。还是不说实话是吧?

吴小北开始耍赖:是实话。早先就是这么说的。

王富贵喝掉杯子里的咖啡:你总得给警察一个交待。你不是不说实话吗?我就把你交给警察。你跟警察去说。

吴小北并没有被这句话吓住,口气反倒坚挺起来:你试试看。我等着你把我交到警察手里。一年你两口子从我老子手里怎么也划拉个几百万吧?你认赔二十万好,还是让几百万打水漂好?****也算得清。

王富贵被噎得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对,我****。

吴小北冷笑着:我可没说你****。你找我就是这个事啊?对不住了哥,我还有事。告辞。说着摆出电影里黑道老大的派头,扔下王富贵,一甩他的中分发型扬长而去。

吴小北走后,从假山后面闪出个身穿黑西装的年轻人,来到王富贵的身边。王富贵也不说话,用下巴朝吴小北的背影努了一下。黑西装就跟了上去。两个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大都酒店的旋转门里。

王富贵推开小桌上的咖啡杯,并没有站起来,拿起小桌上的555烟盒,抽出一支含在嘴上点燃,把烟盒又放在桌上,只是这回盒盖没有合上,夹着的一支烟探出头来。王富贵不紧不慢地吸着555,间或有一眼没一眼扫视着咖啡间里的客人。这时,他的手机响起来。

王富贵看一眼来电号码,就毕恭毕敬地站起身来。可以想见电话那头的人一定足以让他敬畏。他听了瞬间,只说了好,马上,两三个词,就合上电话走向电梯旁的楼梯间,下到地下一层,三转两转,转到了一个角落。角落里有个门,关着,好像是个工具室。他掏出一个铜钥匙,打开房门,里面竟然是一部电梯。他用另一个铜钥匙打开电梯的钢门。电梯的指示灯就都亮了。他按了D-3,电梯下行,几秒后停住,门开了。王富贵走出来,三面都是装饰着大型油画的幕墙,那几张油画或是浴女或是天使,或侧卧在浴池边,或飞翔在苍穹里。王富贵在一个天使的翅膀上轻轻按了一下,这张油画的墙竟然向两旁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门,推门进去,真是别有洞天。

简直就是电影里的赌场的现实版。无论各种博彩机器,无论穿梭其中的如云美女,无不尽显富丽奢华,就连这里的空气都让赌客感觉香喷喷,甜丝丝,让他身心放松,通宵达旦也毫无倦意。那些游走于赌客、赌台之间的小姐、吧女,披着那极薄的轻纱,根本就不想遮挡白皙滑润的肌肤,大片大片的雪白肌肤,暴露在每个赌客面前。那些耳朵上戴着耳麦,穿着深色西装,杉杉有礼的马仔,毫无表情地穿行在赌客之中。那些冷漠无情的女荷官,分头把守着赌大小、廿一点和赌轮盘赌台。那些说着GD話、普通话、闽南话、ZJ普通话和SX普通话的内地人或香港人,构成赌场里一堆堆的主力群落。王富贵知道这里赌场上的一切,除了老虎机,都应有尽有。无论餐饮、桑拿、靓妹和靓仔。至于,为什么没有老虎机?他的老板说:我们这个赌场方向是高端,都是一把成千上万的,又不是小来来,那老虎太低端,瞎耽搁工夫。就连赌客都感觉受了侮辱似的。所以,我们就是要想赌客之所想,为他们提供我们所能提供的一切最优质服务。让他们都有超值的感觉。我们把该做的都做好了,你不让他们来,他们就敢砍你哩。这就是我们的终极。别张口闭口就是赚钱,你绅士一点,高尚一点,钱来的时候,你挡都挡不住呢。

王富贵穿过整个赌场,在角落里还有一道门,门里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一侧排列着几个很大的房间。王富贵在最里面的那个房门前站住。稳了稳身,喘匀了气,他才轻轻敲了两下房门。

里面一个很有威严的声音:进来。

王富贵走进去,轻轻关上房门,外面嘈杂的声音立刻就在他身后消失了。一个看不出多大年纪的男人坐在大班台的后面,冷漠沉静地面对着他。王富贵走上前去,低眉顺目,两手垂在裤子的两侧,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学生那样站好。显然,这个人是王富贵的老板。看得出,这老板是个狠角色。

狠角色不动声色。他拿过桌上的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墙上的两排显示器就哗的一下闪亮了。整整10个屏幕,把整个赌场都收入这两个人的眼底。没有一个死角,有的是赌场所有的细枝末节,都分毫毕现,赌台上抛出个骰子,五点还是六点都看得清清爽爽。

狠角色又按了一下遥控器,7号台被放大了:你看一下7号台。注意那个穿乐斯菲斯冲锋衣的年轻人。

狠角色把那个年轻人的面部放大,就像是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审视。年轻人懒散而随性,看牌时,那眼睛只一瞥就合上扑克牌,嘴角就漾出了一丝漫不经心的浅笑,他下注时,往池子里推筹码时,即使很大很多,也一点都不嚣张,但果断而毫不犹豫。在他的身边已经堆了许多筹码,看得出他赌技出众,战绩颇丰。

王富贵说:这是个新面孔。

狠角色说:他有咱们酒店名流会的企业年卡。是进出口公司的年卡。今天上午入住酒店的。说着扔给王富贵一张护照的复印件。

王富贵看了一眼,原来是香港人,便说道:难怪他能进来。

狠角色说:他来的不是时候。见王富贵一脸的莫名其妙,又补充了一句:这个你不用明白。他住1036房。你先去摸摸他的底。

王富贵说了声知道了,转身要走。狠角色说: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王富贵说:正在查,不过还没有头绪。

狠角色的语气凶狠起来:就这点破事,这么久还整不明白!要是没有人给那个女记者通风报信,我们这里做得这么谨慎,她怎么就闻着了腥儿?

王富贵说:我抓紧去查。

狠角色说:干活去吧。

凌晨,那个赌场里的年轻人出现在酒店10楼的走廊里。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他走过去一点声音也没有。他在1036房间的门口站定,侧耳听听,才将一张房卡插进电子锁。翁的响了一声,他推开门。把房卡又插进门口的插卡处。灯亮了。他没有马上进里面的房间,他先猛地推开浴室的门。看看里面,大概是没什么异样,他才走到里面。这是一间会客室。里面有一组宽大的深褐色真皮沙发,一张合金腿玻璃面的四方大茶几。他先奔过去拉上厚重的窗帘,才去检查靠墙的一组矮柜。他拉开了所有抽屉,全都是空空的。他又把他们都抽出来,看看抽屉的背后,也都是没有附着物。他这才关好房门,并且把保险链销好。他走到里面的卧室。床、床头柜、一张书桌和一组衣橱他都如前做了仔细的查看。他这才推开衣橱的推拉门,蹲下,衣橱的最下层是一个镶在墙上的保险箱。他按了几个数字,响了一声,保险箱的钢门开了。里面是几捆钞票,美元、港币、人民币都有。这堆钞票的后面是一个牛皮纸公文袋。他从里面抽出一支贝雷塔92FS手枪,是现代自动手枪的代表性产品。钢制的套筒、枪管,轻合金枪身,手枪的整体重量大为减轻。弹匣采用了双排式弹匣的设计容量15发子弹。他滑动了一下套筒,打开又关上保险,做了个瞄准的动作,嘴里叨念着:1990年正式成为美国军方的制式手枪。他放下枪,从公文袋里又抽出一支意大利军用匕首。

上午,报社记者部。几十张月白色的电脑桌。用半人高的隔断分出一个个领域。整体看,就像个人类的蜂巢。杜鹃办公的领地就在蜂巢的一角。她对面的隔板后面就坐着兰翎。

通常是这个时候,记者才来看看,没有要处理的业务,就出去跑新闻了。也是这时候,收发室的收发员会抱来一捆的信件和印刷品,分拣到每个记者的桌子上。杜鹃来的时候,兰翎已经坐在那儿了。她冲她叫了声亲爱的,就摆弄起桌上的信封来。大的通常都是兄弟报刊寄来的,小的才多是私信。在那一堆大的小的信封里,杜鹃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字体。那是个小信封。上面只写着每日早报杜鹃收。

杜鹃心里念叨着:不会是那个坏蛋吧?便压抑住突如其来的惊异,从容不迫地撕开那个信封。里面是一个酒店的便签。上面没有台头没有署名,只写着一行字:今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她翻过便签,再没有其它的字了。就把便签又放回信封,把信封揣在自己的裤兜里。然后,把手放在胸口抚平已经升起来的心跳。终于,她要去见她生命中很重要的那个人了,心跳是难免的,即使像她这样以冷静著称的淑女。后面这半句话,是兰翎对她整体的评语。

对面的兰翎始终关注着杜鹃的表情。见她暂且告一段落了,便说:怎么啦?又是线报?

杜鹃好像没听见,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兰翎把一个麻团扔过去,又问了一遍。

杜鹃这才拾起桌上的麻团说:不是。但我喜欢。

兰翎摸不着头脑:你是喜欢这个麻团,还是喜欢那封信的内容?

都喜欢。说着,杜鹃咬了一口麻团: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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