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彦炒菜的时候,还不时回头对她笑,那眼神分明含着浓浓的戏谑,好似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陈瑜有一种幸福的错觉。如果和心爱的男人一起,他做饭,她洗衣,过着材米油盐的平凡生活,没有太多钱,也不会太窘迫,再养两个孩子,那她也很知足吧。
很快,她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才十八岁,怎么就想着结婚生子了?甩甩头,正准备去饭厅等着吃饭,瞟到烤箱,突然有点心痒痒。上一次她烤蛋糕,恐怕要追溯到高中毕业以前,和徐一锋还在谈恋爱的时候,地点应该是在小胖家。
想着昨天没有给林娜送礼物,反正现在也闲着,她准备亲手做个冻芝士蛋糕带给她。
当她把混好的蛋糕糊装入模具放入烤箱的时候,洛彦的菜也做好了。糖醋排骨,子姜牛肉,酱肉生菜,排骨萝卜煲,四菜一汤,看起来好像很美味。
洛彦替她夹了一块排骨,霸道地命令:“不准说不好吃。”
呃,蹭别人东西吃,她傻才会说难吃。尝了一口,她猛点头,“好吃,很好吃,比我做的好吃。”
洛彦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被他恐吓,她才这么说的。
吃过午饭,她主动去洗碗,却被他拦下,“我来,我还等着吃你做的蛋糕呢。”
烤好的戚风很完美,看起来细腻柔软,陈瑜拿着刀认真地把蛋糕坯横切成三片,分成三层后再把调好的芝士奶油馅儿倒上去,然后冻进冰箱。
洛彦洗了碗就悠闲地坐在一旁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期间他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她以为他会出门,结果却是哪儿也没去。
关上冰箱门,陈瑜解了围裙,脸上扬起一个胜利的笑容,“搞定,蛋糕冻好后,洒上可可粉就可以吃了。”
“想不到你还会做蛋糕。”
“跟我爸学的。小时候是我妈做蛋糕,后来是我爸,我还是觉得我爸做的蛋糕最好吃。”她像个孩子似的炫耀,她真不明白,像她爸那样事业有成还会下厨的男人,陈夕嫒那个女人怎么就不喜欢呢?
甩甩头,难解的题就搁着,还是别自寻烦恼。
“很奇怪,你不吃鸡蛋,为什么会喜欢吃蛋糕?”他疑惑地问。
陈瑜白了他一眼,反问:“你不吃糖,也不吃糖醋排骨吗?”
他浅浅一笑,也不和她辩驳。
下午陈瑜闲得无聊在花园里修剪花枝,不经意抬头时总能看到他站在楼上书房的窗前凝望的身影,她也不在意,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终于,当她修剪最后一株月季的时候,他风风火火地冲了下来,拦腰抱起她就往楼上走去。
他低声埋怨:“你又勾.引我。”
她气闷反驳:“我好好的在花园,连声儿都没吱一声,我怎么勾.引你了?”
“你在哪儿不好,偏要在我眼皮底下晃,我一推窗就看见你了,还说不是你勾.引我?”
陈瑜还想说什么,人已被他放到了床上,他发烫的身体和热情的唇舌铺天盖地而来。
*****
知道晚上他约了人谈事情,陈瑜装好刚从冰箱拿出来的蛋糕,很识趣地提出自己回去,他却不答应,非要带着她一起去赴约。
两人出门的时候,暮色已经垂下,闪烁的霓虹灯把这座城装饰得美轮美奂。
刚进酒吧,就看见一抹靓丽的身影迎了过来,陈瑜还以为哪里来了明星,近看却是唐馨。
“嗨。”她大方地打招呼,对他约见前任女友她虽有不快,但他毕竟是带着她来的,她又何必计较太多。
唐馨微微一愣,似乎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不过片刻她的脸上又回复了灿烂的笑容,向陈瑜略点点头。
“找我有什么事吗?”洛彦刚入座就开门见山地问。
唐馨的脸色似乎瞬间黯了黯,随即又恢复了轻松自然,语带调侃:“彦,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一起喝杯酒陈小姐不会吃醋吧?”
她有意看向陈瑜,似乎在等着她大方地回应“没关系,你们喝高兴”。
陈瑜拿起酒杯正要品尝,听见唐馨说话又止了动作,目光从洛彦脸上掠过,见他薄唇贴着杯沿轻抿了一口酒,似乎正在思索这酒的成分,她微微笑了笑,轻轻举起酒杯,“你们聊,我喝酒。”
洛彦唇角似乎牵起了一抹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的味道好。
“你爸最近身体好吗?代我向他问好。”他语气平淡,像是惯常的客套话,并没有多少暖意。
“爸最近不太好,前两天刚出院。他让我转告你,西郊拆迁那几家钉子户态度强硬,政府也没办法,你……”谈起正事,唐馨一脸严肃。
“这事我知道。”洛彦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眼角的余光始终落在身旁那个女子身上,她正看着手中的酒杯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西郊那块地面积有一千多亩,洛氏集团计划在那里建一个新型的时尚住宅小区,配套设施包含了停车场,商业街,菜市,学校,体育场,甚至还有星级影院。拆迁一直进行得比较顺利,接近尾声的时候却突然冒了几个钉子户出来,以前谈好的条件统统不认,致使工期一拖再拖。这个项目以前是由洛振彬负责,当他落选P大校董的时候,也就把这个工程,连带几个升级版的钉子户一齐甩了过来。
这几天他一直很忙,接任P大校董,又提出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P大正处在发展适应的关键时期,他不敢放松。西郊那块地的拆迁问题,他也一直在关注,只是矛盾突然升级,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你已经有对策了吗?”唐馨问。
“没有。”
身旁突然“噗”的一声响,桌上已经满是水渍。他侧头去看,那女子嘴角还带着酒渍,脸已皱成一团,尴尬地说着“对不起”,又低头慌慌张张地在手提包里翻着纸巾。
该死的,是加盐的龙舌兰!
陈瑜心里诅咒着那调酒师,在包里一阵乱翻,好像忘了带纸巾!祸不单行大约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在男朋友的前任女友面前这么丢脸,包里还找不到纸巾,难道真要逼着她更加失态地用手擦嘴吗?
似乎有一团雪白撞入视线,她定眼去看,是方方正正的一张手帕,帕边还绣着精致的莲叶,顺着手帕往上看,却是洛彦漾着温和笑意的俊脸。
“给。”他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呃,这年头身上带纸巾的男人已是很少,他竟然随身揣着手帕,果然是稀有动物啊。
陈瑜抬起手去拿,却抓了个空,他已捏了那方雪白的手帕轻轻拭着她唇角的酒液。